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齊少,您真的要拒絕老爺的邀請?」
「我不姓齊。我姓林。」
「可您骨子裡畢竟流著齊家人的血。」
「從他們把我們母子趕出齊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和齊家那些人,永無瓜葛!」
下午時分,青雲市,沿江街,雜亂的鬧市中停了一輛氣派的黑色賓利慕尚,顯得鶴立雞群,引來行人的矚目。
燒烤攤前,一名面容清秀的青年,正在收拾著燒烤工具,推車。
從賓利車上下來的黑色西服老者,正躬身站在燒烤攤前,像是在請求青年什麼。
「少爺,您也知道,當年的事情老爺也是形勢所迫。雖然委屈了夫人,但可從來沒有趕您走啊……」
「一年多前,老太爺病重了,老爺讓我們找了您整整一年。動用無數資源和人脈,尋遍了大半個龍國,好不容易才找到您。」
「您難道寧願做張家這麼一個不入流家族的上門女婿,受盡屈辱,也不願意回齊家?您現在,可是齊家這一代唯一的血脈啊……」
林隱淡淡道:「我的事情,不用齊家管,齊家的事我也不想聽。我希望,你以後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收了攤,他轉身離開了沿江街。
西服老者看著林隱離去的背影,也沒追過來,只是發出了一聲嘆息。
「齊家,呵……」
林隱走出沿江街,冷笑了笑,眼神有一絲恍然,仿佛勾起了很久遠的回憶。
帝京齊家,整個龍國都赫赫有名的頂級豪門世家,無數人削尖了腦袋都想和齊家攀上那麼一點關係,從而雞犬升天。
可對林隱來說,齊家卻是心中一個難以抹去的痛!
林隱出生在帝京齊家,是齊家老太爺的嫡孫,可謂出身榮華尊貴。可八歲那年,生父齊河圖迷戀上了外面的女人,再加上和幾個叔伯爭奪繼承人的位置,竟然和糟糠之妻林淑清離婚,娶了帝京另一大頂級豪門的千金。
林淑琴雖然出身普通家庭,但也是要強的女性,不肯接受齊家任何的補償,一人淨身出戶。而林隱也不願和母親分離,不顧齊家人的阻礙,和母親林淑清遠離了帝京,從此消失在齊家人的視線之中,母子相依為命多年。
他也因此隨母親改姓為林。
整整十年了,母親三年前因病去世了,本以為人生這段悲痛的記憶再也不會想起,可沒想到,齊家的人居然還找到了他?
在街角抽完一支煙,林隱不再多想,攔了一輛的士,去往琳琅山莊。
今天是張家掌權者,老大張洪軍的女兒和青雲市一流家族孫家大公子結婚之日,慶典隆重,邀請了青雲市各方各面的商界大佬,以及張家上上下下所有人。
不然,以林隱上門女婿在張家的地位,一輩子都不可能來琳琅山莊。
二十分鐘後,的士停在琳琅山莊外。
氣派華貴的山莊大門前,一名穿著淡藍色長裙,身材玲瓏有致的靚麗女子,正閃動一雙眸子,面無表情看著林隱。
這名美女,正是林隱的老婆,張琪沫。
兩年前,林隱在一手創辦張氏珠寶集團的張定鼎老爺子的要求下,入贅到張家。
當時這件事在青雲市世家圈子裡引起了轟動,都笑話張老爺子老糊塗了,把女兒嫁給一個沒錢沒勢的孤兒。
要知道,張琪沫是整個青雲市都有名的美女,當時有數不清的優秀世家子弟追求。
可居然被老爺子指婚給毫不相干,平凡無奇的林隱!
