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陽人愛食宵夜是出了名的。平日冰箱裡要備齊各類肉蔬,以便半夜肚子咕嚕叫時可以應對,除此之外,以吃為重任的揭陽人怎能在夜晚11點後管住自己的雙腿不邁出家門?答案是:不可能。
燥熱了一天,勉強過了晚上11點才有了出門覓食的動力,若是此時你路過榕城進安街,你會發現正在食宵夜的揭陽人,精神得如剛睡醒一般。在進安街眾多可選宵夜之中,這家「老二排骨春菜粥」是我最近寵幸最多的一家宵夜攤。進安街夜宵四小龍之一,20多年專業只做一碗排骨春菜粥,再加上價格實惠,食材新鮮,使得它二十年如一日的火爆!
說起它來,附近估計無人不知,它就在進安街中段,是附近街坊的深夜食堂。即便是下完夜班帶著一身疲倦,也抵不住它的誘惑也要進來吃一碗「老二排骨春菜粥」。
經營這家店的是一對老夫妻,開在進安街這裡已有20多年了,每天晚上10點半準時到這裡擺攤,夫妻倆一個負責煲粥一個負責準備材料,阿伯生性沉穩,所以都是阿伯在和我們打交道。
一輛三輪車改造的小攤檔,深夜周邊的商鋪都已關門,僅有6張桌子全部擺在商戶門口,有時候人多,春菜粥等的時間就會比較長,畢竟都是現點現煮,看著粥一點點沸騰起來,蒸汽肆意瀰漫。
排到號入座,有經驗的食客便急著讓老闆先把粥給煲上,因為這裡的排骨春菜粥都是生米熬的,至少要明火煨上半小時,先點了粥讓阿姨煮上了才叫放心,至於配菜什麼的,可以慢慢來。你要是與老闆相熟,更可以電話先讓老闆給煲上,時候差不多的時候過來就有粥喝,所謂的美味不用等,十幾年前便是這樣了,當然這等待遇,僅限熟客。
熬好的排骨春菜粥連著砂鍋一塊兒端上桌來,冒著騰騰熱氣,空氣裡一股春菜味,吊得人胃裡只痒痒。
湯匙碗中一攪,便知道今天的粥好不好,好的粥不會潔白如雪,會透著微微薄薄的些許淡綠,那是因為春菜的汁水在明火的慢煨中漸漸透過砂鍋滲入了粥中,真是這汁水才讓一鍋粥鮮得不可思議;好的粥也不會顆粒分明,那樣火候不夠,也不會黏成一片,那樣又過火了,而是能看得到米的大致形狀,顆粒之間又仿佛上了膠一般彼此有著引力,連綿而濃稠。
假如在鍋裡用大勺舀上一瓢,像倒茶一般傾下,必是流質的芝麻糊一般,順滑的緩緩落下,不急不躁,便是熬得恰到好處。
先試著舀上一碗,吹吹熱氣。第一口是最緊張的,你得壓抑著急迫想送粥入口的衝動,拼命得把這最燙的第一口給吹涼些,以免像我一樣,屢次不長教訓的燙破嘴皮。嘗上一兩口後,你便上癮了,欲罷不能了,一口又一口,一碗接一碗。
「莫言淡薄少滋味,淡薄之中滋味長」,用這句話形容老二排骨春菜粥的食物味道,再合適不過。經歷多了你就會領悟到,最能經得起長久歲月考驗的,不過是那些純粹而質樸的味道。在這個夏夜裡,給自己的胃來上一次生命的大和諧,在深夜想起這些冒著泡的春菜粥,都會吞咽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