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 晚情的休閒時光 插畫 | 培培貓
老公羅晨伸手拿過手機一扒拉，關掉了鬧鈴：起床去買菜吧！妞妞和牛牛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給他們做點好吃的！別買瘦肉，買裡脊條，跟你說多少次了，妞妞吃東西挑剔。再買點五花肉，牛牛喜歡吃回鍋肉……初冬的周日，誰不想賴在熱被窩多睡會兒啊！還不到7點，外面灰濛濛的，去菜市場又不是趕早集，用得著摸著黑起床嗎？羅晨見我沒有動靜，轉過身推了我一把：孩子們待會兒睡醒了，要是飯還沒做好，就不太好了！我不想讓好好的一個周末，毀在這雞毛蒜皮的爭吵裡，只好起床洗漱，去菜市場買菜。早飯再隆重，也不宜吃油膩的回鍋肉，除了素菜，做個孜然炒肉就行了……我心裡盤算著，把五花肉拿出來切塊清洗，打算先煮上。我才把洗好的肉扔進鍋裡，看著油膩的雙手，突然就一陣噁心。衛生間的門被打開了，婆婆的聲音傳了過來：大早上的，你這是怎麼了？我回過頭，恰好迎上了婆婆疑惑而有些警惕的目光，我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算算日子，這個月例假已經推遲了好多天還沒來，難道……我懷孕了？我38歲了，這是我第一次懷孕。我曾經以為，我這輩子都不能做母親了。我和羅晨是二婚，我和前夫方達，就是因為我無法生孩子離婚的。我第一次跟著方達回家見家長，他母親就催促我們儘快結婚，她說再等幾年，只怕有了孫子也抱不動了……方達母親的眼神，每天像雷達一樣在我身上掃來掃去，我的小腹卻像冬天的田野，不開花不結果，悄無聲息。我和方達去醫院做檢查，專家說，我們雙方身體都有些問題，不過經過調理，懷孕應該沒有問題。一晃，我和方達就在藥罐子裡泡了5年，我打嗝兒放屁都是一股中西藥混合的味兒……對我來說，吃藥片喝藥湯就如酷刑一樣，讓我備受折磨。我能忍受酷刑的折磨，方達的母親卻忍不住了，她在一個早上突然中風，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要孫子的心情更加迫切了，她逼著方達和我離婚，否則就不吃醫生開的藥，早死早託生。當初，我和方達雖然是通過別人介紹認識的，但是這麼多年來，我們的感情就如小溪流水，沒有驚心動魄的激情，卻也蜿蜒平緩，流淌著說不盡的溫情。方達母親年齡大了，腦梗後遺症，說難聽點，她的命就靠藥吊著。方達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斷藥尋死，就跟我商量：我給你在外面租房子先住著，咱當著我媽的面兒不往來，暗通款曲，等珠胎暗結了，我再把你迎回來，你看怎麼樣？不就是分居嗎？被方達咬文嚼字說出來，差點把我氣笑了。我心裡怨方達懦弱，可是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方達母親尋死吧？我住進了出租屋，方達躲開他媽，時不時過來和我幽會。而且，我有個頭疼腦熱需要人照顧時，方達卻不在身邊……這樣的日子久了，我就煩悶焦躁起來，動不動找茬跟方達吵架。最終引爆我和方達關係的導火索，是我遇到了方達和別的女人在大街上卿卿我我。方達解釋說，女人是他母親逼著他見的相親對象，相親嘛……就是走走過場，也得有個相親的樣子。我經過「逼供」才知道，我搬出來後，方達在母親的安排下，一直在相親。羅晨40歲出頭，板寸濃密，身材挺拔，沒有小肚腩，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而且，羅晨在行政部門是個小領導，有職位加持，我對他有好感之餘，又多了幾分敬重。朋友跟我說了羅晨的情況，前些年他妻子患病去世，留下一對雙胞胎。不過孩子一直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現在讀的是寄宿學校。我們結婚後，每個周末，羅晨就把孩子接回家來住，他說孩子母親去世得早，現在我來了，他想讓孩子享受正常的家庭氛圍。而且，我是培訓機構的老師，剛好可以輔導孩子的功課……我覺得羅晨說的沒錯，我也心疼孩子，再說只有周六周日兩天，後媽也是媽，好好照顧孩子兩天，也是應該的。羅晨的父母一周沒見孩子也想得慌，他們周五下午過來，周六下午孩子上學後才離開。也就是說，周一到周五，我和羅晨過二人世界，周六周日，闔家大團圓。羅晨的父母雖然對我疏離客氣，卻也不是多事兒的人，很快，我就習慣並且喜歡上了這種生活狀態。我以為我的一輩子就這樣了，只有當後媽的命，沒料到，我竟然懷孕了。羅晨得知我懷孕的消息後，怔了怔，他拿起一個橘子剝皮，結果，卻把橘子瓣扔在了垃圾桶裡，橘子皮卻拿在了手裡。大概發現了自己的失態，羅晨穩了穩神說：老婆啊，你已經38歲了，高齡產子產婦危險不說，對孩子也不負責任，孩子還沒長大，我們就老了啊！我熱騰騰的心，頓時就冷了下來，顯而易見，羅晨不想要這個孩子。羅晨的母親，態度更加直接：羅晨就那點死工資，他養兩個孩子已經夠吃力了，我們年齡也大了，晚上脫了鞋，早上還不知道能不能穿上，小的小老的老，他哪裡還能再養活一個孩子？再說了，當初我們相中了你，就是看中你不能生……羅晨最終還是表了態：這個孩子，咱不能要！妞妞和牛牛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對孩子好，孩子就跟你親！