這其中的一切,只有林隱和張定鼎知道原因……
一年前張定鼎過世了,其中隱秘也就只有林隱一人知曉了。
至於他老婆張琪沫,自始至終都沒有同意,雖然最終無奈結婚,可到現在,他們也沒有夫妻之實。
隨著張定鼎去世,張氏珠寶集團發生了巨大的權力變化。林隱的嶽父在這場風波中,被踢出了集團權利中心,也沒分到股份,家境一落千丈,在張家看人臉色生活。
嶽父和嶽母把這些責怪林隱沒出息,沒出身沒本事沒錢,比不上張家任何一個女婿。
林隱在張家遭受冷眼,成為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對象。
「林隱,待會宴席上你少說話。」張琪沫表情嚴肅說道,「今天的事情很重要,我帶了一份大禮向凝姐求情。爸管理的工廠能不能撐過難關,就看大伯這次願不願意幫忙了。」
「我知道了。」林隱點了頭。
進了琳琅山莊,山莊內一棟棟裝修金碧輝煌的別墅,還有精緻的花園小池,這些全都是張家老大的產業。
大廳外停了一排排氣派華貴的車,瑪莎拉蒂,保時捷91,卡宴,最次的也是奧迪。
「哎,琪妹,自己打車來的?怎麼不給哥打個電話,哥派輛車接你過來嘛。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這像什麼話?不淨給我們張家人丟臉嗎?」
從一輛保時捷91上,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他摘下墨鏡,表情玩味的看著張琪沫和林隱。
張琪沫輕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林隱的嶽父,張秀峰,算是張家老一輩混得最落魄的人,早年在張氏集團就被幾個兄弟壓制,後來又被踢出局。最後只分到了一家瀕臨倒閉的小型珠寶加工廠,勉強維持了一年。
以家裡的經濟條件,根本不能為張琪沫買多餘的車。
「琪妹。你說說,當初哥讓你和這個窩囊廢離婚,介紹孫家的老三給你,你要是聽哥的話,怎麼會落到這種境地?」墨鏡男越說越起勁,表情得意,毫不在意林隱的存在,「當然了,現在也不遲,要是想富貴啊,來求哥。哥能幫你再介紹個好對象!」
當著人老公的面說這些話,簡直目中無人!
「張填海,你說夠了沒有?」張琪沫冷聲說道,臉氣的煞白。
「哎,我這個當哥的也是看你可憐吶,跟著這樣一個廢物。一番好心相勸,給你指條明路,你還不聽,那就活該你窮一輩子咯!」張填海悠悠說道。
說完,張填海似乎還不得勁,又是表情戲謔的看向林隱。
「林隱,你個窩囊廢怎麼就有臉來參加凝姐的婚禮?」張填海譏諷說著,「哦!也對,你嶽父的工廠聽說資金鍊斷了,工資都發不起,快倒閉了。你們是想來巴結大伯家,讓他借錢幫你們度過難關吧?」
林隱看著張填海,沒有說話。
張琪沫的老爸張秀峰,當初就是被張填海的父親,張家老三張洪軒,給踢出了張氏集團。甚至,這一次工廠遇到嚴重困難,都是張洪軒背後的手段。
張琪沫長吸了一口氣,強壓了怒火,對林隱道:「忍著,不要理他。我今天是來辦正事的。」
林隱點了頭,兩個人轉身進了別墅大廳。
「呵,看你個窩囊廢能忍到什麼時候。」張填海看著林隱的背影,扭了扭脖子,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大廳內,佔地面積非常廣,西式的建築風格,裝飾氣派華貴,還鋪上了一層紅地毯。
張家的貴客已經陸陸續續進來落座。
張琪沫提著一個精緻的禮品盒,走到了新娘面前,面露笑容說道:「凝姐,祝您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張紫凝五官精緻,膚白貌美,氣質高傲,但總體相比張琪沫,還是差了一籌。
她淡淡看了張琪沫一眼,道:「把禮物放那吧。」
「凝姐,我陪您走走吧。」張琪沫笑著說道。
「不用了。不用跟我獻殷勤,我知道你是什麼目的,你爸的事,我家不會幫的。」張紫凝冷淡說道,毫不留情面。
張琪沫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委屈。
