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次子胡思杜的人生悲劇

2020-12-26 騰訊網

胡適全家福,前排胡適與江冬秀,後排(從左到右)胡思杜與胡祖望

胡思杜是胡適的小兒子,1921年12月17日出生。胡適為次子取名「思杜」,是為了表示對恩師美國哲學家杜威的感念之情。

胡思杜幼時頑皮,不好讀書,喜歡玩樂,好交朋友。但思想活躍,曾做過胡思杜家庭教師的羅爾綱在晚年著作《胡適瑣記》中說胡思杜從小就有進步思想,比較愛國、熱愛魯迅等等。

1939年,胡思杜隨母親避難上海,胡適委託一位竹姓朋友照看他。

1940年11月9日,這位竹姓朋友寫信告訴胡適:「小二在此讀書,無甚進境,且恐沾染上海青年惡習,請兄趕快注意。」

胡適遂於1941年5月安排思杜到美國教會學校——海勿浮學院就讀。胡思杜在美國呆了8年,無心讀書。回國後,胡適的許多朋友都積極替他介紹工作,但胡適以「思杜學業不成,不是研究學問的人才」為由婉言謝絕,只同意胡思杜到北大圖書館工作,意在讓他能多讀點書。

1948年初,平津形勢危急。蔣介石親自打電報催促胡適飛抵南京,並派出專機飛到北平接胡適和梅貽琦(清華大學校長)等人南下。胡適決定走,但胡思杜卻不願意隨父母南行,他說:「我又沒有做什麼有害共產黨的事,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胡適夫婦沒法,只給思杜留下許多細軟和金銀首飾,說是讓思杜結婚時用。那年胡思杜已27歲。

北京解放後,胡思杜到華北革命大學(中國人民大學的前身)學習。1950年9月,國內掀起一場「胡適思想批判運動」,許多留在大陸的知名知識分子紛紛撰寫文章,表明「批胡」的立場。作為胡適的兒子,思想進步的胡思杜急切的想要融入新的社會,表現十分積極,他不僅到堂舅江澤涵家取走了父母留給他的那一皮箱財物,上繳給組織,說「他以後用不著這些東西了」,「向黨組織表示他的忠心」,「同時他還說要加入中國共產黨」(江澤涵語)。他還在報上發表了《對我父親——胡適的批判》,批判父親:「他是反動階級的忠臣,人民的敵人。」斥罵父親是「帝國主義的走狗」,宣布與胡適脫離父子關係:「在他沒有回到人民的懷抱來以前,他總是人民的敵人,也是我自己的敵人。在決心背叛自己階級的今日,我感受到了在父親問題上有劃分敵我的必要。」

1952年11月,胡適應臺灣大學和臺灣師範學院的邀請,自美國飛抵臺北講學。蔣介石專門邀請胡適吃飯,並拿出香港《大公報》上胡思杜批胡適的文章,胡適笑著說:「我的小兒子天性愚鈍,實不成器,不如總統令郎迷途知返!」

胡思杜原以為與父親胡適劃清了界線,就可以過上平安的日子。後來嚴酷的現實粉碎了他的幻想。

當時,國內批判胡適是「文化漢奸」、「妖怪」、「套著美國項圈的走狗」、「最無恥的賣國賊」。當然,胡思杜也要承受著「漢奸」「走狗」「賣國賊」的兒子的罵名。

不久,胡思杜被分配到唐山鐵道學院在「馬列部」任歷史講師。在那裡,胡思杜非常積極努力地工作,想為父親「贖罪」。但由於他是胡適的兒子,所以他仍被視為異類。人們怕受牽連,對他總是迴避,沒有人敢與他接近。堂兄胡思孟回憶說:「思杜也沒有對象(女朋友),找不到對象。別人一介紹,女方一聽他是胡適的兒子,是戰犯的兒子,女方都不願意了。」胡思杜直到30多歲了仍孤獨地單身度日。

1957年,在反右運動已拉開序幕之後,胡思杜竟然還做著入黨的迷夢。就在他積極主動地給單位領導提了關於教學改革的建議後,學院領導卻說他是向共產党進攻,將他定為右派分子,並把他與父親胡適一齊批判。自此,胡思杜一下子由擁護中共的積極分子,成了「漢奸」、「走狗」、「賣國賊」胡適的餘孽和階級異己分子。

