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店裡出來時，我身上沒有一點力氣了，疲憊得好像隨時都會倒下睡覺。
天已漸漸黑下來，馬路兩旁的路燈不約而同地亮起來，給這個熱鬧的城市繼續增加光彩。
今天我和老公唐悅吵架，將肚中三個月大的孩子打掉了。
可我顧不上休息，依舊去店裡忙碌。
我和唐悅在城市的邊緣開了一個皮革店，專經營仿真皮具，利潤較高，但工作時間特長，早上五點就要起來準備開門，晚上十一二點還有客人來逛街。
日子就是這樣一個輪迴加一個輪迴。
如果生活就是這樣平滑地過下去，我也覺得我的人生也挺讓人欣慰的。
我和唐悅是高中同學，高考畢業雙雙落榜的我們沒有去復讀，而是相約進城打了幾年工。
有了一些積蓄後，便在2010年辦了結婚酒席。
因為省錢，我們沒有去酒店，而是將酒席擺在家中。
唐悅單膝跪下，右手遞出一枚戒指，動情地望著我，用深情的聲音說：「劉梅，我唐悅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你能嫁給我。以我現在的條件，給不了你公主般的婚禮，但我一定會對你好的。你說往東我不會往西，你說南我不會往北。我一定會努力拼搏，掙很多很多錢，給你幸福的生活。」
周圍響起的是熱烈的掌，我的眼眶溼潤了。
我很感動，也很激動，慶幸自己找了一個好對象，下輩子終於有著落。
婚後，唐悅還是一如既往的對我好，菜是他買，飯是他做，碗也是他洗。
我想吃水果了，一大袋的果子就出現在家裡；
我洗完頭，他就趕緊來幫我吹頭髮；
生理期，知道我不能下冷水，衣服也幫我洗好了。
我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系嗎？這輩子嫁給了這樣一個暖男。
婚後不久，唐悅跟我說：「親愛的，我覺得我們長久打工也不是辦法，要不去開個店吧。」
我正好有此意，便點頭同意。
於是，我們雙雙辭職，在城市的邊緣考察了一個位置好的店鋪，選擇利潤較高的皮革店，不辭辛苦的幹起來。
2011年，我生下大兒子。
唐悅和公公婆婆都很開心，覺得我給他們掙了面子。
畢竟是農村人，家裡要有男丁來傳宗接代，是大家默認的規定。
誰家有個男孩，走路都有精神，講話聲音都響亮，在人面前倍有面子。
當然也有的人家盡生女娃，所以感覺低人一等。
婆婆趁著家中農活不多，丟下公公，便來照顧我。
婆婆樂呵呵地說：「你兒子現在也有了，再生個二胎吧。生個女娃，我來幫你帶。」
我笑著說好。
晚上，和老公聊天時，我好奇地問道：「現在農村不是流行家有男丁好，為何咱媽讓我生二胎生女娃呢？如果有男娃不是更好嗎？」
「這你就有所不知道了。」
唐悅摟著我說：「你知道的，我媽生了三個男孩和我姐。那時候家裡窮，靠種幾十畝地，父母才含辛茹苦地將我們姐妹四個拉扯大。苦於孩子要上學，學費貴，我姐姐便早早棄學，打工給我們掙學費。」
「可各自成家的我們，家庭條件都是只有這樣，結婚買房，存錢就沒有了。而我姐姐就不一樣了，對爸媽特別貼心，後來下海經商家庭富裕，時常給錢給咱爸媽。上次我爸得腎癌動手術的錢不就是她出的嗎？所以，她覺得生個女娃可以像我姐那樣幫助家庭。」
我想想他們也確實是這樣。
唐悅不顧我的沉思，繼續說：「我媽也是為我們好呀。你想，現在的物質水平多高，我們如果都是生兒子的話，負擔得是多重呀。不僅要供他們讀書，還要給他們買房買車。」
「我媽是不想讓咱們走她們走過的苦路。她覺得咱們有個女兒，會跟我姐一樣，給父母減少負擔。你看，梅，你遇到這樣一個好婆婆，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想起第一次去婆家，她將省吃儉用的3000塊錢包了紅包給我；
