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小說《沉龍在淵》（之三十二）
第七回：碧波能見佛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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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痕微笑著，不時彈出幾枚石子，以催發舊石生力。
這種「迭石加力」的手法，與剛才「以石借力」的手法又是不同。
剛才那波石子，是借山石反彈之力，從四面八方射擊嶽擎天幻影，迫他無法施展「九幻奇術」。
這次，卻是使石子往來彈射，如布之梭，如蛛之網，旨在攔阻嶽擎天前進。
島上、湖上數百人目瞪口呆，竟都看得痴了。
嶽擎天則在石子網中蝶穿而行，一柄刀輕揮曼舞，不經意地擊飛近身之「矢」，神態悠閒之極。
眾人也都看得出：他在等待機會，等待石破天驚的一擊。
大家的心，不覺又緊張起來。
風無痕跡的神態也凝重起來，雙手催力，石飛如雨，石網更密，銳嘯愈急。
眾人深覺，嶽擎天要在一擊之下破此石網，亦絕非易事。
驀然，嶽擎天一聲長嘯，刀勢忽急。
而風無痕也同時一喝，將一枚拳大圓石斜打入土中。
這一石，看得眾人不明所以，但也都明白：二人要做最後一博了。
陡聽湖上一聲暴喝，滿天刀嘯石鳴頓止。
無數石子被嶽擎天一刀擊飛，四射落入湖中。
石之網破。
被嶽擎天的奮力一刀破去。
島上、島下出現了剎那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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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刻，風無痕微微而笑。
嶽擎天卻忽地神色一凜，用力握刀。
就在此時，湖心島上陡發一聲沉雷般轟鳴，那顆被風無痕斜打入土中的拳大之石，挾著萬鈞之勢，在嶽擎天身前破土而出，呼嘯射起。
「破土驚雷」！
這才是風無痕的最後雷霆一擊。
嶽擎天橫刀、側擊。
刀石相擊，如萬雷同震。
數百人同聲驚呼。
幾十個觀戰的武林人，被這聲巨響震得跌下水去。波搖船晃，亂成一團。
而島上羅金龍等人和嶽擎天的一干弟子，則神色大變，一齊跌坐於地。
一擊之下，嶽擎天刀折。
斷刀倒飛出去，「嗤」地鑽入土中不見。
而「破土驚雷」之石，則為刀力震得斜飛出去，撞塌了一方假山。
登時，石塵飛揚，轟鳴不絕。
於是，嶽擎天笑，握斷刀而笑。
風無痕驚，長眉數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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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擎天笑畢，出手、松刀。
斷刀環飛，閃電般射出，環亭一轉，四根朱漆木柱已被斬斷。
斷刀環飛一周，倏地射向亭中，射向盤坐亭中的「坐戰天下」風無痕。
斷刀至，亭中忽沒了風無痕的身影。
他已雲一般飄起，斜著飄出亭去。
他的身法看似不快，但疾射的快刀下，卻被他飄走了。
斷刀力盡，「錚」地砍在風無痕身前盛放石子的大缸上，發出一聲悅耳的響聲。
那口大缸「嗡嗡」震顫，竟是金屬所鑄。
這一刻，涼亭一顫，轟然墜塌。
但這時，一根鐵漿平平射出，擊在大缸上。
又是一聲銳鳴，大缸在鐵漿的撞擊下，平平射出亭外。
亭頂飛墜中，一條身影一射而過，半空抓住大缸、鐵漿，一個跟鬥落地。
涼亭塌落，塵土飛揚。
那口大缸，又放在了風無痕落地的身前。
一人持漿，立於他身側。
顯然，剛才以漿擊缸，又在半空中攫缸捉漿的便是「鐵漿神腿」陸八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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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擎天微笑：「向聞風無痕『坐戰天下』，一生無敗，誠以為江湖人相訛傳，殊不信！今日得見『奔雷矢』及『破土驚雷』，方信果是舉世無二！」
風無痕亦淡淡而笑：「老僧平生只用過兩次奔雷石。一次是用『破水驚雷』，殺東海巨蛟；今天用『破土驚雷』破刀，卻是無功！」
嶽擎天搖頭：「天下能折我刀者，唯閣下爾！」
風無痕亦搖頭：「我被迫出亭，既不敵你，當不攔你。」
嶽擎天抱拳：「承讓！」
眾人看那柱香時，已燃至最後。但嶽擎天畢竟在香盡前，以刀斷亭，將風無痕迫出。
顯然，這一戰是嶽擎天勝了。
風無痕胸懷磊落，光風霽月，自是不能再攔阻嶽擎天向羅金龍出手。
嶽擎天緩步向前走去。
眾人的心又緊張起來，均覺羅金龍若敵嶽擎天，怕是極難！
這時，忽然一人攔在嶽擎天面前，拍拍大肚皮道：「要挑戰羅金龍，還須過我這關。」
眾人看時，卻是身高四尺的「羅地生根」朱霸。
嶽擎天緩緩推出一掌，喝道：「矮子，你找死！」
這時，忽聞高空一聲嘹亮的鶴唳。一個響亮的聲音從空中傳來：「嶽師弟，是你嗎？」
嶽擎天一驚，陡收回手。
眾人舉頭看時，只見西南方一隻羽毛如雪的大鶴凌空而來。
鶴上坐著一仙風道骨的老者。
可惜，那老者手裡沒握佛塵，卻握著一桿銀槍。（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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