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賞秋|六義園夜楓
2021-02-07 一邊寫詩一邊旅行秋冬交替，落葉木紛紛披上了彩色的外衣。無論是在陰雨天氣，亦或是陽光明媚的日子裡，人們都對賞秋津津樂道。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天氣，又帶來不同的秋之體驗。從葉子的色彩、搭配再到人的實際感官、乃至思緒所至都截然不同。晴天自不必說，陽光落下來的地方，斑斕的色彩璀璨奪目，那是一種熾熱的、飽含熱情的秋色；而若是陰雨綿綿，葉子紅的愈發嬌嫩，席地坐在開放式茶室的地毯上，捧一杯暖茶，便是半日光陰。
偏偏還有第三種賞秋的途徑：夜楓鑑賞。當夜幕降臨，四野無光，庭園便會打開人工光源，照亮那些造景的山石與紅葉樹。不同的光照、色調與樹上色彩的搭配，又製造出不同的氛圍，但無一例外，在略微清冷的初冬夜，嘈雜漸遠，眼前只有那一團團燃燒著的楓葉。
六義園夜楓景觀
在關西的許多著名紅葉景區，夜間紅葉欣賞都是一種固定的活動，甚至於訪客比白日裡更加擁擠，譬如清水寺、永觀堂、平等院等。在關東，最著名的夜楓欣賞點無外乎東京北郊的六義園。
清水寺（修繕中）紅葉，2017
先前櫻花時候，寫過六義園的短介。六義園是由德川五代將軍的近臣柳澤吉保修建的大名庭園，距今有300多年歷史。「六義」之名取自《古今和歌集》序文中的和歌六體，後者又源於「詩經六義」，是典型的回遊式築山泉水庭園。六義園以五月初的杜鵑聞名，櫻花、紅葉欣賞期會開放夜間觀賞。
六義園，白玉蘭花開
立冬以後，東京的夜色來臨的格外早。四點多，天就已經暗了。五六點正是六義園遊人如織的時間，等待入園還要排上一些時候。想要多些悠閒，就要把時間往後拖一拖。夜景點燈開放到九點，七點半之後，訪客漸稀。走在池邊不再會有擁堵的感覺，也犯不著再像打仗一樣去爭搶拍照的位置。
出於安全考慮，夜間只開放環遊一周的路線。從入口處走不多遠，就望見躲在竹子後面的一簇紅。在黑漆漆的夜色裡，似乎半掩著臉面，含著一些秋風裡的婉轉韻致。
竹子與秋紅
過了竹林，馬上就能體驗到六義園夜楓的精華。從出潮之港到千鳥橋，一路上都能看到池中的中島與對面的吹上濱。在燈光的映襯下，中島上的妹山與背山上的青松身軀嫵媚，實在是六義園的招牌風景。春天夜櫻時池中也能欣賞到這樣的景色，但在田鶴橋頭的一抹紅楓，卻是秋天裡獨有的風情。朋友說這是一把吉他呀，豎起來一看，還真是。松樹和倒影構成了吉他的共鳴箱，細長的沙濱組成了琴頸，而琴頭就是那一株在夜色下紅得像火一樣的槭樹。
夜色下的吉他
六義園夜景
陪襯著秋色的，是青松上支起的雪吊。結實的繩索從頂端垂下，形成一個錐形，將松樹罩在其中。雪吊最初的作用是用來防雪，也可以用來支撐掛滿果實的蘋果樹。但現在的雪吊已經成為日本園林冬天的一種標誌性景觀，防雪的功能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雪吊
池與假山前景是讓人難忘的，而轉到園子後邊，燈光黯淡了許多，但那光芒每每恰到好處。也許點亮的是一叢綠葉樹中的一枝紅葉，也許就是拐角處那一座爬滿青青苔蘚的窄橋。目光總是被那些在夜色裡閃閃發亮的細緻景物所吸引，早已意識不到時間的流逝。
一束紅葉的光芒
山陰橋的夜景
離開園子時已經算是最後的訪客，大門在身後漸漸合攏。幾位東南亞的遊客正在園門前合影，而那一池豔麗的秋景，已被鎖在了庭園深處。
六義園櫻花：
《花見2017｜東京六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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