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小便宜
文/老頑童
老王背著手溜溜達達地來到了早市，看到前邊不遠處的攤位上，吵吵嚷嚷地圍著七八個人，他好奇地走過去。原來是一個賣藥材的攤販，正在賣一種黑不溜秋，像老薑一樣的東西，說是中草藥。一個女人說：「這藥好使，我吃了兩天，現在睡得可好了，血壓也下來了。」另一個男的接茬兒道：「是好使，我也吃了，現在血糖血脂都下來了，才十塊錢一斤，多便宜啊！這要是到藥店買，得好幾十快錢一斤呢！」說完，倆人開始往兜子裡裝。其他舉棋不定的人看到他倆買，也跟著往袋子裡裝。那一男一女自己裝完還幫著身邊的人裝，一邊裝還一邊說：合適，多便宜啊，多買點也放不壞。老王伸手拿了一個放在鼻子下邊聞了聞，一股濃烈的藥味嗆的他連著打了幾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問道：「老闆，這咋賣？」老王咧嘴笑了一下，轉身擠出了人群。背著手繼續往前溜達，他一會兒走到賣肉的攤位前問問價格，一會兒蹲下摸摸青菜問問行情，一會兒站在賣魚的盆前打聽一下多少錢一斤，到了市場盡頭，他對市場的行情了解得八九不離十了。 他在一個菜攤前蹲下，剛想買幾個青椒，忽然看到路邊站著一個蒙古衣帽打扮的人，手裡拎著幾張毛皮。這人操著生硬蹩腳的漢語，向旁邊的人介紹自己的貨。周圍的幾個人你摸摸，他捏捏，都不敢買。老王站起身走了過去看了一會兒，隨後上前問價格。老王曾經在內蒙古工作過好多年，對毛皮多少懂一些，他看好的那塊皮子是一張雪兔皮，他想給老伴兒買做大衣領子。那人聽到有人問價格，立刻來了精神，用蹩腳的漢語向老王介紹自己的貨，老王靜靜地聽他講。那個人說他的皮貨是野生雪兔的，是他偷偷套來的，還誇張的做了個下套子的動作，因為他們那裡不讓賣，發現了是要抓起來的，他到這裡來賣是因為這裡的人不認識雪兔，他和別人說是家裡養的兔子，就沒人管了。老王點點頭從他手裡拿過一張兔皮，用手扒開兔毛仔細地看看毛根，點了點頭，又用手量了量大小，然後說道，這的確是一張雪兔皮，但是不是野生的他不敢保證。「一張兩百，一共兩張，你要是全買就三百五十元好了。」那人一看好不容易來個買主，哪能讓他輕易地走了，就趕緊喊老王說價錢可以再談談。老王好像不情願的轉回身來問道：「你說個準數，別要謊價，就是要，你也得貼點邊。」「兩百七十元咋樣？不能再低了，再低就賠本了。」那人帶著哭腔說道。老王說你們不懂，我心裡有數，又看了看那人手裡的皮子，在心裡掂量了一下，剛要開口再給加點價。 忽然，老王身邊一個人說話了：「真是雪兔皮啊，兩百七我要了。」老王一愣，轉頭一看。旁邊說話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穿戴整潔，年齡大約在五十歲上下，胖乎乎的圓臉保養得白白淨淨，鼻子上戴著一副金邊近視鏡，外表看著斯斯文文的中年人。只見這個人一伸手，從皮貨商手裡拿過皮子，隨手掏出三百元遞了過去，皮貨商愣了一愣，衝著老王做了個鬼臉，接過中年人手裡的錢。老王一臉愕然，他怎麼也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他看著中年人譏諷地說道：「你行啊，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頭一次碰到你這樣的人呢，看你這樣子歲數也不小了吧？」老王環顧一下四周，說，「你們見過這樣不知羞恥的人嗎？這回開眼了吧！」轉回頭對著那人又道，「看你這打扮不像一般人，是個有錢又有學問的人吧！算了，拿回家偷著樂去吧。」旁邊圍著的人有替老王打抱不平的指責那個人，那人裝著沒聽見，低著頭擠出了人群。皮貨商也收拾好了東西，站起身來對老王說：「那個人按你們這裡的話說，是特不講究，這樣的人總想佔便宜，其實吃了很大的虧。」「賣，那個人要是不搶著給錢，我兩百元就賣給你，不騙你的，這回好了，我多賺了七十元錢。」說完背起大兜子轉身走了。走到賣草藥的那個地方，老王又站下來看起了熱鬧。忽然，有人拍了老王肩膀一下。老王回頭一看正是剛才搶著買毛皮那人。只見那人白淨的圓臉滿臉通紅，鼻子上的眼鏡也歪了，嘴裡呼呼喘著粗氣，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哥們兒，剛才賣毛皮那人呢？」那人氣喘籲籲的問道。「走了，你交完錢人家收拾收拾就走了，走的時候還說碰到了一個大腦袋。」老王斜楞著眼神說道。「哎呀，我上當了！別人和我說，這最多就值二百塊錢。」「誰讓你上當了，有人拉著你騙你嗎？你不是自己搶著買的嗎！」「本來我想再給他加二十塊錢就買下了，哪知道碰上你這樣不講究的人半路劫道，算了，倒黴是你自己找的，怨不得別人。」停了一下又說到，「以後做人要厚道點，你幹的那叫啥事啊！」隨後指了指賣草藥的攤子對那人說：「那便宜，你不去佔嗎？」那人搖搖頭，輕輕地嘆口氣小聲嘟囔道：「哎，貪小便宜吃大虧啊！」
獨釣清江·老頑童
呼蘭作家協會會員
《中國·當代作家聯盟》「籤約作家
蕭鄉詩社社員
哈爾濱市詩詞楹聯協會會員
冰城文學藝術交流社社員
散文、小說、詩詞等作品,散見各平臺微刊。
總 顧 問: 譚談
顧 問: 汪葉菊 董守和 梁爾源 存文學 李巍波
安雷生 劉笑宇 張繼煉 曾令琪 王正聰 張凌（排名不分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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