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單一到花樣:與飲食息息相關的棉桌布史
「在她的繡床旁邊,暗淡的月亮/灑下朦朧的銀光,他輕手輕足/擺好了桌子,忐忑不安地鋪上/有朱紅、金黃、彩墨花紋的桌布/哦,但願能掛上摩耳甫斯護符!」
——濟慈1819《聖亞尼節前夕》
一個時代的餐桌布「花不花」,多少和人們對飲食的重視程度一脈相承。在約三分一時間都會實施齋戒的歐洲中世紀,人們羞於食取用於為底層人民補充體力的早飯,連早餐(breakfast)這個詞彙都是「打破齋戒」(to break fast)的意思,被視為貪饕的原罪。於是那時的人們普遍使用著與教堂祭壇布相似的白色的「佩魯賈桌布」(Perugia tablecloths)。直到16世紀後半葉民智得到科學啟蒙,英國新教徒醫師託馬斯•科根(Thomas Cogan)終於站出來為早餐的健康性正名,加之咖啡和茶等舶來品替代酒精成為餐飲風尚,桌布才漸漸走向多樣化。
隨著人們對餐飲逐漸重視,棉桌布的裝飾功能在接下來的世紀裡被漸漸挖掘;棉料的質地細膩柔軟且極具可塑性,使更多花樣桌布的誕生成為可能。19世紀維多利亞時期下午茶的流行,人們對飲食的重視程度可謂達到巔峰,情調十足的白色棉質刺繡蕾絲桌布和暗色墜地流蘇厚棉桌布一起,佔領了那個浪漫的時代。由此,熱衷於挑選或縫紉花式桌布來裝飾餐桌的,不僅僅有簡奧斯汀筆下的名媛淑女,瑪格麗特•杜拉斯也會親手用棉質的茹伊印染布或舊提花裝飾布做桌布和燈罩,享受在諾弗勒堡裡的寧靜下午茶時光。
荷蘭畫家約翰內斯·維米爾《A Woman Asleep at Table》(1657)中,紅金相間的織花桌布完美詮釋了莊重華貴的17世紀巴洛克風情
洛可可畫家蒙託亞薩利納斯(Juan Pablo Salinas)的畫作《Wedding Toast》,輕快精巧的棉紗桌布為18世紀的法國帶來一場場優雅婚宴
英國畫家沃爾特(Walter Dendy Sadler 1854-1923)《下午茶》裡的中產階級淑女,正圍繞著白色蕾絲棉桌墊和暗色花紋厚桌布愉悅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