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組織去沙漠景區旅遊的時候,趙越看到眼前的美景,一時興起,臨時決定裝個逼。
他掏出手機,「咔咔」自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我還是喜歡你,像風走了八千裡,不問歸期。
過了半小時,他看到同事由靜在朋友圈下面評論:我還是喜歡你,像吃了花椒的鄰居,麻了隔壁。
不好不好,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罵娘呢?他搖搖頭,沒有搭理她。
可是,他品味良久,越來越覺得這兩句對仗很工整。作為一個漢語言文學碩士,他知道「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河對漢,綠對紅,雨伯對雷公」的古詩對仗歌訣,那麼,「不問歸期」又為什麼不能對「麻了隔壁」呢?這句話看似粗俗不堪,實際有著極高的文學底蘊。
趙越對由靜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整個遊玩過程中,他的眼睛就沒再離開她半步。他刻意擠到她後面走路,她的翹起的蜜桃臀和細細的腰肢在他眼前搖啊擺的,他不禁面紅耳赤,呼吸急促。他已婚,妻子尚在哺乳期,作為一個囿於屎尿屁、嬰孩哭、老婆吼困局裡的不安份男人,他決定蠢蠢欲動一把。
他在微信上給她發了一個玫瑰和一個擁抱。她半天才回覆:「你總愛在朋友圈裡發這種酸溜溜的詩,你每天在想什麼?」他在微信上回覆:「第五個字。」
他用這個高級撩拿下過他老婆和若干前女友,屢試不爽。果不其然,由靜也被這個高級撩拿下了。
由靜未婚,作為一個處在空窗期的28歲女人,她的情感像她的蜜桃臀一樣呼之欲出。沒幾個回合,她就芳心暗許,讓趙越成了她的入幕之賓。
趙越之前只是個想偶爾偷腥的男人,但是,跟由靜睡到一起之後,他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由靜。因為他和由靜很像靈魂伴侶,身上有著太多共同點。
比如:由靜竟然跟他同年同月出生,跟他一樣,也是漢語言文學碩士,無論他聊起哪篇生僻的古文,由靜都能接上話;由靜跟他都是摩羯座,都擁有摩羯座的特有冷酷,但對深愛的人卻又熱情似火;由靜下館子嗜辣,無辣不歡,跟他一樣;甚至連由靜的出生地都跟他的出生地相隔不過一公裡!
他堅信由靜是上蒼看他婚內生活太苦逼了,贈送給他的副食品。他堅信由靜是他的今生摯愛。在好上之初,他再次帶由靜去沙漠遊玩,兩人走在沙漠的美景裡,風吹起他們的衣衫,由靜長到腳踝的白袍子飄飄欲仙,他感覺自己像古代的俠客,正帶著心愛的女人仗劍走天涯。
趙越和由靜是跑業務的,需要天南海北出差,這給他倆幽會提供了肥沃的土壤。無數驚天地泣鬼神的浪漫也在這個溫床上滋生。
既然是偷情,他倆填出差目的地的時候,當然不敢明目張胆地往一個城市跑,只能隱晦一點:他去上海她去蘇州,她去廣州他就去深圳,她去北京,他就去天津,反正兩個地兒怎麼挨得近怎麼來。
有一次,由靜去鄭州出差的時候,趙越去了新鄭。那次剛好趕上情人節,他正在想由靜的時候,恰巧由靜也打來電話說她想他了。他們就是相似得這麼神奇,連想對方的時間段,都巧妙吻合,毫釐不差。
由靜在電話裡向趙越打電話訴說相思之苦,趙越一直像哄孩子一樣溫柔地哄她,在通話時長50分鐘的時候,由靜所在賓館的房門被敲響了,趙越說:「我就站在你門口。」
她一開門,門口果然站著趙越!