平時回婆家，她會拉著我，和她一起準備飯菜，跟我說她看見的有趣的事，在有說有笑中我喜歡吃的菜也擺上了桌；
幫我帶孩子期間，她也很尊重我們年輕人的育兒觀，積極學習現代科學育兒知識，讓我們兩個人時刻處於帶娃的同一水平線上，從而不會有分歧。
沒想到，現在婆婆竟然又在為生男生女這事兒，為我操心著，心中的感動有如溫泉的水，不停地往上冒，浸染著整個心間。
2014年我有了二胎，結果又生了個男孩。
唐悅和婆婆沒有表現太高興，也沒有太失落，只不過看他們的表情，我覺得讓他們失望了。
可是我沒有跟他們講，我其實挺想生男孩子的。
我爸媽生了三個女娃，一直想生個兒子，懷第四胎髮現還是女孩。
那時計劃生育管得嚴，他們便將這個妹妹送人了。
媽媽也被拉去結紮，結紮就不能生育了。
爸爸覺得自己沒有兒子，沒有傳宗接代的人，在村裡人面前抬不起頭。
於是，有事沒事就罵我媽媽，罵得很難聽。
我媽也認為自己生不出兒子，對不起我爸，只能忍聲吞聲。
有時，爸爸脾氣不好時，也會罵我們姐妹。
我們只有努力讀書、勤快幹活，以掙取爸爸的笑容。
可是，儘管成績優秀，我兩個姐姐還是初中一畢業就被爸爸逼著賺錢。
他的口頭禪就是，「女兒讀書那麼多有什麼用，到時還不是別家的人，還不如現在趁在家多給我掙些錢，好讓我養老。」
我本來也是初中畢業就要去打工的，被兩個姐姐好說歹說，爸爸才同意我繼續念書，反正學費是姐姐出。
那時我知道唐悅考不上大學，以他家的條件他肯定不會去復讀的，所以我故意高考落榜，只為和他在一起。
和唐悅在一起這麼久，我時刻想：「如果那時我考上大學的日子會是怎麼樣？」
到二娃半歲大娃正好上幼兒園了，婆婆就將他們帶回老家了。
臨走時，婆婆跟我說：「小梅，再生個女孩吧，有兒有女人生才完滿呀。我知道哪裡有個中醫，可以治療，到時我去拿幾副藥。」
我苦笑著說好，便送走了婆婆和兒子，其實我是不想再生孩子了。
兒子們有婆婆和公公帶著，我就全心全意地經營店鋪。
是的，兒子有了，現在只差錢了。
我要努力掙錢，為兒子的將來打算。
晚上回到家時，我只想躺著好好休息。
唐悅卻時不時湊上來，趴在我耳邊說：「我們還生個女兒吧。」
說實話，我的原生家庭讓我對生女孩沒有什麼興趣，我怕她到時也會經歷我曾經經歷的苦。我現在只想將兩個男娃好好撫養成人。
可是唐悅不依：「反正我就要生個女孩。」
那天我不從，唐悅第一次衝我發脾氣了，揚手竟然要來打我。
我抓住他的手：「唐悅，你想幹嗎？」
唐悅也知道自己錯了，便順勢抓住我的手，將我抱在懷裡：「對不起，老婆，我錯了。可是我覺得我媽說得對呀，有個女兒，可以像我姐那樣照顧家裡，我們也不會太辛苦。」
我氣憤道：「唐悅，現在時代早就變了，你清醒吧。」
當晚，我去了書房睡。
沒想到 ，第二天，就收到了婆婆寄來的一紙箱藥。
藥剛到，婆婆就打電話來了，我按下接聽鍵，耳邊響起婆婆那響亮的聲音。
「小梅呀，這是我跟你公公跑了好遠的路，才請求那個中醫開的藥。你和唐悅各一半，記得按時吃。我怕你們沒有時間煎，所以在買時特意讓藥店煎好的，你們吃時只要加熱就好了。我要去接大寶放學了。你們要記得吃呀，好讓咱唐家生個閨女。」
看著那一大箱藥，黑不溜秋的，不知道為啥，胃裡一陣翻騰。
我想扔掉，可是又不好 意思，剛好有顧客來買包，我便將它放一邊，招呼生意去了。
忙到夜裡11點多，唐悅進貨才回來。
剛回店子的他看著那一箱藥，便如見了寶貝似的 說：「梅，我媽寄這個來了，這個特別靈驗。你知道，我大哥生了兩個女兒後，去吃了這藥，立馬生男孩了。我們只要吃了這個，生個女兒沒有問題的。」
