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陽光透過窗戶努力喚醒住在賓夕法尼亞州一間木屋的,正在睡夢中的一位青年男子。光線一觸他的眼帘,他便醒來了。他立即跳下床,懷著興奮的心情,一邊哼著歌,一邊盤算今天要做的事情。
今天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天,也是最快樂的一天,因為他要結婚了! 此刻,這個世界還在熟睡當中,但是青年男子已經急不及待地衝出木屋外,開始整頓草原上的帳篷,並等待親朋戚友的到來,同慶他和新婚妻子的婚禮。
這就是阿隆·科普蘭 (Arron Copland) 創作的《阿帕拉契之春》(Appalanchian Spring) 。它之所以成為美國重要的音樂是因為它對歷史的映射:
1941年12月7日,大日本帝國為了反擊美國對日本最當時需要的是由進行禁運,在珍珠港上空對美國太平洋艦隊進行毀滅性攻擊。在2個小時內,日本戰機毀滅了18艏軍艦和164架戰機。多於2,400軍人和平民因此喪失生命。這時,美國本來想袖手旁觀也不行了,立即作出反擊,正式加入長達4年的世界大戰。
科普蘭於1944年創作這曲子,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快結束之時。因為世界大戰,他的愛國之心燃燒似火;因為世界大戰,他的曲子流露出暗含愛國之情和嚮往太平的感情,例如 Fanfare for the Common Man (1942), Lincoln Portrait (1942) 等等;因為這些音樂,《阿帕拉契之春》讓他被公認為當代美國重要的作曲家。他透過曲子裡19世紀的新婚夫婦來比喻當時大家對戰爭完結的盼望與喜悅,好像春光明媚,重新開始的一天。
《阿帕拉契之春》是屬於美國的,是劃時代的。
看到這裡,大家應該都了解科普蘭曲子裡的美國情意結。可是,你可能會想,這跟阿帕拉契有啥關係呢?
實情是科普蘭其實在創作這曲子時並沒有想像阿帕拉契山脈的景象,因為他這首曲子是為一位舞蹈家Martha Graham的芭蕾舞而創作的。科普蘭創作當時亦不知道曲子最後會被配上什麼名目,所以他總是很驚訝大家都覺得曲子很適合形容阿帕拉契的風景。它被命名為《阿帕拉契之春》是源自於哈特·克萊恩 (Hart Crane),一位二十世紀美國詩人。他的 「The Bridge: The Dance」 的其中一段為:
"O Appalachian Spring! I gained the ledge;
Steep, inaccessible smile that eastward bends
And northward reaches in that violet wedge
Of Adirondacks!"
阿帕拉契山脈
科普蘭雖然著名,但是有別於其他從小就受到家庭環境的薰陶和鞭策而成功的音樂家,他兒時對音樂的興趣完全時自發的。他在著作《新音樂1900-1960》(The New Music 1900-1960)中是這樣敘述自己兒時的音樂背景:
「我出生於布魯克林一條單調、無活力的街道。事實上,沒有人把我的家庭、我出生的街道與音樂聯想在一起,但是我不認為家庭對我的音樂沒有影響,在由姊姊伴奏、哥哥演奏小提琴的表演當中,我聽到了一些歌劇片段,也記住了許多繁音拍子(ragtime)的音樂。但這些音樂經驗都是偶然聽到的,沒有任何人告訴我音樂是什麼,也沒有人帶我去聽音樂會。對音樂藝術的啟發,完全依靠我自己。」
《新音樂1900-1960》(The New Music 1900-1960)
那他為什麼後來可以寫出好聽的音樂呢
一、科普蘭能夠創作出別樹一格的音色,可能正正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告訴他何謂真正的音樂。
二、他在1921-1923年間在法國接觸到很多新派音樂,對他日後的作品有重大影響。他說:
「在法國學習音樂是我感到最幸運的時期。戰爭並未抑制了藝術的活力與創造力。音樂方面而言,巴黎是一個國際性的新作試驗舞臺,戰爭的黑暗時期所創作的大量新音樂作品,現在都第一次被聽到。荀貝格(Arnold Schoenberg, 1874-1951)、 巴爾託克(Béla Bartók, 1881-1945)等,這些人對於我都是新的名字。。。而一些法國以外的作曲家作品也得以被演出,如:辛德密特(Paul Hindemith, 1895-1963)、普羅高菲夫(Sergey Prokofiev, 1891-1953)等。這對我而言是一個難得體驗的音樂環境,而在此種氛圍中,使我能夠繼續我的創作與學習。」
《新音樂1900-1960》(The New Music 1900-1960)科普蘭憑著自己對音樂的理解,加上之後1921-1924年到巴黎學音樂的那些時光,成就了他自己,也成就了一把烏託邦式的美國之聲。
阿隆·科普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