原來,在接到她的電話後,趙越一邊在電話裡哄她,一邊連夜打了一輛黑車從新鄭跑到鄭州跟她幽會!接下來,乾柴和烈火一起倒在雙人床上,整整燃燒了一夜,直到激情燒成灰燼。
男人有了外遇,在家中即使偽裝得再好,也總會露出珠絲馬跡。別的不說,那眉裡眼裡一不小心洩露出來的興奮勁兒是跑不掉的。趙越的老婆雖然成天忙於孩子的屎尿屁,但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察覺老公的鬼把戲。她苦於抓不住趙越出軌的實錘,只能用控制老公下班後出門這種原始方法控制事態的發展。
偏偏有一天晚上由靜發高燒,撒嬌非逼著趙越晚上過來看她。
趙越早就以孩子太吵為由和老婆分房而居。他家在二樓,他住在次臥室,老婆正抱孩子在客廳來回走動,如果他要走正常途徑從防盜門出去,勢必會驚動客廳裡的老婆。後來,他以壯士斷腕的勇氣把幾個衣服皮帶系成長繩,冒險從窗口溜到一樓天台,又從一樓天台跳到地面。
當他一瘸一拐地出現在由靜面前時,由靜感動得嚎啕大哭:「你過來又不能替我痛。只是為了看我一眼。值得嗎?」他煽情地說:「你知道嗎?如果是在平時,我只有在遭遇火災,生命不保的時候,才有勇氣跳樓。可是,在我心目中,你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趙越的父母都是公務員,一直有「官本位」思想。他們一直認為兒子貴為重點大學碩士,總在公司打工不是長久之計。他母親得重病去世之前死不瞑目的事情就是兒子還沒考上公務員。趙越在認識由靜之前已經考三年公務員了,終於,就在認識由靜的這一年,他考上了鄰省的公務員,完成了母親的遺願。
可是,由靜表示強烈反對:「你老婆把你管得比白色恐怖還嚴,我們見一面本來就不容易。你又要去鄰省赴任,那我們不如分開算了。」為了她,趙越就職四個月後,親手砸碎了這個鐵飯碗。
由靜驚得嘴都變成了O型,她捶打著趙越的胸口責怪:「我只是發發牢騷而已,你就當真啦?那可是你母親的遺願啊!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工作,你說不要就不要了!」趙越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寧肯在這個城市重新找工作,打工也無所謂。」
由靜感激地抱住他哭了。她哭的時候嘴巴張得不大,淚水卻十分洶湧,很像瓊瑤劇中的女主。趙越深情款款地說:「我愛你。我愛你愛得都他媽的快瘋了!就連你哭的樣子,都是那麼的唯美、嫵媚、無可挑剔。」
人性的特點之一就是貪婪。情到濃時,趙越願意為了由靜離婚。在起初的哭鬧廝打之後,老婆做出了妥協,同意籤字離婚,因為趙越做出了更大的妥協:他把自己的婚前房產,也是唯一房產給了老婆。
趙越恢復自由身之後,和由靜的關係也就逐漸浮出了水面。兩人分別見了對方的親戚朋友之後,趙越希望帶由靜再去一次沙漠旅遊。那「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壯美景色和由靜的一襲白袍是他腦海中最美的畫面。歷經那麼多波折,他終於和由靜修成正果了,再去一次愛開始的地方,對他而言有著裡程碑般的美好意義。
得意不可再往,這次旅遊,給趙越的感覺,很不好。首先,由靜不是太想去:「去玩一次連吃帶住,至少得花萬把塊錢。你每月還得給你孩子1500元生活費,省點錢吧。」
趙越皺起了眉頭。省點錢。這是他前妻最愛說的話,也是他最討厭聽的話。他就是討厭前妻說這句話時一臉的俗氣。現在,為什麼世外仙姑一樣、才情四溢、美麗如畫的由靜也會說這句俗話呢?
最後,由靜拗不過他,還是跟他去了沙漠。但他的感覺依舊很差。
首先,由靜沒穿上次的白袍子,穿了一套俗裡俗氣的花裙子,斜挎個破包,看起來像個賣雞蛋的。更令他不快的是,在寧夏的一家飯店吃飯時,由靜說坐一天的車沒有胃口,吃一些大蒜開胃。一路上,她嘴裡都有股很臭的大蒜味道。
更令他崩潰的是,在景區外面,由靜想拉肚子,她著急地提著花裙子,捂著破包對他說:「來不及找廁所了,你幫我看著點,我躲到那堵牆後面拉屎。」然後,她突然放了一個很臭很響的屁。
趙越捂住鼻子,看到她飛快地跑到樹後,四下張望一番,真的脫掉了褲子……他痛苦地閉上雙目,從心理到生理極度不適,狂嘔起來,那感覺,如同五雷轟頂,又如同道德休克。他實在掩飾不住自己從身到心的厭惡,掉頭獨自走了。
兩人大吵一架。由靜委屈地直哭:「你把房子給前妻了,工作也沒找到像樣的,這就算了,你特麼的每月還得給孩子撫養費。你是個三無人員你特麼的不知道嗎?我特麼還沒說嫌棄你,你特麼倒嫌棄我了……」
這次吵架後,他們就分手了。
他們堅如磐石的愛情,輕輕鬆鬆就被一個屁打敗了。
由靜也很納悶,一個肯為她跳樓的男人,一個肯為她離婚的男人,一個肯為她連夜坐上黑車只為抱她一夜的男人,一個肯為她忤逆不孝、砸碎鐵飯碗的男人,竟然會拋棄她?老天,這怎麼可能?!
其實,她不明白,兩個人能走在一起,可以因為一百個共同點:你們同一個星座,同一個公司,同一個年齡,同喜歡一首詩,同去過一樣的景點,同樣好色,同樣喜歡偷人的刺激;但要分開,有時只要一個分歧就足夠了。這個分歧可以很小很小,甚至可以小到只是一個屁。那麼,某敏是不是可以倒過來推理?——再如火如荼的激情,再可歌可泣的偷情,也只是一個屁,有時,甚至屁都不如。
-END-
育有一子一女,
《知音》雜誌知名記者,
情感專家、非主流育兒專家。
她寫的爆文
《寫給女兒,自我保全是你的終生必修課》
24內10萬+,點讚5萬+,
被《人民日報》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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