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風口丨 你的全球科技前哨偵察兵
你好,我是王煜全,這裡是王煜全要聞評論。
隨著2020年美國大選結果的逐漸清晰,很多人開始替川普叫屈,其中的一種聲音是,川普喊出了「讓美國再次偉大」,提出要把製造業遷回美國,讓美國製造工人不再失業。所以才有那麼多中西部地區的選民,尤其是白人藍領,投川普的票嘛。
川普的口號確實是這麼喊的,也確實勸過很多企業把廠開在美國,不過到底會不會給中西部地區的白人藍領帶來利益,就真的不好說了。
CNN在11月24日發表了一篇文章,很能說明問題。文章的題目就叫「美國製造業有大量職位空缺,但找到本地的工人是個大問題」。對中西部地區的白人藍領來說,文章的內容很扎心,卻很真實:為了找到合適的人才,製造商們正在提高待遇、提供升職機會和培訓支持,但卻是為高素質人才準備的,而不再需要傳統的生產工人了。
你看,先進位造並不能解決美國製造工人的失業問題,但美國還是要搞,而且要下大力氣搞。其原因不是創造就業,而是提升美國整體的競爭力。這一點美國前總統巴拉克歐巴馬要比川普看得清楚的多。在歐巴馬的總統任期內,不光推出了多項振興美國製造業、尤其是科技製造業的舉措,而且下了大力氣做研究,尤其是和一貫注重科研和產業落地相結合的麻省理工學院合作的研究,涉及了幾十位頂級的學術專家,研究成果匯集成了十多本專著。
我眼前的這本《JUMP-STARTING AMERICA》重啟美國,就是這個成果的一部分。
中文版《重啟美國》將由中信出版社近期出版
書的前半部分是對美國科技產業的回顧:100年前的美國並不是科技大國,還是傳統產業主導的。科技產業的振興、乃至成為美國今天的核心優勢,其實始於二戰之後,在戰時研發負責人萬尼瓦爾布希的推動下,美國於1955年成立了國家科學基金會,大面積資助基礎研究,為科技產業的振興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可惜在美國的黨爭面前,對國家有利並不是能夠堅持的理由。到今天,美國政府對學術研究的支持已經大不如前了。所以在書的後半部分,作者不光強調政府要重新加強對基礎研究的資助,而且給出了不少切實可行的建議,最核心的就是:政府贊助公共研發。
看到這裡,你腦子裡可能會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美國不是一直主張市場經濟嗎?怎麼在科技產業上卻要去強調政府投入呢?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
市場經濟往往比較短視,解決個貿易公平問題還算稱職,但要解決長遠發展問題就有點兒力不從心了。而科技產業的發展基本都是長期行為,一項技術從實驗室的誕生就往往是不可預期的偶然事件,從技術到產品又往往需要十年時間才能上市,企業要在市場站穩腳跟,把產品做到足夠的市場覆蓋,又需要十年以上的時間。所以我們眼裡的新興企業,其實往往都已經有了十幾二十年的歷史了。
要讓民間資本去贊助高度不確定的科研行為的確不現實,而只要建立了像美國的拜杜法案那樣的從基礎研究到產品轉化的相關法規,和以科技企業家為核心的實際操作方法,再加上政府大量贊助公共研發行為,就能產生出一大批先進科技企業,進而帶動整個社會經濟的發展。像通訊業的翹楚高通公司、基因測序的頭羊Illumina,就都是最好的證據。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作者並沒充分意識到,自然也就沒有答案。那就是,讓民間資本去投資一個十年後才有產品上市,二十年後經營才能成功的企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所以才有投資家彼得蒂爾的那句名言「人們想要一輛會飛的汽車,得到的卻是140個字符」。
就像我們一貫主張的,科技創新不是一個孤立的行為,而是一連串行為產生的結果:我們把科研和研發成為產品側創新,這固然很重要,但我們稱之為產業側創新的量產和市場推廣也同樣重要。因為一項科技創新只有經歷了從科研突破,到研發產品化,再到實現量產,最後到社會普遍接受,才算是功德圓滿,走完了所有的流程,而其中任何一個環節的失敗都會使創新的努力前功盡棄。
尤其在量產環節,不光需要的投資大增,往往數倍於科技創新企業的估值,而且投資一旦用於建廠,就都成了沉沒成本,風險大增,令最有經驗的風險投資家也望而卻步。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硬科技早就不是與其他產業基本無關的網際網路企業了,都是在實實在在地做著傳統產業科技升級的事情。而那些雖然落後,但卻勢力龐大的傳統企業,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往往會成為科技創新的巨大阻力。這時,政府放棄不幹預市場(其實是縱容了落後企業利用市場優勢扼殺新興科技企業)的政策,強力支持新興科技企業就尤為重要了。
所以,中國為什麼在全球科技創新當中有著獨特的不可替代的位置,不光因為中國有著能夠開放對接所有前沿科技企業的強大的製造能力,而且因為中國有對科技企業的傾斜和扶植政策,和歡迎科技產品的龐大的市場。
對基礎研究的投入可以重啟美國;把中國優勢對接到全球,可以重啟全球的科技創新生態,進而重啟全球的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