「生，生，生，就知道生孩子，要生你自己生去吧。」
我將藥扔到他身上，便氣呼呼的獨自一人回家了。
到家澡都沒洗，我便躺在床上，越想越氣：這不是將我當成生育機器嗎？
唐悅回來了，沒有不久前的盛氣凌人，輕輕地摟著我，和氣地說：「梅呀，我知道你不想生了，可是我覺得養兩個兒子是養，再加個閨女也是養。你難道不想有個像閨蜜一樣的女兒嗎？」
我說出了心中的顧慮：「那如果是個男孩子，怎麼辦？那壓力不是更大？」
「不會的，這藥很靈驗的。如果是個男孩，我們就打掉。再怎麼說，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結果，要試試再知道呀。就當為我，試試吧。我就求你這一次。」
應聽到唐悅這麼求我，我心也軟了，便答應試試。
我想如果真的生了女孩，我一定要對她好，讓她感受我童年時沒有感到的美好。
藥，是真苦。
每次我都是捏著鼻子喝的，喝完胃裡就翻江倒海，我只得去找話梅含在嘴裡。
婆婆也不時打電話來：「藥喝了多少呀？每天一劑呢，應該快喝完了吧。」
將近半個月，我終於喝完了那難喝的藥，可以擺脫它的折磨了。
到了月底，該來的月經沒有來，我知道我懷孕了。
告訴唐悅，唐悅很開心，趕緊通知我婆婆。
婆婆立馬打電話來道喜：「我就知道我拿的藥很靈驗。梅呀，這次你一定得生個女孩，等著將來好好享福吧。」
然後又教訓老公：「現在你老婆有身孕了，你要讓她好好休息，不要再讓她幹活了。定期帶她去產檢。」
唐悅連連點頭答應。
我在老公的照顧下，孕期過得特別的順利。
每天晚上，累了一天的唐悅都會坐在我的旁邊，撫摸著我鼓鼓的肚皮，跟我說：「咱們閨女，一定是個美人胚子，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皮膚呀肯定和你一樣白裡透紅。對了，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看著老公開心的樣子，我心裡卻開心不起來。
如果這胎也是男孩怎麼辦？兩個男娃壓力已大，再來一個咋辦？
我不想再拖了，抽了個時間，偷偷找了關係去照了b超。
結果不出我所料，是個男孩。
當我將結果拿給唐悅看時，他的臉立馬變色了，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呢？不是說生女兒的嗎？」
他趕緊打電話問婆婆：「你不是說你是去求女娃的，怎麼劉梅現在懷的又是兒子？」
婆婆問明緣由後，委屈地說：「我就是去求女呀，別人的都靈驗了，為何你的就不靈驗呀。也許是劉梅命中只能生男孩子吧。」
我看著他們兩個的對話，真的很好笑，便起身去上洗手間了。
待我回來時，他們已講完，看他那樣子，肯定是他們又在商量什麼事情。
我平靜地說;：「既然是男孩，那就生下來，不過壓力會好大。」
我還沒有講完，唐悅就厲聲說：「不行，不能生。你想想，三個男孩子，我們該如何負擔？我不想像我爸媽那樣辛苦。要不咱們將孩子做掉，重新再懷女孩？」
聽到唐悅這樣講，我心頓時寒了半截，冷冷地說：「這是你媽的意思吧？」
唐悅走上前，拉著我的手，說：「誰的意思不重要，你想想，咱們才買了個兩居室的房子，貸款每個月就得好幾千。如果三個男孩子，我們得準備三套房，我們得開多少個這樣的店鋪才能掙得來呀。聽話，我們重新生個女孩子好不好？」
我反問他：「生女孩子就不用負擔了嗎？」
「生女孩子，好歹只要供他們上學。長大後她會像我姐那樣，為我們分擔。我媽也說，有女兒才真正幸福。」
「你是你媽的孩子，你媽媽這樣講你不心痛嗎？」我質問道。
