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小編講述了幾位十分特殊的佛界高僧,在內戰爆發時,他們放棄國內一切千方百計去海峽對岸,弘揚他們所謂的佛法。當年,為了搞到一張去往臺島的機票或船票,他們各顯神通,像聖嚴通過參軍,白聖利用大官,星雲加入組織,有甚者變賣寺產換機票。
今天,小編與朋友們一起分享一位真正大德,許多人記得他永遠面露微笑的表情,記得他在每一次外事活動中象徵和平的笑容。中央領導敬重他,視其為國寶,佛教信眾稱其為「菩薩」,他對於20世紀的佛教發展,功不可沒。如今,斯人已去,但追憶無疆。
上個世紀的中國佛教,湧現出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物,假使今天他還活著,應該113歲。他一生跨越了3個朝代,歷經了最為動蕩的中國。他19歲就往來於中國佛界核心層,30歲名揚上海灘。隨後,在整整一個世紀的煙波動蕩裡,引領著中國佛教在風雨裡前行。
1999年,一次在香港舉辦的佛教大會上,一位老人的演講引起全場嘉賓的關注,他說:佛教作為中華傳統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也是人類文明最珍貴的文化財產,在這個世紀交匯之際,佛教將在解決人類思想方面上,會促進我們東方文明取得更大貢獻。
這位激情洋溢的老人,就是佛界聞名大居士,趙樸初老先生,當時他已經是92歲高齡,誰都沒曾想到,這次盛會竟然是他人生旅程當中的最後一次遠行。因為,離開香港之後的第2年,趙老先生就這樣惜別了自己深愛的這片土地,與世長辭、駕鶴西去。
趙樸初,1907年11月5日出生於著名的安徽太湖「世太史弟」的翰林府內,其先祖個個不凡,趙氏家族連續4代皆入職翰林院,在大清時代都曾取得了顯赫的地位和聲名。作為翰林府的趙家大公子,從5歲時就開始學習中國傳統的禮義廉恥、琴棋書畫等。
趙樸初的媽媽有文化、有個性,十分會料理家庭。而趙樸初的爸爸則是一個典型的書呆子,除了讀書、寫字和畫畫以外,父親對一些簡單的日常生活漠不關心,甚至連每天吃的蔬菜都不認得。所以,趙樸初的家裡都是由母親一肩扛起,絕對是裡裡外外一把手。
誰曾料到,中國陷入時局動蕩,軍閥割據一方,天下戰火瀰漫。此時的趙家也受到波及陷入危機,家道也隨之敗落。為了兒子未來的前程著想,趙樸初的爸爸媽媽決定,將其送出安徽這個相對閉塞的城市,到上海求學讀書,見識一下外面世界的精彩。
1920年的元宵節,13歲的趙樸初陪同家人吃了團圓飯,並且全家一同逛了一場熱鬧的花燈。過了3天之後,年少的趙樸初隻身帶了一些簡單的行囊,告別父母及家人離開了生他、養他的溫柔鄉,前往未知的上海灘投靠自己的親表舅,大名鼎鼎的關炯之。
1920年的上海街頭,肆無忌憚地流露著屬於那個年代獨有的浮華味道,聚集的實業家和冒險家們,讓那個老舊的東方古城開始變得如西方大都市般的洋派和新潮。當時的人們,在各家洋行和百樂門之間日夜穿梭、忙忙碌碌,似乎找尋著機遇在下一刻的垂青。
在那個充滿誘惑和繁榮的上海灘,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位於赫德路53號的一座磚木結構的小閣樓的存在。然而,在這個院落裡,隱藏著中國第一個佛教團體「居士林」,以及「淨業社」、「上海金剛道場」、「上海佛學書局」,和時常進進出出的文化名人、高僧大德。
在後來的幾年間,甚至幾十年裡,無數次關於中國佛教界的一些重要會議,都是在這座院子裡舉行。另外,曾經有無數進步人士和愛國人士,均在這個院子裡留下足跡。可以說,這裡見證了中國佛教的歷史,有數不清的人在這裡走上了弘揚佛法的漫長曆程。
關炯之,上海當時知名的大法官,中國現代佛教史上的重要人物,也是「覺園」之所的靈魂和主人。在舊上海,流傳了許多關於他的傳奇故事,比如說:他無數次在外國人面前,為中國人爭利益。再比如:作為同盟會的成員,曾搭救過孫先生等一批愛國志士。
