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希臘「酒神」,貴為眾神之王宙斯之子,但與凡人對酒當歌?

2020-12-06 品酒師大熊

法國和義大利作為擁有悠久葡萄酒歷史的舊世界國家,在當今世界葡萄酒格局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從葡萄酒的歷史記載來看,法國的葡萄酒歷史可追溯到2000年以前,而義大利可以追溯到更早的3000年以前。然而,這兩國甚至舊世界的葡萄酒都是從被視為西方文化起源地的希臘傳播而來。早在6500年前,希臘就已有葡萄酒的存在。在這個國度,還有一位被稱為「酒神」的神話人物---狄俄尼索斯。

在希臘神話中,眾神之王宙斯被忒拜公主塞墨勒所深深吸引,被迷得神魂顛倒,隨後與其幽會,使得塞墨勒懷上了他的孩子,那便是狄俄尼索斯。隨著時間的流逝,塞墨勒的腹部不斷增大,而宙斯也派遣其侍女時序女神前去忒拜城侍候自己的這位情人。

然而,塞墨勒懷有宙斯孩子的事情很快傳到了妻子赫拉的耳中,這令其無比憤懣,其從欺騙女神這裡借到了能讓丈夫回心轉意的腰帶,隨後來到忒拜城展開了她的陰謀。她化作塞墨勒的保姆,然後對其講述宙斯化身公牛馱著歐羅巴在海面奔跑以及為達那厄傾注黃金雨等宙斯為其他妻子所做的事情,從而煽動她令宙斯為自己帶來電閃雷鳴作為新婚的禮物。

最終塞墨勒果真被煽動了,當宙斯再次到來與其幽會時,便對其提出了讓其帶來電閃雷鳴的要求。雖然宙斯始終反對,但在塞墨勒的軟磨硬泡之下還是妥協了。隨後宙斯握著霹靂棒再度來到忒拜城,這一次他不再是兩手空空,而是真正帶來了電閃雷鳴,其噴出的火焰吞沒了忒拜城,塞墨勒也在熊熊大火中喪生,讓這對情人天人相隔。然而這場火災讓塞墨勒腹中的胎兒出生,最終被宙斯在熊熊大火中救下,縫在自己大腿中,直到足月才將他取出,並取名「狄俄尼索斯」。

年幼時的狄俄尼索斯被宙斯的使者赫爾墨斯帶給其已經過世的母親塞墨斯的姐姐伊諾那裡照看,但赫拉無休止的報復讓伊諾一家雞犬不寧,最終還是被寄托在山林仙女那裡。

在時間的雕琢下,狄俄尼索斯從當日依偎在父親大腿裡的嬌弱嬰兒成長為了一位清新俊逸、身形健美並且氣宇軒昂的少年。除去外貌的變化,他也逐步掌握了跟自然有關的所有秘密,還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發現了成熟的葡萄獨有的酒香風味。之後他把這些葡萄採摘下來釀成了美酒,並著手去種植葡萄,不斷讓其得到生產,最終創造出了葡萄的種植方法。

年少的狄俄尼索斯也樂意與他人分享自己的成果,其週遊於世界各地,不斷傳播自己發明的葡萄栽培技術和釀造技術,以至於受到大眾平民的愛戴,被尊稱為「酒神」和「狂歡之神」,自身地位更是因此上升到希臘主要神祇之列。

據說在狄俄尼索斯傳播葡萄種植技術和釀酒技術的過程中,也發生了不少趣事。其曾在海上行進時,不慎搭上了一艘海盜船,當被帶上鐐銬,即將被當作奴隸進行交易時,展現出了自己作為「酒神」的神奇力量,其手中緊固的鐐銬悄然脫落,並且船上長滿了葡萄,讓海盜們驚慌失措。

作為「酒神」和「狂歡之神」,其自然也有很多追隨者,其在世界各地傳播葡萄酒知識時,身邊總有著不絕於耳的歌聲和從未停歇的舞蹈,還伴隨著狂歡的氣氛和縱飲的行為。這使得狄俄尼索斯的身邊總是有著不斷增加的追隨者,並且大部分都是女性,因此很快他由一個人變成了一支遊行的隊伍,在世界各地留下了自己狂歡的足跡。據說這些女性還有著屬於自己獨特的著裝,比如她們在某些時候會披上野獸的表皮,頭上戴著各色的花圈。在極度狂歡的氣氛之下,她們會逐漸變得癲狂,沉浸於感性的痴狂之中。狄俄尼索斯所經之地的人民都對其格外愛戴和敬畏,都建造神廟去對其進行祭祀,甚至還舉行專門的「酒神節」來紀念這位神。

在狄俄尼索斯英俊、感性和浪漫的一面背後,也有著殘酷和極端的一面。在遊行達到狂歡高潮的階段之時,其會帶領追隨者對動物做出殘忍的舉動,比如生吞活剝牛羊,可謂極度嗜血。更加令人驚愕的是,一旦有人對狄俄尼索斯不敬,都會被狄俄尼索斯指揮的追隨者所懲罰,比如直接撕裂身體。由此可見,即使是希臘神祇,也存在其自身的雙面性,畢竟連眾神之王宙斯也有著沉迷美色的缺點。

著名的德國哲學家尼採曾於其著作《悲劇的誕生》裡指出酒神精神與追求理性和秩序的日神精神的二元對立,其是非理性主義,代表著狂歡和極端。

相傳,在德爾斐的阿波羅神廟中,刻著著名箴言「認識你自己Be Yourself or Know Yourself(Σεαυτον ισθι)「。而德爾斐神廟每年除了祭祀日神阿波羅,也會有部分時間來供奉酒神狄俄尼索斯。或許曾經的人們早就參透:想要徹底的看清自己,不能只依靠日神阿波羅。這句流芳百世的經典箴言也蘊含著無比深奧的含義,仿佛是在告誡後人:人並非神祇,存活於世需要大方承認並接受自己作為人所應有的欲望、瘋狂和脆弱等那些原始的本質。

神話裡的狄奧尼索斯作為酒神,與凡人共同在世界上留下他們的足跡,一起對酒當歌。這種行為讓其不再是一位純粹的至高神祇,而是凡人間的領導者,其具備理性和癲狂、慈愛和冷酷以及夢幻和現實等多種對立的風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風格與葡萄酒的特點融會貫通,宛如神學家田立克的那句名言「葡萄酒就像基督化成肉身一樣,既神聖無比,也充滿人性之美。」

對於酒神的故事,或許能夠從古籍中挖掘殆盡,而對於葡萄酒的風味,可能永遠都無法嘗遍。因為每當在杯酒言歡的過程中,我們總是會被葡萄酒帶往更加遼闊的世界,陷入愈發深遠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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