唐悅回應道：「這麼有什麼，我確實看到過我爸媽養育我們兄弟的不容易呀，幸虧我姐的幫助呀。我想我們一定能養育一個像我姐那樣的好閨女的。」
「你簡直有戀姐情節。」我氣不打一處來，心卻拔涼拔涼的。
唐悅沒有否認：「好老婆，咱們就將孩子做掉吧，咱們再重新來過。」
「我肚子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孩子了？你真的這麼狠心？」我再重新問一遍。
「是我的孩子，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唐悅的將聲音提高了。
死心的我也提高聲音：「你讓我做掉孩子，那我再也不會再為你生孩子了。」
「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唐悅急道問道。
「當初要我生孩子的是你，現在不要孩子的也是你，女孩對你來說就那麼不重要嗎？你說是不是你媽說讓你打孩子的？你這個媽寶男。我告訴你，這個孩子沒有了，我再也不生了。」
我哭著一個人跑到醫院，將孩子流了。
當我拖著疼痛的身體回到店鋪時，店鋪關門了。
唐悅不在。
我心冰冷，如從冰箱裡走出來一般，痛，心痛，巨大的疼痛將我從傷心中拉回來。
我感覺我心已死了，唯有賺錢才能治療我剛才受過的疼痛。
剛好有要來買包，我便拖著虛弱的身體跟他們交涉。
我想打電話叫唐悅來幫忙，結果電話打不通。
我便發信息：唐悅，我已聽你話將孩子做掉了，你在哪裡？還要看店呀。
沒有回信。
我只得一個人硬撐著。
晚上，叫了個外賣，隨便吃了一下。
吃著難吃的外賣，想著自身的處境，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都說婚姻是檢驗一個男人的試金石，現在我才看清楚唐悅原來是這麼一個自私的人。
我怎麼就瞎了眼，嫁了這麼一個死心眼的人？
以前還覺得自己有一個好婆婆 ，沒想到是這樣一副嘴臉。
恨，對兩個人的恨之入骨。
當我回到家時，才發現唐悅已喝得酩酊大醉，燈也沒有開。
我氣又上來了：「不來幫我，見我回來，也不開燈。」
他醉著問我：「你真的不再為我生孩子了嗎？」
我心已死，便說：「不生。」
突然，唐悅哈哈大笑，「不給我生，那咱們就一起去死。」
頓時，他將我推向廚房，鎖死門，擰開煤氣。
我沒想到唐悅會做這種傻事，一邊哭著說不要，一邊去拉門。
可是身體虛弱的我哪裡是唐悅的對手。
我身體慢慢地倒下，耳邊是唐悅那猙獰的聲音，
「誰讓你不生的？你竟然不幫我生女孩？虧我以前對你那麼好？你是這樣對我的？那我們一起去死吧。」
我眼前一黑，喉嚨被堵住了，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待我醒來時，我發現我已在醫院，眼前坐著公公婆婆和兩個兒子。
見我醒來，公公婆婆欣喜地說：「你終於醒來了呀。」
兒子們見我睜開眼，哭著叫我「媽媽」。
聽到他們的哭聲，我心都碎了，眼淚又無聲的流出來。
我看著他們稚嫩的臉，眼淚越湧越多。
我想伸手去撫摸他們的臉，可是卻動彈不了。
我想叫他們名字，可是我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婆婆流著淚說：「你醒來了就好。我對不起你。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那天晚上，唐悅打電話給我，說你去打胎，以後再也不給他生了。他說他對你那麼好，你卻不能幫他完成這件事。」
「後來他就掛電話了。我回撥給他，已打不通。」
