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一點寒星疾馳,刺向隆慶胸前,眼前身影一晃,有人擋在身前,正是陸繹。劍尖刺在陸繹豎起的刀面上。
黑衣人見一擊不中,旋身再想攻擊,卻被陸繹的凌厲的刀勢劃破衣衫,不得不向後退去。
空中飄落的黑衣人漸多,每一個都是頂尖高手,殺人的劍劈空而來。
嗤!一道白光閃過,一群黑衣人血濺夜空,墜落於天池。
原來是靳剛從一棵樹上橫飛出來,掃蕩了一批侵襲者。靳剛的武功那是在萬人挑一的,他的氣勢完全可以以一當十。
又有數十名錦衣衛殺過去,與黑衣人激戰起來,趁此機會,陸繹喊道:「皇上快撤退!」指揮琉璃閣信使一起擁著隆慶和李貴妃、馮公公一起往後退去。
後方有一群偽僧人擋住去路。他們已殺了許多衙役府兵,紅著眼睛氣勢洶洶地在繼續殺戮。
今夏擠到陸繹身邊小聲道:「叫他們捂住口鼻。」陸繹給皇上貴妃和李公公各發了一條溼布巾,讓他們捂住口鼻。
「夏爺賞你們一個縹緲仙人煙。」
嗖!今夏向偽僧人頭頂投射了一顆毒煙彈,藍色煙霧像雲嵐一般飄散開來,偽僧人們猛地咳嗽起來,紛紛向後退去,讓出了一條路。
今夏帶著隆慶貴妃李公公,陸繹斷後,一路向西逃去,沿著花徑向錦鄉峰攀行,逃到頂端的御碑亭才停下腳步。
御碑亭是一座由四梁柱架起的石亭,建造得十分渾厚凝重,亭子中間豎著一塊厚重的石碑。
隆慶扶著石碑,驚恐未定,慌亂道:「今夏,這到底怎麼回事?」
「稟皇上,兩個時辰前,袁今夏和夫君閒逛時無意中發現山林裡有賊人出沒的痕跡,當時夫君受了佛的啟示突然間恢復了心智。夫君擔心有人叛變謀反,就暗中通知元秀派人下山遣衛所兵火速上山勤王。」
「竟敢謀反?是誰?」隆慶憤怒地拍了一下石碑,疼了自己的手。
「陛下莫急,奴才心疼。」馮公公立刻抓住皇上的手,替他揉著,隆慶不耐煩地抽開。
「在九江境內,除了巡撫謝立敬、知府元秀和知府張淳化三人有可能,誰還能有如此兵力?但皇上也看見了,元知府和張知府都在底下頑強殺敵。」陸繹說著,俯瞰天池寺,翹首觀望著局勢變化。
隆慶聽著不遠處天池寺喊殺之聲和刀劍激越之聲不斷,且戰鬥聲在逐漸靠近御碑亭,心中煩躁,背著手徘徊起來。
「謝立敬,他一個小小巡撫,哪來的野心,怎敢謀反?」隆慶有些不敢相信,「朕倒是聽說他投靠的是張次輔。」
「皇上,事情絕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莫要中了賤人的計,」陸繹擔憂道,「按時辰推算,援兵早就應該到了,可實際情形是,非但沒有援軍,敵軍還在不斷增加人數,我們的人快撐不住了。」
今夏憤然擊打石柱,怒道:「如此看來,謝立敬的都司兵應該是把元秀和張淳化的衛所兵全部制住了。」
隆慶一聽,慌了,整座廬山都在謝立敬的掌控之下,雖說自己擁有整個大明江山,可此時在廬山之巔卻是孤立無援,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著急之下,怒火攻上心頭,竟一口鮮血吐出來。
「皇上!」李貴妃和馮公公齊聲驚叫,左右攙扶著隆慶搖搖欲墜的身子。
今夏連忙上前說道:「皇上莫急,自發現敵情後,我家大人與我已做了各種打算,現有一計,不知皇上可願一試?」
「什麼計策,快說!」
「皇上和娘娘可願與陸繹和今夏對換服飾?」
「陸繹心思縝密,妹妹聰慧伶俐,想必定是好法子,可否再說得詳細些?」李貴妃還算鎮定,聽了今夏的話升起滿心的希望。
「此處看似崖高孤絕,沒有退路,其實亭子後面的懸崖上有一道天梯,下了天梯,山中有一個隱秘的山洞,裡面已準備了火把,水,食物,和棉被,皇上和娘娘可先隱蔽其中,這裡由我和我家大人擋著。」
馮公公言道:「袁醫女跟娘娘本就相像,只是陸大人的長相跟皇上還是有些差異的,就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夜間有月也是月色朦朧,無月更是難以辨認,更何況觀天上雲層,過不多時便會下雨,視線只會更模糊。還有,敵人真見過聖容的又有幾人,皇上與貴妃娘娘今日的禮服禮帽格外顯眼,他們只會認這套服飾。」
今夏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家大人與本人的姿容自然是不能與皇上與娘娘龍章鳳姿相比,事出緊急,才出此下策,一切還需皇上定奪。」
「如此甚好,」隆慶應道,「無需多言,即刻行動!」
隆慶和李貴妃走在石碑之後,發現地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塊,不禁疑惑。
「這……」
「沒有火器彈藥,在山頂,這是最好的武器。」陸繹說著,與今夏對望一眼,雙手握在一起。
此時,淺月躲進雲層中去了,兩對人趁著夜色幽暗對換了服飾。再走出來時,月亮又從雲層裡穿梭而出。
馮公公驚呼:「完全辨認不出來呀,太像了,太像了!」
正好此時,山道上有一人疾馳而來。
「誰?」陸繹拔刀。
「我,靳剛。」
靳剛滿身是血地飛馳而來,看他矯健的腳步也不像受傷的人,身上的血多半是別人濺上的。
「皇上,敵軍越來越多,咱們快撤吧!」靳剛對著陸繹說著,看見拿著刀的「皇上」,再看看旁邊的「陸繹」,驚愕萬分。
「你……」他指著陸繹,正想說什麼,被馮公公不耐煩的打斷,「看什麼看,對換了服飾而已,快帶著皇上和娘娘從後面的天梯下去。」
哦,靳剛才反應過來,去御碑亭後方的崖壁上探測了一番,確實有一架粗壯的藤梯,拉了拉,頗為結實,扭頭說道:「皇上,我先下去看看。」
他武藝高強身手不凡,不一會兒就一個來回,「皇上,底下有個山洞,一切安全。」
隆慶站在懸崖邊,看見崖下漆黑一片,萬丈深淵裡松濤陣陣,虎鳴猿嘯,嚇得兩腿發軟。五六年之前,他是裕王時,跋山涉水何曾怕過?可如今這身子竟熬壞到這種地步!
靳剛看出了皇上的懼怕,說道:「皇上別怕,靳剛在下,皇上在上,必定穩妥。」
馮公公也說道:「還有奴才呢,皇上。」
隆慶咬牙點頭,就要下去時,又轉身走了幾步,抓住陸繹的手臂,眼中竟滲出眼淚,「陸繹,活著回京城幫朕,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位置朕一直都為你留著!」
陸繹下跪,謝恩。
靳剛和陸繹為主力一陣忙碌後,終於將皇上、李貴妃平安送進了山洞庇護。
天上孤月已隱去,御碑亭中,變得冷清起來,涼風習習,陸繹和今夏身著皇帝和貴妃的祭祀禮服,雍容華貴地坐在一堆石頭武器上,攜手等待敵人的到來。
「今夏,怕不怕?」
「不怕,只要和大人在一起,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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