她緊緊握著拳頭,嬌軀都在微微顫抖。
在嫁給林隱之前,她受到爺爺的寵愛,是張家的掌上明珠。紫凝姐當初對他也是非常友愛,可現在,為什麼都變的這麼冷漠了……
紫凝姐嫁給了青雲市一流家族,孫家的大公子,婚禮隆重,張家上上下下都來慶賀,尊貴體面。
而她……
張琪沫沉默了一會,心裡想到父親現在的處境艱難,臉上還是強擠出了笑容,跟上了張紫凝離去的步伐……
林隱在坐席上看到了這一幕,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第二章
林隱所在的桌席上,坐的都是張家的女婿。
只不過,這些女婿都是有錢有勢的人物,比起他在張家的地位,完全不可相比。
所以,也沒人跟他打招呼,各自交談敬酒,相互遞上名片,無視了林隱的存在。
「諸位,都在呢?來,一起喝個酒。」
「海哥,這哪行,應該我們敬您一杯。」
張填海表情悠哉的端了杯酒過來,在場的張家女婿都是受寵若驚的站起身,紛紛露出獻媚的表情,把酒端起。
張填海,可是張家老三張洪軒的兒子,三房的繼承人。
三伯張洪軒,乃是張家的實權人物,在張氏珠寶集團的份量,可以和老大張洪軍平分秋色。
張填海無論財富還是勢力,圈子,地位,都是高於他們這些外來的女婿。
「怎麼?林隱,你是看不起我,酒都不喝一杯?」張填海冷聲問道,盯著林隱。
在場只有林隱沒有起身敬酒,他遲疑了一秒。
譁!
就這一秒時間,張填海甩手就把一杯白酒灑在了林隱臉上。
「什麼東西?給你臉不要臉?啊?老子讓你喝酒是給你臉,還敢不喝?」張填海表情不屑說道,跋扈至極。
白酒灑了一臉,刺鼻的酒味濺溼了衣服,林隱臉上感到火辣辣的。
在場,沒有人幫林隱說話,臉上全都露出譏諷的意味。
林隱眼神變的銳利鋒芒。但是想起張琪沫在辛苦的為她老爸奔波,不能給她添亂,他,忍住了。
「好,我敬你。」林隱抹去了臉上的酒水,緩緩起身。
張填海沒想到林隱這都能忍得住,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心裡暗笑,你以為忍就沒事了?
就在林隱起身的一刻,張填海突然後退,假裝摔倒,順手把酒席旁放置名貴紅酒,以及貴賓禮品的推桌,給徹底掀翻了!
噼裡啪啦!
推桌翻倒,十幾瓶名貴的紅酒,精緻的玉器如意,翡翠手鐲,全都是碎了一地,引起了整個宴會廳的轟動,所有人都是把目光聚集過來。
「林隱,你個廢物還敢動手打我!」張填海生怕事小,大喊大叫了起來。
「這裡怎麼回事?」
張紫凝走了過來,身旁跟著張琪沫。就連新郎官孫恆也是表情嚴峻過來了。
廳內的一眾貴賓全都圍了上來。
「凝姐,姐夫,今天是你兩大婚的日子,林隱這個廢物,居然敢在酒席上對我大打出手。你說說,他這是不是要造反了?」張填海滿臉怒火說道,惡狠狠的盯著林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屈辱。
「林隱,這究竟怎麼回事?」孫恆強忍著怒火,臉色很不好看,冷聲問道。
「張填海他自己摔倒的,我沒有碰他。」林隱如實說道。
「自己摔倒的?那填海為什麼說是你打的他?」孫恆沉聲質問。
林隱道:「在座的人都有看到,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姐夫,林隱這小子還狡辯。我剛才過來跟大家敬酒,他莫名其妙的上來打我,大家都是看到的。」張填海表情氣憤說道,「說實話,姐夫,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我就廢了他!」
「諸位,你們剛才看到是怎麼一回事?」孫恆看向在座幾個張家女婿,開口問道。
「就是海哥說的這樣,林隱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
「是啊,林隱酒氣衝天的,自己喝酒都溼了一身,海哥過來和我們喝酒,他上來就打。」
「對,我們看到的事情就是這樣。」
幾名張家的女婿正色說道。
林隱神情震驚,看了幾人一眼。
隨後,他嘴角流露苦笑。張填海是三房的繼承人,張家炙手可熱的人物。誰會為了他一個上門女婿,去得罪張填海?