「我知道這孩子的脾氣，他對別人好，便要求別人也要順應他的心意，不然他就會不開心。」
「於是，第二天一早，我便搭車來找你們。」
「到家門口時，按門鈴沒人應答。」
「我預感不是很好，便打電話也打不通，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便又跑到小區門口，讓他幫忙叫開鎖匠來開門。」
「結果，發現你們雙雙倒在廚房，煤氣味好濃。我便叫上救護車，將你們送到醫院。」
婆婆泣不起聲地說：「對不起，孩子，連累你了。你嫁到咱們家沒享受什麼福，結果連命都快丟了。」
「唐悅這孩子也真是的，可是他也受到了報應，他被醫院診斷腦死亡超過60%，同時因供血不足需要截肢。幸好，老天是有眼的，你的情況不是很嚴重。」
公公見婆婆哭得說不出話，便接話說：「自你們中毒住院，我們便急了，哪裡去弄那麼多醫藥費。幸好你姐通過網上籌到了一筆錢，我們也向親戚朋友借了些錢。」
「可是治療費已花了三十多萬元了。你婆婆跟你姐商量，將唐悅現在就出院帶回家，只治你一個人。」
「剛開始我沒答應，老婆子跟我說，你要知道，我們這邊都是農民，沒有工式工作，就女兒家稍微好點，但她開支也大。如果一次性看兩個病人，花費特別大，沒有那麼多錢，唐悅這個情況治不治得好還是另一回事。」
「何況這事是唐悅引起的，咱得應該專心給媳婦看病。希望她快點好些來，還有兩個娃還等著她呢。我認真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便答應了。」
這怎麼行呢?我想說話卻說不起來，只急得眼淚在眼睛裡打晃。
公公接著說：「你不用說話，你只管在這裡好心養傷就行了，這就當老婆子代不爭氣的兒子給你道歉了，其實你婆婆真的是為你好，請你原諒他們。」
我看到年邁的公公眼裡也沁出了淚花，心裡也感動不已，對婆婆和老公的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希望自己快點好些來。
第二天，唐悅就被公公婆婆帶回老家了。老兩口不僅要帶兩個娃，還要照顧生活不不能自理的唐悅。
我在醫院的治療和我媽媽的悉心照料下，身體恢復得很快，半個月後也能開口說話了。
我開口的第一句就是跟媽媽講：「我要趕緊好起來，我還要去管理皮革店，掙錢給唐悅治病呢。」
「唐悅將你這樣了，你還念著他。」媽媽氣不過。
我沒有回應媽媽，我不想和她爭起來。
在鬼門著過了一關，我才知道生命的珍貴。
雖然我對唐悅已經死心，但念在他昔日對我好的情份上，我會掙錢給他治病，直到她好起來，我希望的孩子還有個爸爸。
好了之後，我會抽時間回老家看望孩子，順便看望一下唐悅。
他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眼淚汪汪地望著我，好不可憐。
他現在還不能吃飯，公公婆婆只能用針管將營養液注射到他嘴裡，這樣才能勉強維持生命。
我想，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我肯定會重新遇上對我好的人，讓人再一次感受生命的美好。
本文經授權轉自微信公眾號「繁華事」 （ fanhuagushi），這是一個活色生香的故事號，人世間的愛恨、男女間的糾纏、城市裡不為人知的秘密，繁姐都會全都講給你聽。來，跟我一起收聽繁華事吧，繁姐會送你100個銷魂繾綣的好看故事作為見面禮。
近期熱文
卷閘門剛拉開，老公就慫了
我翻牆做壞事，婆婆半夜蹲點請我入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