胡思杜對沒完沒了的批判深感困惑和委屈,他認為自己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公開宣布和父親劃清了界線,就可以擺脫父親的陰影,為何還要把自己與「人民的敵人」捆綁在一起批判?他百思不得其解,終於絕望了。於是在一封留給了遠房堂兄胡思孟的遺書中寫道:「現在我沒有親人了,也只有你了。你來了我一定不在了,找我的一個同事,他會告訴你我的一些情況。你是我最親的人了,現在我已經死了,你不要難過。你能吃苦,耐勞。我留下的六百多元錢。公債券二百多元,你的孩子若能上學的話,供給他們上大學。一個手錶也給你,留個紀念。希望你們努力工作,你的孩子們好好學習,為社會主義立點功。」

1957年9月21日,年僅36歲的胡思杜精神徹底崩潰,上吊自殺。胡思孟趕到他所在單位的時候,只見大院牆上貼滿了批判胡思杜和胡適的大字報。領導告訴他胡思杜是「畏罪上吊自殺」。幸虧胡思孟是個工人,才敢於收殮他的遺體,在郊外的空地上挖了個坑把胡思杜草草掩埋,總算入土為安了。

在暴風驟雨般的「反右」運動中,一個正在進行批判的右派分子自殺,只能認定是「自絕於人民」。胡思杜死後,媒體沒有任何報導,無聲無息,在海外的胡適一家當然無從知曉。後來胡適雖然聽到一些片言隻語的傳聞,但他總是將信將疑,不敢確信。1962年2月24日晚,胡適心臟病復發,在臺北南港中央研究院蔡元培館逝世。2月26日,她的長子祖望聞訊從美國趕回臺北,在瞻仰父親遺容,行過跪拜禮後,轉回家中,安慰母親。母子見面抱頭痛哭,江冬秀問:「思杜兒也知道你父親的死訊嗎?」祖望低聲答道:「他已先於父親離世了!」江冬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追問「你說什麼?」 祖望說「我是在美國聽大陸上來的人講的,我怕你們傷心,一直沒敢寫信告訴你們。」江冬秀頓時昏厥過去,好不容易才搶救過來。

文革後期,胡祖望從美國給尚在大陸的堂舅江澤涵夫婦寫信,了解他們的近況,並問及他弟弟思杜是否還活著。但當時的江澤涵夫婦一家因為與胡適的關係,也是被整得灰溜溜的抬不起頭,不敢給祖望回信,怕再因「海外關係」、「胡適關係」帶來災禍,於是就把這封信交給了學校的領導,不敢直接給美國的外甥胡祖望回信。

1980年11月,經有關部門重新審查,胡思杜的冤案終於獲得平反昭雪。然而,胡思杜已含冤自盡23年了。

胡適長子胡祖望早年就讀於西南聯大,後入美國康奈爾大學主修機械工程。畢業後服務於美國斯都德貝克汽車廠,後擔任中國航空公司的工程師、臺灣駐美國機構「經濟參事」等職。1980年退休。夫人曾淑昭,一子胡復,胡氏祖孫三代都畢業於美國康奈爾大學。胡祖望一生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幸福,2005年3月12日病逝於美國,享年八十六歲。

胡適次子胡思杜的命運就悲慘多了。1939年6月27日,江冬秀對胡適說:「小三(胡思杜)死沒出息,他要學政治,日後做狗官。」可悲可嘆的是,胡思杜不僅沒有做成狗官,最後卻戴著「右派分子」的帽子,用一根冰冷的繩索結束了自己36歲的生命,而且落了個「畏罪自殺」的惡名!

胡適夫婦生前時時牽掛留在內地的次子,胡祖望也沒有忘記煢煢孑立、36歲即自殺身亡的弟弟。祖望生前曾表示,願死後葬在臺北的父母墓旁,並與弟弟相伴。在胡適夫婦墓地的東南側,有一塊胡祖望為其弟胡思杜而置的約四平方尺的小石碑,上刻:「亡弟胡思杜紀念碑。胞兄祖望泐石。」

胡氏同胞兄弟的不同命運,令人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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