都是選擇睜眼說瞎話。
林隱沒再解釋,那是多餘的。弱者,沒有理由。
在張家,他是地位最低的那個人,就算沒有做錯,別人說你錯,那就是錯!
「真的丟人現眼啊,喝了點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張家老爺子當初真是看走了眼,怎麼招一個這樣的廢物當了上門女婿?」
圍觀的賓客都是議論紛紛,毫不留情面的嘲諷著。
「林隱,你真是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張琪沫氣憤走到林隱身旁,臉上也是火辣辣的,感到非常丟人。
尤其,他剛和凝姐和姐夫在談父親工廠的問題,林隱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還怎麼開口求凝姐幫忙?
「你!還不給凝姐,姐夫,道歉!」張琪沫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林隱做出來的事情,簡直讓她無地自容!
林隱看著琪沫泛出淚花的眼睛,硬是咬著牙,道:「凝姐,姐夫,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對,打擾了你們的婚禮,我道歉。」
張填海在一旁幾乎要笑瘋了,那得意暢快的表情,分明在說:我就算陷害你,讓你丟盡臉面,又有誰會幫你說話?
「林隱,你一個大男人,做錯事也就算了,沒有一點擔當,還誣陷我弟弟填海,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張紫凝一臉寒霜說道。
孫恆臉色更是鐵青,他大婚的日子,酒席上鬧出這種事,來賓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讓他的臉往哪擱?
「林隱,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今天這個日子,我也不好出手打你。打碎的名酒玉器,也不要你賠了,現在你馬上給我滾出去!以後,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孫恆冷聲說道。
林隱長籲了一口氣,沒有理會圍觀賓客的異樣眼光,轉身向著廳外走去。
可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張紫凝突然蹦出一句話。
「琪沫,你不是要我幫你爸度過難關嗎?好啊,我再也不想看到林隱這個人。只要你回去馬上和林隱這個窩囊廢離婚,讓他永遠滾出張家!我馬上幫你爸擺平工廠的事!」
林隱停了下腳步,但沒有回頭,走出了貴賓廳。
出了琳琅山莊,林隱點了一支煙,琪沫會怎麼選擇呢?
「走,我們回家。」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林隱心中一動,轉頭看到了妻子張琪沫,她的眼睛裡還泛著淚花。
林隱道:「回家。那爸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張琪沫憤憤道:「我說過,我們遲早會離婚。但是,那也是我自己選擇離婚,而不是被他們逼迫的去離婚!」
「爸的事情再想辦法吧。不管怎麼說,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他們欺負你,也就是在侮辱我。我還和他們談什麼!」
林隱呢喃自語,「一家人……」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會。
「林隱,對不起,我收回酒席上對你說的話。」張琪沫抹了抹眼角的淚痕,「我當時太氣憤了,冷靜想來,你怎麼可能會主動去打張填海,你也從來都不喝酒。」
林隱道:「你相信我?」
張琪沫道:「我相信你。」
「謝謝你信任我。」
林隱看著琪沫,心中有了決定,他,不會辜負任何一個信任他的人!