1920年,當趙樸初離開家,隻身來到上海「覺園」,來到這個官家表舅身邊的時候,他的人生就已然註定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初到上海的趙樸初,在表舅關炯之的安排下,進入了蘇州東吳大學的附屬中學念書。新同學上課的第一天,班主任薛灌英在全班同學面前,說:新來的同學裡有一個叫趙樸初的,寫一手好字,作文寫得也很好。這樣一說,全班同學都對這個新同學刮目相看。
沒過多久,趙樸初當上了班長,課餘時間,他喜歡和同學們一起打籃球,後來還迷上了崑曲。每到周末,同學都回家了,他就去新樂府看仙霓社的演出,演員在上面唱,他就在下面跟著音樂打拍子,有人說這對他後來的詞曲造詣,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1925年5月30日,「五卅運動」爆發,上海舉行了20萬工人罷工,5萬學生罷課,絕大多數商人罷市的鬥爭。
此時,還是初中生的趙樸初立刻行動起來,他開始組織全體同學把自己平時的飯菜票,少吃一口節省一部分出來資金。最後,同學不負眾望一共籌集了300多塊錢,並且捐贈給了上海「三罷」活動,這筆資金竟然成了上海商會收到的全國第一筆募捐款。
那一次的舉動,是趙樸初為中學時代留下的一筆充滿顏色的經歷。一年以後,也就是1926年秋,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東吳大學,班上39名同學,他仍然是班長。只是到了來年的秋天,也就是新學期開學之際,班裡的同學再也沒有見到那個讓人敬佩的班長。
原來,趙樸初病倒了,而且是得了在那個年代被稱為大病的肺炎,因為,當時普尼西林還沒有發明面世,市面沒有特效藥,病人只能靠慢慢調養,就像我們講的「富貴病」。所以,趙樸初只能輟學回到上海,他一邊養病,一邊幫助表舅做一些抄抄寫寫的文字工作。
關炯之見外甥的字寫得漂亮,國文功底又好,就把趙樸初留在身邊,承擔起他的秘書一職。當時,關炯之在中國佛界有相當高的地位,平時接觸的都是全國一流的高僧大德和大居士,趙樸初很快跟這些人熟絡起來,順理成章成了中國佛教核心層的一分子。
1929年,中華佛教協會掛牌成立,其中關炯之被選為9個常委之一,國內大德高僧再一次聚集一堂。這個時候,位於上海「覺園」的著名「金剛道場」的禮堂裡,每日聆聽太虛大師、圓瑛法師等高僧的開示,成了趙樸初課餘之外必去之所,對其影響深遠。
1935年,趙樸初在圓瑛老和尚的接引下,遁入佛門,做了一名在家居士。然而,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一場國讎家恨的大事件爆發了,徹底終止了他本來安靜的清修歲月。
1937年,淞滬戰爭爆發,笙歌豔舞的上海灘,在炮彈轟炸的那一刻起,人們四處逃散。這時,趙樸初冒著被炸的生命危險,把大量難民安置在寧波會館。接下來,趙樸初和圓瑛老和尚一同以上海佛教護國和平委員會的名義收容安置難民,護救前線傷員。
此時的佛教,在這個動蕩的年代,完全起到了普渡眾生的信仰力量,趙樸初也由此在上海灘名聲大噪。當時,上海各大報紙紛紛爭先報導趙樸初帶領一眾和尚救死扶傷、安置難民的新聞事跡,甚至報紙上把趙樸初當成了一個「活菩薩」的光榮形象。
1938年的春天,一支真正的抗日隊伍「新四軍」成立了,上海難民所裡的抗日熱情也是空前高漲,其中不乏青壯年和落難的愛國志士,他們中間有很多人要求到抗日第一線打鬼子。
其實開春之前,趙樸初夥同胡愈之、雷潔瓊和許廣平等人,共同組建了抗戰救亡團體「益友社」,激勵民眾勿忘抗日救亡。所以,當得知新四軍成立的消息以後,趙樸初等人就將難民所的1200人秘密送往皖南新四軍那裡,奠定了他日後與陳老總的友誼。
1938年8月16日,趙樸初站在上海黃浦江畔,目送第一批700名青年難民踏上輪船,奔赴皖南抗日第一線。每當想起那些年青人即將馳騁沙場和浴血奮戰,趙樸初曾經壯懷激烈,吟詩言志,要待看乾坤轉。關於趙老的後續故事,小編下文分解,敬請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