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周林文
一般認為,每天7 ~ 8 小時的無間斷睡眠是人類與生俱來的需要,稍微少睡一會也會感覺不舒服。因此,為了美美地睡上一大覺,人們甘願嘗試一切手段。
就像新千年版的「金鳳花姑娘」,他們嘗試用加固的床,蓋過枕頭的床墊和其他所有方式來獲得「恰到好處」的睡眠;他們改變了飲食習慣:不吃含有咖啡因的食物,多喝麥片粥和熱牛奶;甚至不得不求助醫生,全美每年花在治療失眠的藥物上的錢就有30 億美元之多。
重新研讀研究睡眠的經典文獻後,我們卻發現,一些人之所以對8小時的酣睡念念不忘,只是出於一個簡單的原因:「我們需要無間斷睡眠。」這個觀念已經在他們腦海裡根深蒂固。最新的研究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
分段睡眠的觀點是對傳統觀念的嚴峻挑戰,不過發起挑戰的並非製藥企業的實驗室,也不是大學裡的研究人員,而是一位歷史學家。
在2005 年出版的《一天的尾聲:在過去的夜晚》(At Day's Close: Night in Times Past )一書中,美國維吉尼亞州立大學理工學院的歷史學教授A· 羅傑· 艾克奇(A. Roger Ekirch) 透露, 在前工業時代,油燈和電力還未普及,人們一晚睡兩次,他們稱之為第一次睡眠和第二次睡眠。
那時,睡眠和自然光照緊密相連。日落後不到1小時,人們就上床了,睡上4小時再醒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他們一直醒著,直到凌晨兩點,才會再去睡上4個小時左右。
在前工業時代,電力還未普及,睡眠與自然光緊密相連。
在第一次睡眠和第二次睡眠之間的這段時間,人們可以安靜地沉思。當然,如果你的愛人就在身旁,還可以和她/他親熱一下。有時,人們還會從床上爬起來,去做做家務、串串親戚。在兩千多年前,人們就養成這樣的習慣。艾克奇說:「他們什麼都做。」當然,現在的發達國家裡,這樣的睡眠習慣早已不復存在,人造光源延長了工作時間。但人類學家們發現,一些非洲部落至今仍保留著這種分段睡眠的習慣。在艾克奇的發現公布前,分段睡眠早已被人遺忘。然而,有研究認為,把整晚的睡眠分成兩段,更符合人類的生理規律和自然環境。20世紀90年代初,美國國家精神健康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員託馬斯·A· 韋爾(Thomas A. Wehr)和同事公布了一項研究成果。他們故意改變8 名健康男子的日常作息時間,把受試者原來每天16小時光照、8小時黑暗的生活環境,改為每天10 小時人工加自然光照,14小時黑暗的生活環境(與冬季晝夜分布相似)。這樣,受試者的睡眠逐漸變成了兩段,每段4小時,中間有1~3小時是醒著的。也就是說,這些人一旦從現代生活強加的時間限制中解放出來,就會恢復從前的分段睡眠習慣。在哺乳類動物的進化過程中,分段睡眠是一個固定的睡眠模式。許多白天活動的動物在晚上睡兩次,比如黑猩猩、花慄鼠和長頸鹿。韋爾指出,現代人的連續睡眠模式在整個動物界中都獨一無二。韋爾是美國國家精神健康研究中心的退休科學家,他認為,人們現在的7~8小時無間斷睡眠習慣,很可能是長期睡眠不足的結果。比如,當他的實驗對象適應了原來習慣的8小時黑夜後,不到15分鐘就睡著了,這說明他們很累。這並不奇怪,因為他們平均睡7.2小時。但當黑暗的持續時間延長到14 個小時後,受試者會睡11個小時左右,就像要補上缺乏的睡眠一樣。後來,他們的平均睡眠時間固定在了8.9小時(儘管被分成了兩個階段)。同時,他們的入睡時間也更長了,大約需要兩個小時。對於了解睡眠的問題,艾克奇和韋爾的發現都有一定的啟示作用。「睡了幾小時再醒來並不算失眠,」韋爾說,「這可能是正常的。」但大多數睡眠問題專家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發現,更沒有把它們運用到醫療實踐中,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很多人尚不了解這些發現。儘管艾克奇的著作深受好評,但喜歡看歷史類書籍的人並不多。在研究睡眠的專家當中,雖然很多人都知道韋爾的研究,但他們都把這一研究看作是對睡眠調控機理的研究。這些發現同樣無法糾正現行觀點。美國密西根大學安阿伯分校的睡眠問題專家託德· 阿奈特(Todd Arnedt)稱,對於那些不能持續睡眠的病人,他通常會使用常規療法來鞏固他們的睡眠。他不知道艾克奇和韋爾的分段睡眠模式理論,但從症狀來看,他認為,常規療法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他還指出,在某種程度上,病人如何看待自己的睡眠決定了他們的睡眠狀況。他曾這樣告訴病人:「不要認為自己的睡眠不正常。」艾克奇也說,自從他的著作問世以後,很多人跟他聯繫,都說「當聽到自己的睡眠其實是正常的,終於鬆了一口氣」。阿奈特推測,如果醫生告訴病人間斷睡眠是正常的,他們可能就不會這麼擔心,更容易入睡。美國布朗大學的科學家瑪麗· 卡斯卡頓(Mary Carskadon)也同意阿奈特的觀點。她也不知道艾克奇的史學發現,但知道韋爾發現的分段睡眠模式,以及一些動物晚上睡兩次的習慣。考慮到這些觀察結果,她想知道古老的睡眠模式是否有什麼作用。睡眠模式的改變,「凸顯了人類在當今繁忙喧囂的生活中失去的東西」,她評論說。既然分段睡眠在遠古時期是一種普遍現象,那麼,這種模式究竟有什麼意義呢?或者說,我們的祖先僅僅是被動地忍受了這樣的間斷而已?艾克奇認為,這段清醒而安靜的時間,為回憶夢的內容提供了的機會,讓人們可以深入到本來很少涉及的精神生活層面。他指出,當時的人對待夢的態度比我們今天認真得多。祖先們認為,夢可以「預知未來,給人的靈魂提供一面鏡子,揭示自己與上帝的聯繫」。並且,夢還影響著人們清醒時的生活。「一場夢使維吉尼亞殖民者約翰· 羅爾夫( John Rolfe )娶了波卡洪塔斯( Pocahontas )。」艾克奇舉了這個例子。在第一次睡眠後,比在早上醒來時更容易回憶起夢的內容。在早上,夢「蒸發得更快」,韋爾的研究支持這個說法。他的實驗對象經常在第一次快速眼動睡眠時醒來,那是最容易做夢的時期。但卡斯卡頓指出,我們的文明讓我們再也回不到那純樸的年代了。「當你必須在早上8點起床,準備上班時,你很難將睡眠調整成兩段式睡眠,」她說。如果你在深夜裡醒來時,知道這是很正常的事,而且自己並不孤獨,你便會深感慰藉。長頸鹿和花慄鼠,我們的祖先以及一些與你同時代的人,都和你是一樣的。如果常規方法不足以讓你安然入睡,那麼,你可以細細品味這幾小時的清醒。這是冥想、做愛和回味夢的時間。或是像韋爾說的,你可以「只是躺著,然後再次入睡」。關注若溪老師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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