今天二刷了《借東西的小人阿莉埃蒂》,依舊會為阿莉埃蒂的堅強勇敢和翔的溫柔善良動容,也依舊會因為翔最後那句「你是我心臟的一部分喲」而心頭一顫。
《借東西的的阿莉埃蒂》講述的是心臟患疾來外婆家靜養以待手術的少年翔,與住在地板下的借東西小人「阿莉埃蒂」從相識到離別的溫情故事。這部影片雖然是宮崎駿老先生一手策劃與編劇,但他卻將指導全然交給吉卜力的新人導演米林宏昌。
然而影片一出,宮崎駿老先生的文本思想還是無處可藏。一是人與自然這個永恆的話題,二自然就是女性這個始終出沒在他作品中的素材。
01人與自然
(1)努力生存
矛盾說過:「奮鬥以改善生活,是可敬的行為。」在這似乎有跡可循。
在看父親第一次帶阿莉埃蒂借東西時,就被父親的智慧與嫻熟打動,地下通向地上層層有序的暗道、靈活使用的鉤繩、利用雙面膠攀爬。在小人的世界裡,我們所使用東西的作用似乎被放大,但終究還是少不了思考的智慧。
方糖、衛生紙,他們取得日常的用品就要如此全副武裝,這是不易的,也是可嘆的。即便唯美畫風之下沒有極其險惡事物的存在,但在借東西的路上安排蟑螂和老鼠的出現,不由令人更覺小人世界的險難。這個世界對於他們,渺小即渺小,渺小即龐大。
「那麼拜託了,衛生紙,還有如果有方糖的話就可以做紫蘇汁了,加到茶裡也很美味唉,但是沒事不要太在意。」
如果說努力生存是一種態度,那麼在阿莉埃蒂的母親身上便可以感受到,她為家人打點生活,對方糖十分喜愛,渴望擁有一個全新先進的廚房,在被阿春抓走的時候依舊抱著玩偶之家的茶壺不放。
身為借東西的小人不得不生活在地板之下,但作為家庭主婦對生活的品質卻始終嚮往。與生活在野外的斯皮勒不同,他們住在地板下,寄生於人,自然帶有人類生活的影子。他們嚮往生活、努力生存,地板之上人類的生活也被作為一種參照的標準。
(2)平衡被打破
如果地板之上與地板之下是兩種生物的平衡,那麼被打破便是從一塊方糖開始。從阿莉埃蒂第一次借東西被翔看到驚慌之下方糖掉落、翔將方糖送回到阿莉埃蒂將方糖返還,以及將玩偶之家的廚房直接放在阿莉埃蒂家中。無形之中平衡被打破,兩種生活開始有了交匯。春姨的察覺、不斷試探到終於發現破綻,將阿莉埃蒂的母親捉走、聯繫滅鼠公司。
「在人類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需要借點少量的必需品,比如肥皂、小甜餅、糖,還有電和煤氣。」
借東西一族不能被人類看到是他們生存的規則,這是他們對現有生活的最好的保護。我想這也是為何阿莉埃蒂在第一次借東西的時候被翔看到,以及翔說在白天已經看到過她,而躲在房間裡痛苦的原因,甚至後來瞞著父母親去還方糖此舉也是因此。
無論如何,被人類看到就打破了生存的規則,冒險尋找新的住所是一種懲罰,而春姨的所作所為則將這種打破規則與平衡的懲罰表現得極為深刻。或許正像阿莉埃蒂第一次同翔告別時反駁他所說:
「你說命運,都是因為你做了多餘的事,我們才不得不離開。」
可這段相遇終究難免。
02女性話題
宮崎駿老先生的作品,從《幽靈公主》開始,男主多是不健全的存在,就像《幽靈公主》中身受殘疾的阿斯達卡,《千與千尋》中被施以魔法的白龍,以及這部影片中患有心臟疾病的翔。而恰恰女性的出現都扭轉了他們的命運,女性對男性的解救,這種思維始終是無法忽視的宮崎駿老先生的文本思想,而《借東西的阿莉埃蒂》中又有不同之前的風向。
(1)家庭因素下的性格差異。
阿莉埃蒂是開朗活潑的,而翔是安靜憂鬱的,兩種性格的對比,實際上反應的是兩個家庭。阿里埃蒂從小與父母一同長大,母親的嘮叨關懷和父親的教導疼愛,在充滿愛的環境中長大使得她的幸福感較強。而翔父母離異,父親因為工作原因無法陪伴,母親也因為受離婚的打擊未能在翔身邊,翔是懂事的但對生命的認知始終脆弱。而翔起初對借東西小人的強烈好奇,我想有一大半是受母親的影響。
(2)女性對男性解救的「重錘」
「至今已經有很多生物滅絕了,雖然我只從書本上看過,美麗的種族因為無法應對地球環境的變化而滅絕了雖然很殘酷,你們也是相同的命運吧,」
翔對阿莉埃蒂說的這段話看似闡述的是人與自然的關係,其實也蘊涵他對生命的話題的採納,擇選其自然又脆弱的一面,正如他的生命。
最能凸顯這部影片改變之處的就是翔幫助阿莉埃蒂救出她的母親那一段。阿莉埃蒂堅強勇敢具有冒險精神,但會因為母親被抓走而哭泣,也主動向翔尋求幫助。在這裡,阿莉埃蒂詮釋的是一個會脆弱會哭泣的普通女性形象。若是放在之前的風格之下,阿莉埃蒂的第一反應怕是單打獨鬥救出母親。
宮崎駿老先生既是編劇,女性對男性的解救這種思維,始終還是「重錘」。
在阿莉埃蒂幫翔打開另一個房間窗戶的暗鎖時,利用鉤子和尖刀靴子沿著窗簾一步一步往上爬,在這裡仿佛看到了父親的身影,不由再次感慨小人的堅定與智慧。翔是震驚的,小小身軀裡爆發的強大力量,我想這一瞬間翔的心裡有所動搖。
爬窗戶、過屋簷、奮力地奔跑,翔體驗著他從不會嘗試,也處處受限制的行為,在眾人看來甚至在他自己看來,他的生命是脆弱的,就像在他為阿莉埃蒂送去方糖的那個雨天,外婆貞子所說的那句:「翔,快進屋,那對身體不好。」
幫助阿莉埃蒂其實就是翔在拯救自我,這就是宮崎駿老先生的重錘,就如最後翔的那句:「阿莉埃蒂,你是我心臟的一部分喲,我不會忘記 永遠」一樣動人心魄。翔的心臟手術會很成功吧,因為心裡藏著小小堅定又勇敢的阿莉埃蒂,那便是他的新生。
03說在最後
人寄生與自然,借東西的小人寄生於人,阿莉埃蒂與翔的溫情、斯皮勒舉起又放下的弓,人與借東西的小人若能和諧相處,那人與自然又不何不會如此呢?
阿莉埃蒂的一家還是搬走,玩偶之家的廚房被放回原處,阿春的努力化為徒勞,翔還是否認見過借東西的小人。但當外婆貞子在玩偶之家的廚房裡發現泡著香草的茶壺時,有一份希望與美好已然在眾人心中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