我沒有能力再撫養一個孩子，你的那點工資，也只夠你吃喝穿戴……當然，我最擔心的是你的身體，我在頭條上看高齡產子的新聞，產婦都說後悔了！「你說的新聞我看了，新聞裡的產婦67歲了，我只有38歲！這個孩子我要定了！」我冷冷地對羅晨說。方達把一箱草莓放在桌子上：我跑了好幾家水果店，才找到了你最喜歡吃的奶油草莓……聽說，孕婦多吃水果，孩子的皮膚好！我的眼睛瞪得比雞蛋還大，方達這是鬧得哪一出，我懷孕跟他這個前夫有什麼關係？方達熟門熟路地去廚房給我洗草莓，我媽在廚房做飯，兩個人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我看出來了，是我媽把我懷孕的事兒告訴方達的，我太了解我媽了，她應該只是為了跟方達炫耀一下：瞧見了吧，我閨女現在懷孕了……之前你們沒有孩子，是你的種子不行啊！方達屁顛顛地趕來關心我這個孕婦，難道是為了向我顯示他的胸懷像大海一樣寬闊嗎？這幾年來，方達前前後後處了好幾個對象，雖然都沒有修成正果，卻都有過親密接觸，但是，無一例外，那些女人都沒有懷孕。方達牙一咬，去了北京的權威專科醫院做了全面檢查，結果很不樂觀，幾乎沒有治癒的可能。方達正在相處的女朋友，得知方達的病後，像踩了風火輪一樣，跑了：一把年紀了，生不生孩子是小事，如果連男人那點功能都受了牽連，那自己不是就虧大了嗎？我媽的嘴沒有把門兒的，把我和羅晨因為孩子鬧彆扭的事兒也跟方達說了。不得不說，方達的腦迴路比較清奇，他好像在黑漆漆的暗夜裡看到了光亮。方達說，處了幾個女人以後，相比較，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還是我比較適合做他的妻子。尤其是現在我懷孕了，方達知道我不顧一切也要把孩子生下來。為了這個孩子，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更不用說羅晨這個男人了。方達舔著臉說：我的身體……一時半會也不能生育，我們要是能重續前緣，我會把這孩子當成親生！我可以當做，咱只不過是藉助別人懷了個孩子，跟做試管嬰兒差不多！放心……我跟我媽說，你懷的是我的孩子！我「哧」地笑了，方達哪裡來的自信，認為我會吃他這根回頭草？他看到我和方達肩並肩地坐著，臉色就不好看了：我來接你……我們回家吧！我媽從廚房出來，脫下圍裙狠狠地扔在餐桌上：我閨女這個孩子要定了！她總不能放著自己的孩子不生，卻給別人養一輩子孩子吧！「媽，我找了專家給她做手術，時間都約好了，這個孩子……真的不能要！」羅晨說話聲音不高，語氣卻很堅決。方達的意思應該是，我是孩子的母親，要不要孩子我也應該有決定權。羅晨顯然誤解了方達的意思，認為這個孩子和方達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他的手指差點就戳在了方達的額頭上：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話聲音越來越高，很快，就扭打成一團。我媽把她的寶貝花瓶抱在懷裡，怕被他們不小心打碎了……我冷冷地瞥了一眼戰局，轉身回了臥室，「咣當」一聲關了門。我跟羅晨離婚了，他說，要麼把孩子打掉，要麼離婚，我選擇了後者。羅晨還寫了協議，逼著我籤字：這個孩子將來和我沒有任何關係，背著我和前夫勾勾搭搭……哼，我不找你算帳就不錯了！我把協議撕得粉碎，摔在了羅晨的臉上：你還是個男人嗎？你乾脆蹲下撒尿算了！到這個時候，我總算才看清了羅晨的五臟六肺，當初他看中了我，無非是覺得我不能生，會把心思都用在他的雙胞胎身上，他根本就是想找個操持家務的免費保姆。所以，我懷孕後，他只想著這個孩子會給他帶來的負擔，完全沒有站在我的角度，了解一個女人想生孩子做媽媽的心情……為了給自己開脫，他甚至給我潑髒水，說這個孩子是方達的！羅晨如果真心待我，事情的發展完全可以是另外的走向。其實，我的孩子已經沒了，在回娘家之前我不得不做了流產。確定懷孕前，我因為感冒，吃了好幾種孕婦不宜的藥，而且醫生告訴我，孕囊發育不太好……作為高齡產婦，我渴望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絲毫也不敢冒險，如果生下問題孩子，對自己對孩子都太殘酷了。失去孩子我悲痛欲絕，跟羅晨又無法溝通交流，所以我決定回娘家休養。我還沒來得及平復心情，跟我媽說孩子的事情，她就把我懷孕的消息告訴方達了。我在培訓機構做老師，我一直沒跟任何人提起過，我當初其實投入了一點資金，我是個小股東。前不久，培訓機構幸運地得到了一筆數目不菲的融資，有了資金，培訓機構就可以得到更好的發展，我的年收益將會是羅晨收入的幾十倍。這一切，我都還沒來得及跟羅晨分享，他就迫不及待地跟我撕開了臉。後來，方達找過我幾次，都被我擋了回去：我根本沒有懷孕，我逗你玩呢！你守著你媽好好過吧，別來找我了！女人婚姻不幸福，怨天尤人沒有用，重要的是，要從失敗中吸取經驗，及時從泥潭中拔出腳來，勇敢地往前走！我們要相信，轉個彎兒，說不定就會凜冬散盡，星河長明！作者簡介：百萬暢銷書作家，雲意軒翡翠創始人，致力於女性自我成長，新書《做一個有境界的女子：不自輕，不自棄》正在熱銷中，代表作《做一個剛剛好的女子》。公眾號【晚情的休閒時光】【晚情聊育兒】【傾我們所能去生活】創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