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律
愛信信不信滾,不要打擾我飛升。
——那個嬉笑怒罵皆成文章的子律道長又來了
直到現在,想起那個來自「南美洲」「剛果」的「猴」舉著酒瓶子直著舌頭說出一句:「都在酒裡。」我就忍不住笑得一哆嗦。
「不能把百釀魂賣給外星人,我還不能把外星人賣給百釀魂嗎?」
不是我笑點低,是《瘋狂的外星人》這片兒實在黑得漂亮。
當年看過的《第三類接觸》《異形》《降臨》《黑衣人》等等等等。反正我看過的歐美所有涉及人類和外星生命接觸話題的好幾十部科幻電影搭建起來的接觸模式,在看到外星人蹲在玻璃缸裡的瞬間就「斷片」了……呃,我可能是也泡透了。
當年提出三類接觸理論的美國天文學家海內克博士,估計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中國人創造出的第四類接觸——用外星人泡酒。當然,導演和編劇還是仁慈的,沒有撒孜然,只是拔了三個罐。
【第三類接觸】(1977)史匹柏
以前外星人只找美國人,偶爾也找蘇聯人
《瘋狂的外星人》這片子看上去是個喜劇,細品起來卻是個哲學電影。
當外星猴在鑼聲刺激和香蕉誘惑下掙扎的時候,我腦子裡突然冒出熊十力老先生那句「人這一生,皮囊所限」來。
縱是禪宗大師看了後,也得大喊一聲:看吧,神通無用啊!物質決定意識,意識反作用於物質,外星人也得服從客觀規律,如此鮮活滴辯證唯物主義教育,好久木有看到了。
這片子必然是對傳統文化的反思之反思電影(如果有這類型的話)。
鴉片戰爭以降,接二連三的失敗讓國人開始對傳統文化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從魯迅到柏楊,從醬缸文化到《醜陋的中國人》,歷史上似乎沒有那個民族對自己的祖宗和文化傳統如此嚴苛過。
否定到了極致,就走向肯定,開始了反思之反思:發現原來恨之入骨的,也還挺有價值。酒缸也好,醬缸也罷,沾上了就放不掉,要不國酒茅臺都是醬香型的呢。
當年總理宴請尼克森,舉杯走一個,紀錄片裡尼克森當時的表情,嗯,很外星人。
1972年尼克森訪華資料圖
更難得的是,這片子還很有批判性。
有位專業研究打飛機二十多年現在主管某地文化工作的老哥觀影回來,很文藝憂傷地說:「這片子有點失望,寧浩失去了以往兩部片子的現實批判性。」
我不由得反駁:「哎呀媽呀,這片子從頭到尾都在批判的是帝國主義和霸權主義啊!」
一個幾乎爛尾的「世界公園」讓世界第一強國的特工疲於奔命,還心甘情願品嘗「勝利(shit)」的味道。這麼有現實批判意義的梗,怎麼就看不出來呢?非得批判自己才算是批判麼?
想想阿富汗伊拉克利比亞敘利亞,那個基因球,其實應該叫傻大木之WMD。
最妙的是,這片子和《流浪地球》聯袂上映,簡直就是珠聯璧合,奇正相生,交相輝映。
一個正面硬懟,讓一幫所謂的歐美科幻影迷如喪考妣,巴不得寫一本科幻電影版的《考克斯報告》出來。
一個側翼迂迴,神不知鬼不覺地掏了老巢,對手都還笑著給人家鼓掌。
【流浪地球】(2019)郭帆
看到這一幕,我非常欣慰,只想對他們說:盡情罵吧,這一幕六十九年前就出現過,反正勞資們已經在雲山抓俘虜了,你們能給乾爹們做的,已經只剩下這個了,迴光返照,其言也善。他們的心情,我非常理解。
當外星飛船和衛星碎片在琵琶嗩吶合奏的民樂BGM(哪位幫著找一下這段,打算用來當手機鈴聲)中浩浩蕩蕩飛向地球的那一刻,我能感受到他們內心中世界觀的崩潰:自己養育多年的歐洲公主就這麼被東方土鱉娶了,而且,還是生米煮成熟飯的那種娶。
最後,謙虛地說,這也只是一場戰役級別的勝利。
假設將來《三體》正片拍得一塌糊塗,我絲毫不覺得奇怪,到時候輪不到他們噴,我們肯定會先噴它個生活不能自理。
在這場小勝背後,讓人看到了當下中國蘊藏著的無限創造力和偉大想像力,還有認真做事的強大執行力。——這是真正的希望!勢,已經起來了!
根據百度:
曾任美國空軍部《藍皮書計劃》顧問達二十年的天文學家海內克博士,將與外星人進行直接接觸,看清了UFO,特別是看清了其中載的類人高級生命體的接觸事件分為三類。
第一類接觸,指不明飛行物沒有影響周圍的事物;
第二類接觸,指飛行物影響到周圍的事物,如地面留下燃燒的痕跡等;
第三類接觸,指看到該飛行物上的外星生物,包括與之直接接觸的情況。後來又有一些通俗報刊和科幻小說,描述了有些人被外星生物劫持之類細節,稱之為第四類接觸。但在嚴肅的科學著作中,一般仍將這些現象包含在第三類接觸以內。
編者補充:
南美洲的剛果……果然沒喝就斷片了。當然這也是電影裡欽定的。
「外星飛船和衛星碎片在琵琶嗩吶合奏的民樂BGM」,是二手玫瑰樂隊惡搞了《查拉斯特拉如是說》。這是理察史特勞斯創作的交響詩,被庫布裡克的《2001太空漫遊》徵用而成為影迷與科幻迷心照不宣的音樂段落,應配合作出猿人仰望星空POSE來食用。
暫時沒找到這個變奏版的電影插曲,就來個主題曲吧。
這麼搞笑的旋律,我居然聽出了以淚洗面lacrimosa的哥特風……我果然是和文藝小清新的口味漸行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