第三章
張琪沫的家在江池小區,這是十年前的樓盤,顯得老舊寒酸。
和青雲市張家人的身份,很不匹配。
回到家,林隱的嶽父嶽母,張秀峰,盧雅惠,兩人表情嚴肅的端坐在沙發上。
「呵!」盧雅惠冷笑了聲,「林隱,你還有臉回這個家?」
「今天婚禮上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林隱,你真是個掃把星!好好的事情又被你給搞砸了!」盧雅惠起身呵斥。
「算了,媽,別說了,這不怪林隱。大伯家根本沒有幫我們的心思。」張琪沫解圍說道。
盧雅惠一聽,更加來氣了,怒氣衝衝道:「蠢女兒,你還幫他說話?他把你害得還不夠嗎?不是他,你現在會受這種窮苦嗎?你應該嫁到豪門的!」
「媽,為什麼總要想著靠別人?就不能靠自己嗎?」張琪沫說道。
「靠自己?好啊,說的好。」盧雅惠苦笑,神情不滿看著張秀峰,「女兒為你奔波受累受委屈,你呢?能做些什麼?」
張秀峰嘆了一氣,滿臉憂愁。
林隱早已料到家裡的局面,默然去了廚房。
……
「吃飯了。」
林隱煮好飯菜,擺好碗筷,一家人圍著飯桌,都有些沉默。
「林隱,今天張紫凝說的話,你也聽到了……」盧雅惠神情凝重看著林隱。
「媽!」張琪沫放下了筷子,「我不會因為別人的逼迫,去和林隱離婚的。」
「怎麼?難道你還喜歡上他了?」盧雅惠瞪著眼睛看著女兒。「你爸工廠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拖欠工人工資幾個月了,要倒閉了?一家人到時候喝西北風去?」
「還有,你以為事情這麼簡單?林隱得罪了張紫凝夫婦,還打了張填海。」盧雅惠怒火中燒說著,「他們會拿我們家出氣的!離婚是最好的選擇,不要再被這個窩囊廢給連累了!」
張琪沫咬著嘴唇不說話。
見女兒這個模樣,盧雅惠厲聲道:「張秀峰,你還呆坐在這幹嘛?勸勸女兒啊!」
張秀峰表情無奈,沉默不語。
林隱吃完一小碗飯,收了碗筷,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腿如龍盤,坐於臥鋪。
打坐靜修,是他十幾年養成的習慣。
無論風吹日曬,無論外界俗世是何等事態。
他心不為絲毫動搖。
這是一碗水法,冥想自己如一碗澄清水,無塵無垢,俗世紅塵之事,猶如水中塵埃,終將沉澱下去。
半刻鐘後。
林隱忽然伸手夾住床頭前一顆黑色鵝卵石,雙指一抖,一息間,鵝卵石竟是化作粉末,從他指縫滑落……
「內勁成了。」林隱喃喃自語,眼神中有一絲激動。
師父曾經說過,自己內勁修成之日,才算真正的龍府傳人。
那時方可出山,攜玉牌找到帝京寧家的人,古藥,錢財,人員,任可調用。武道一途,沒有止境,修成內勁你方可去接觸古武界之人,探尋更高造詣,追求命性巔峰。
龍府仇敵眾多,在這之前,自己的一切都不能暴露,否則性命堪憂!
