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中,除了細菌和植物外,有性繁殖是絕對的趨勢。而雌雄同體的動物,只有65000種,佔所有動物的5%,遠遠談不上主流,只能說是豐富了人類對生物的想像力。
然而,真正意義上雌雄同體的人類,確實存在。這不是指他外貌上兼具男女兩性的美,而是說從生殖器官上而言,這個人兼具男女兩性的器官。
11月16日,多家外媒報導了一個叫麥奇的男孩,原因是他懷孕了。
為了方便,以下這個男孩皆用「他」代指。
Mikey Chanel是美國波士頓人,他媽媽懷他的時候測試過胎兒性別,顯示結果是女孩。結果生下來,發現麥奇是個男孩。
如果沒有發生接下來的這一切,性別測試出錯,不過是麥奇爸媽生活中的小插曲。
麥奇具有男性生殖器,從小被當成男孩養。但他性格一直比較柔和,不知道跟他姓香奈兒有沒有關,他說自己會塗媽媽的口紅,5歲的時候,曾拿著姑姑的包玩。此外,他也不喜歡籃球足球之類的男孩運動,喜歡拍照。
逐漸長大,麥奇發現身邊的男孩開始出現「青春期的躁動」,而他則是什麼反應都沒有。被認為是娘炮,他遭到了男同學的欺負。
在麥奇發現自己喜歡男生後,一切成長的煩惱似乎迎刃而解了,畢竟他從未對自己的性別懷疑過。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在13歲那年向家人出櫃。
去年,他17歲了,在與他人進行性行為時,包括上廁所後,他總是覺得身體不太對勁,於是就去醫院檢查,項目是尿道超聲。
檢查的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麥奇不僅擁有全套的男性生殖器官,還有全套女性生殖器官,包括卵巢和子宮。他既能製造精子,也能製造卵子。
如果兩套生殖器官都發育良好,那他既能自己懷孕,也能讓別人懷孕。
他的這種情況,被稱為PMDS(Persistent Mullerian duct syndrome),持續性穆勒管症候群或苗勒管永存症候群。
PMDS患者,有的也會來月經。你可能會想,那不就是便血?
對,很多PMDS患者都是以男性的身份生活,直到開始便血。嚇壞了的他們去醫院檢查,以為自己是得了膀胱癌,診斷結果告訴他,那是月經。
對兩套生殖器官進行詳細檢查後,醫生告訴麥奇,他的男性生殖系統不育,但女性生殖系統完好,可以懷孕。
而PMDS患者的兩套生殖器共存對健康的隱患很大,罹患癌症腫瘤的風險比正常人要高,所以醫生建議他儘快切除子宮。
麥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男孩,是同性戀,今天發現自己有兩套生殖系統,再結合自己從小到大都不像個男孩的事情,難道他應該是個女孩,而且是異性戀嗎?
他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不過另一個事情擺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疑問。
那就是如果他現在切除子宮,他就永遠不能再擁有自己的孩子,因為他只有這套生殖系統能用。
而他確確實實知道,自己從小就想擁有個自己的小孩子。
小時候,爸媽經常不在身邊,孤獨的麥奇喜歡和別的孩子玩「扮爸爸」的遊戲,照顧別的孩子。他一直覺得自己將來肯定會成為一個好爸爸,現在,可能是好媽媽。
「我會從他走出的第一步,從他說出的第一句話,再到他大學畢業,始終陪伴著他。在他每一次人生選擇中,在他的一切事情上,我都會支持他。」麥奇這麼描述自己的「父母夢」。
於是,他聯繫醫院,通過人工受孕的方式懷孕了。
首先是用試管嬰兒的方式培育受精卵。受精卵的精子來源於精子捐贈。
然後,由於麥奇不具備陰道口,醫生通過腹腔手術,直接將三枚受精卵打入了他的輸卵管。
麥奇懷孕成功了,孩子是個男孩。他需要遵守醫囑,服用雌激素。然後將來分娩的時候,通過剖腹產的方式把孩子生下來。
從以上的情形來看,除了試管外,麥奇至少要經歷兩次「開腹」,而這一整套醫學操作的成功率其實只有20%。
由於注射雌激素的影響,他現在比成長中任何時候,都更像個女性。麥奇甚至動起了做變性手術,成為真正女人的想法。
麥奇在知道自己的身體構造與常人不同前,從未對性別懷疑過。他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向性別刻板印象宣戰的男同。他最初聽到醫生說自己有子宮的時候,以為是在拍電視上的整蠱節目,還笑著問醫生:
「攝像頭呢?我都猜到了。」
就像電影《前目的地》的主角「未婚媽媽」,同樣是天生具備男女兩性生殖器官,在發現自己的身體與眾不同前,他是個擅長理工科的沉穩妹子,從小愛好和大家不同,比起一般的女孩,反倒有種別樣的魅力。
而被迫做男人後,他也做的很好。
麥奇的情況也類似。當男孩的時候是男性認同,為了生孩子變性做女人,除了轉換太快一直接受不了外,也沒有太大的心理障礙。
自然界中,雌雄同體的動物主要是蝸牛、蛞蝓、藤壺和尾索動物。它們之間的跨度很大,蝸牛蛞蝓之類是屬於軟體動物門,藤壺是節肢動物門,尾索動物則是脊索動物門。
它們的共同特點是移動能力較差。
所以雌雄同體更像是它們生存至今,演化出來的相似繁殖策略。如果不將繁殖的概率double一下,那它們一輩子遇不到異性就大概離絕種不遠了。
如果有一天,蝸牛基因突變,移動速度上升,就像蟑螂一樣快,那麼我相信它們內部很快就會出現公蝸牛和母蝸牛的分化。
性別分化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比如蟑螂的抗藥性就是一例。如果蟑螂不分公母,那蟑螂藥配方不會那麼快失效。現在的情況是,在趨於無限的排列組合中,總會有一對公母蟑螂的某一個孩子,能夠抵禦新型蟑螂藥。然後蟑螂藥的藥效永遠停留在廣告宣傳的98.8%,剩下的1.2%的蟑螂成為了新一代螂王。
扯遠了。總之,性別分化的目的是基於數學原理的純生理性目的,只不過在物種的發展過程中,它被賦予了更多的社會含義。如公獅子保護獅群,母獅子養負責捕獵。
人類社會應該能夠透過約定俗成的刻板男女分工,真正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的價值。正如今天的主角麥奇。你無法從男性的標準來批評他行為娘炮,因為懷孕是最女性化的行為。你也無法從女性的角度批評她,說她18歲不顧學業未婚生子對孩子對自己不負責。
但你可以把他當做一個人來評價。他是個18歲的孩子,卻足夠勇敢地認清自己,也願意為自己為人父母的夢想買單,他會成為比很多男女異性戀更好的父母。
資料參考:https://www.dailymail.co.uk/femail/article-8953527/Teenager-raised-boy-four-months-pregnant.html
https://www.news.com.au/lifestyle/teenager-raised-as-a-boy-announces-pregnancy-after-discovery-of-female-reproductive-organs/news-story/eeceee6be4ed519a6b2ed8d77eaa61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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