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07 18:56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政務
作者：市公安局反恐支隊 嚴耀武
朗讀：耀州分局國保反恐大隊 崔華英
嚴耀武
崔華英
最近一首《可可託海的牧羊人》火遍了大江南北。
西部特有的豪放遼闊、婉轉悽切、蒼涼悲愴的旋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心，把我帶回了那段崢嶸歲月的記憶裡。
2011年8月，我和來自全國的80餘名幹警受公安部委派赴新疆支援工作。首個任務就是做好2011年9月1日舉行的首屆「中國－亞歐博覽會」開幕式的安保工作。「亞歐博覽會」的前身是「烏魯木齊對外經濟貿易洽談會」，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決定升格為國際貿易博覽會，是新形勢下黨中央、國務院著眼於進一步擴大中國沿邊開放和向西開放步伐，加快將新疆建設成為中國向西開放橋頭堡，確保新疆實現跨越式發展和長治久安的一項重大戰略舉措。
短暫的集訓後，我們被分派到各地州開展工作。我和省廳小郭被分派到了烏魯木齊市公安局。經過一個多月繁忙緊張的工作，安保任務取得圓滿成功。恰逢中秋節，市局臨時安排輪休。當地人都回家團圓了，我們倆離家兩千多公裡，就臨時決定報個旅行團出去走走。
9月10日，我們踏上了去往北疆可可託海的旅程。一輛旅行大巴車載著我們30多人，沿著環準格爾盆地公路一路向北，到達了可可託海。
可可託海位於新疆阿勒泰地區富蘊縣境內，是一個因礦而設的小鎮。額爾齊斯河剛好從鎮中穿流而過，便是鎮名的由來。可可託海，哈薩克語的意思為"綠色的叢林"。蒙古語，意為"藍色的河灣"。它既沒有喀納斯名聲顯赫，又處於新疆的最北端，對於包括新疆人在內的大多數人來說，都太過遙遠，沒有去過。但是只要說起可可託海，就不得不提三件事。首先當然是舉世聞名的「三號礦坑」；其次就是神秘的「額爾齊斯石」；第三件事可能大家不一定聽說過，這裡曾經測到過最低氣溫為零下57攝氏度，但是認證環節出了問題，最後被黑龍江漠河奪了中國「寒極」的名，屈居了第二。
由於我們是散客拼的團，一路上也沒有太多的交流。大巴車上和我們隔著通道的座位上坐著一對年近7旬的老夫妻，白髮蒼蒼，眉目慈祥很安靜。途中休息下車時，相互攙扶。我搭了把手，老先生和藹的道謝。就這樣，慢慢聊了起來。得知我們是來自陝西革命老區的援疆幹部，兩位老人對我們親切了許多。遊覽了美麗的可可蘇裡，參觀了著名的「三號礦坑」。當晚我們下榻年久失修的可可託海賓館。吃過晚飯，一路舟車勞頓的遊客都回房休息了。
每初到一地，我總喜歡周圍轉轉。沒想到遇見了那一對老夫妻，打了招呼，我問他們咋還沒休息。老先生笑眯眯的說：去看看他們的故居。我吃了一驚。
老先生看出我吃驚的樣子，笑著看了看老伴兒，才緩緩的對我說：他們曾經在這裡生活了16年，這是第一次重返故地。
小鎮的主要道路呈T字形，街道也就5百多米。略顯沉寂的街面偶爾有三三兩兩的人。一邊散步，老先生一邊給我講起他們的故事：他們倆都是當年支援大西北建設的知識青年，老先生是北京人。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他們先後被分配到新疆有色金屬公司可可託海礦務局。走過一棟兩層樓，是那種典型的紅磚尖頂的蘇式風格筒子樓。兩位老人駐足良久，指了指二層的一扇窗，對我說;這裡就是我們曾經的家。老人說著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中……
地遠天寒，早晚溫差大，才剛九月，卻已是黃葉滿枝頭，額爾齊斯河谷的風吹拂著老人鬢邊的白髮，略顯佝僂的身軀相互攙扶著，像一尊雕塑凝固在時間的長河。我不知道他們都經歷了什麼，但可以想像，他們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告別親人，遠離故土家園，來到這個偏遠陌生的地方。在這裡，揮灑過青春的汗水和淚水，在這裡，從相識相知相戀，到攜手走進婚姻家庭的殿堂。穿越了幾十年的雨雪風霜，今天，他們回來了，回到這片他們愛情的起點，帶著鬢鬢白髮和相濡以沫的攙扶。
天山南北，看似戈壁千裡，大漠孤煙，卻從不缺少溫情脈脈、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遠到可可蘇裡美麗的少女蘇珊衝破天條，變成一隻翼翅潔白的天鵝，貿闖天宮，與親愛的黑天鵝布勒特爾生死相依，相親相愛的愛情故事；以及可可託海神鐘山上倒映著美麗的阿米爾薩拉的頭像，美麗少女薩拉和小夥子阿米爾悲慘的愛情故事就像這千年流淌的額爾齊斯河一樣流傳千古，也因此神鐘山又叫阿米爾薩拉峰。這一曲《可可託海的牧羊人》又演繹了當代阿勒泰牧羊人和養蜂女的纏綿悱惻，求之不得的愛情故事，引得眾淚滂沱。
可是，比起我邂逅的這一對老夫妻，殘缺的愛情固然令人感慨唏噓，而歷經半個世紀的滄海桑田，風雲變化，依然初心不改、長相廝守的援疆人愛情故事，是不是更有人間煙火的綿綿味道。像他們一樣，千千萬萬的援疆人，又有多少的愛情故事至今仍在傳唱。願天下有情人都能陪伴終生；願世上所有愛的呼喚都能得到回應；願人間所有的愛情都可以永恆……
後來幾次去北京，我都會想起遙遠北疆的那個傍晚時分，兩位老人相依相伴的身影。可惜當時沒有留下聯繫方式。近十年了，也不知道兩位幸福慈祥的老人是否健在，是否安康。也好，就讓我們這些援疆人有緣相遇，又相忘於江湖。而只有那雄偉的阿爾泰山花崗巖和額爾齊斯河的滔滔流水，亙古不變、永遠銘記著、傳頌著可可託海的愛情。
嚴耀武
2020、11、3於銅川
原標題：《【平安銅川】慶祝警察節丨誦讀《可可託海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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