「內勁凝成,終於,可以出山了。」林隱手裡捏著一塊青綠色玉牌,眼中鋒芒顯露。
……
翌日。
林隱還剛走出江池小區,便被一輛黑色賓利攔住。
「一定要我親自出面,你才肯談談齊家的事嗎?」
車上下來一個身穿暗藍色西服的中年男人,面無表情看著林隱。
中年男人身材挺拔,臉上稜角分明,鼻梁挺拔,雙目炯炯有神,整個人極具威嚴,非常有氣勢。
他的面部輪廓,竟和林隱有幾分神似。
「呵,沒想到,你會親自來找我。」林隱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隔了十幾年,他還是認出了眼前的男人,他的生父,齊河圖。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可以。但是,你連你爺爺最後一面都不想見嗎?」齊河圖問道。
林隱沉默了會,齊家人,只有爺爺對他好。猶記得童年時期,爺爺那慈祥的面孔。
齊河圖道:「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
二十分鐘後,青雲大酒店,26樓。
偌大的會議廳內,只有齊河圖和林隱兩個人對坐。
「你爺爺這兩年病重在床,身體越來越不好,在病床上一直嘮叨著你,只想把你找回來。」齊河圖緩緩說道。「你大伯,三叔,只有兩個女兒,全都出嫁了。現在齊家後一代,你是唯一血脈。」
「齊家唯一血脈……」林隱露出自嘲般的意味,「所以呢,你想讓我當你爭奪家產的籌碼?」
「你想的太簡單了。」齊河圖冷哼了聲,「我們帝京齊家偌大的家業,家族無數分支。按照族規,家主若是離世後,第三代後繼無人,便要換另一脈入主。那時,齊家便輪不上我們這一脈做主了!」
「哪又與我何幹?」林隱淡淡道。
「你爺爺病重這幾年,三爺,五爺他們那幾脈已經起勢爭奪家族權力,在這上面大做文章。你難道想因為你自己意氣用事,令你爺爺一世基業被人所奪,連臨終也不安心?」齊河圖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質問道。
林隱眉頭微皺,冷笑了聲。
他很清楚齊河圖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了權勢,可以不擇手段,不講絲毫感情。
如果不是這次爺爺病重,他在齊家的地位受到了動搖,堂堂帝京齊家的二太子,又怎麼可能會屈尊降貴到青雲市,來找自己?
「林隱,難道你想一輩子就這麼窩囊的待在這小小的張家,受人侮辱?」齊河圖緩緩說道,很明顯找到林隱之後,是調查了林隱的生活處境。
「昨天,你在張家婚禮的上,受到如此大的恥辱,卻連一點反抗的實力都沒有。」齊河圖說道,「你不想自己掌握權勢?不想報復他們嗎?」
「只要你願意,就可以讓張家所有人都匍匐跪在你的腳下!」齊河圖循循善誘說道,
林隱搖了搖頭,沒有表示。
齊河圖冷哼了聲,道:「你現在還這麼年輕,不要因為一時賭氣,就葬送了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你根本就沒有品嘗過來權勢帶來的滋味,等到你親手讓張家一個個人都匍跪在你面前,就會知道,這是怎樣一種快感!」
「我知道你心裡恨我,你也可以恨我一輩子,不認我這個爹。」齊河圖正色說道,「你要做的,就是回齊家認你爺爺,然後,拿著你在齊家本應得到的東西,做你一切想做的事情,這就足夠了。」
「這樣簡單的條件,這樣一步登天的機遇,難道你都不肯接受?」
林隱淡淡道:「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齊河圖眉頭微皺,嘆了一氣,道:「當初,是我虧欠你們母子兩,沒錯。可如果讓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同樣也會這麼做。」
「一個男人,可以失去一切東西!唯獨,不能失去手中掌握的權勢!」
「呵……」林隱搖頭,直到現在,齊河圖都沒有絲毫的悔意,絲毫的內疚。
他還認為他沒有錯。也是,像他這種人,沒得感情,眼中只有權勢。
「我會挑個時間回去看望爺爺,但是,齊家的事,與我無關。」林隱淡淡道,起身離去。
「你!」齊河圖眼神銳利的盯著林隱。
「好,你走吧。條件我已經告訴你了,我會等你,我相信,你會回來求我的。」齊河圖淡淡說道,依然有著很強大的自信。
他很了解林隱現在的處境。他完全不相信,林隱可以拒絕他所開出的條件。
一個當了兩年上門女婿的窩囊廢,怎麼可能拒絕唾手可得的,一步登天的機遇?
又有誰不想出人頭地?
「呵,那你就慢慢等吧。」
林隱冷笑了聲,頭也不回,離開了青雲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