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與你握別
再輕輕抽出我的手
知道思念從此生根
浮雲白日 山川莊嚴溫柔
讓我與你握別
再輕輕抽出我的手
華年從此停頓
熱淚在心中匯成河流
是那樣萬般無奈的凝視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
就把祝福別在襟上吧
而明日
明日又隔天涯
——席慕蓉《渡口》
2班學生演講的時候,範曉萌(有連結)介紹了席慕蓉的詩集《七裡香》。PPT上一出現這個題目,立刻被那種熟悉的感覺包圍,就好像聽到我們年輕時的歌,或者聊起以前的人和事……我們這一代人,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抄過幾首席慕蓉呢?(還有汪國真)原來現在的年輕人也喜歡席慕蓉啊!
那些熟悉的名字喚醒昔日的記憶,《七裡香》啊,《一棵開花的樹》啊,《渡口》啊……記憶中那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獨自哀傷,那些為一件白襯衫一個燦爛的笑而動心的小小秘密,那些沒人要求而自己做漂亮摘抄的美好時光……仿佛電影中的蒙太奇鏡頭,猝不及防地一一湧現。
青春的美好,只有走過了的人才知道。席慕蓉在她的《青春(之二)》中寫道:
在四十五的歲夜裡
忽然想起她年輕的眼睛
想起她十六歲時的那個夏日
從山坡上朝他緩緩走來
林外陽光眩目
而她衣裙如此潔白
還記得那滿是茶樹的丘陵滿是浮雲的天空
還是那滿耳的蟬聲
在寂靜的寂靜的林中
當年看這首詩的時候,對詩中的「四十五歲」感覺是多麼遙遠啊!好像我永遠也不會到四十五歲。然而現在,已經離四十五歲很近了,不過好像也沒那麼恐怖。(上課的時候我說到這裡,下面傳來一個聲音:老師你還有20年就到45歲了!)
範曉萌介紹說:席慕蓉的專業是美術,寫詩只是業餘,所以寫詩的時候很自由,「離企圖心很遠」,「一無所求」。——就好像我現在公眾號上的這些文章,就「離企圖心很遠」,根本無欲無求,也不指望它們發表評職,也不指望它們吸粉賺錢,只是自說自話,記錄生活,所以特別自由。我跟學生說:你們進考場做題,就離企圖心太近,所以不自由,容易動作變形。
希望大家都能有「離企圖心很遠」的東西,不用它考試不用它賺錢,去享受這個東西純粹的美好,去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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