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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隻貓,純正中華田園貓:一身棕黃色的毛髮上分布著深褐色的條紋,一雙黃中帶黑的眼睛時而微黠時而怒目圓睜。它是我的愛寵,也是我的老師。
(一)
微風輕拂,薄紗似的窗簾在斑駁的樹影中飄動。簾下的貓,正微眯著眼,靜臥在沙發享受清晨的陽光。細長的尾巴垂在邊沿來回搖擺著,宣示現在的自己有多麼愜意。
看著它那悠閒的樣子,我逗貓之心大起。
貓天生靈敏,可此時的它早已被陽光暖的昏昏欲睡。我脫下拖鞋,猶如練太極般輕踩著腳步靠近它,距離不到一米,開始凝神屏氣,生怕空氣的動蕩被它那魚線一般的鬍鬚捕捉。十釐米、九釐米、八釐米……當我的手指剛要觸碰到它的鼻頭時,它的眼倏地睜開,藐視著我,仿佛早已看穿我的把戲,一條尾巴有力地一下又一下拍在布沙發上,發出「噠噠」的聲音。我伸出去的手就這樣被它的眼神點了穴般停在空中。不是睡著了嗎?我的動作不是已經很輕了嗎?我只能訕笑著去摸摸它的頭,直到它再次把眼睛閉上。
我一邊摸著它的頭,安撫它,一邊伸出另一隻手去堵它的鼻孔,可我的手指剛傳來溼漉漉的觸感時,它便一口咬住我的手指,發出「呼呼」的聲音。我詫異於它的以靜制動。
目似瞑,意暇甚,然須感六路,耳聽八方,貓咪如此,我亦應如此。
(二)
貓,捕鼠高手。可它作為一隻從小在室內長大的家貓,作為現在肚子都「懸掛」在腰下的胖家貓,還有這個能力去捕鼠嗎?
每當我坐在沙發前看電視,它會犬坐於前,睜著那雙大眼睛,放大黑漆漆的瞳孔,閃著光地望著我,我知道它的意圖,但懼於貓毛,只好當作沒看見,透著餘光看它接下來會怎麼辦。它發現我並沒有被它可憐的眼睛所徵服,便開始了直擊人心的貓叫。溫柔的「喵喵喵」像羽毛輕撓著我的心一樣,痒痒的,我忍不住看向了它,對視五秒之後,我投降了,便輕輕拍了拍沙發。它一個躍起,便跳上沙發,趴在我的身邊。沒過一會兒,又「得寸進尺」地踏上了我的雙腿,蜷在我的身上,時不時舔舔自己的毛髮,也順帶舔舔我的手。如此愛撒嬌的家貓,怎麼會張牙舞爪地捉鼠,開膛破肚呢?在鏟屎官的精心照顧下,哪有什麼能力去捉鼠呢?
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它像短跑運動員訓練一般,在廚房和陽臺之間來回地穿梭著。軟糯的肉墊間,鋒利的爪子露了出來,像蜻蜓點水一般接觸著地板。可能前幾個來回,它還不夠滿意,之後到達目的地時,還不忘在牆上再蹦躂一下,仿佛武俠小說裡的主角一般,飛簷走壁。它在幹嘛?我十分不解,是因為我這鏟屎官太無聊了,把它逼到了這個份上?於是我多方打聽,也查閱資料,原來,本性如此。這是在練習捕鼠技能。
這是刻在貓的骨子裡的本性,哪怕現在的它,豐衣足食,無需捕鼠,卻也要時刻練習。貓咪如此,我亦應如此。
它曾經是我的愛寵,也是我永遠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