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證之罪》是社會派推理作家紫金陳的代表作之一,紫金陳,妥妥的寧波小頑一枚,杭州上的大學,所以他的作品中,很多故事發生地就在寧市、杭市,甚至《謀殺官員》系列裡杜撰的「白象縣」,直接克隆了寧波象山縣。
《無證之罪》的悲情男主駱聞,原本是寧市公安局物證鑑定和法醫兩大部門的主管,個人擁有好幾項微物質鑑定專利,是拿國家特殊津貼的高端人才,還被聘為省刑偵專家組成員,所以他的收入要比普通刑警高出一大截。工作上很出色的他,家庭地位排第三,曾經女兒要收養一隻撿來的髒兮兮的小黃狗,他不同意,女兒扁起小嘴冒出了眼淚,他只能屈服,並且從此承擔起溜狗撿便便的「重任」。
八年前,他去北京出差,時間挺長,一個月左右,在將回來的幾天前,他給妻子打電話詢問要買些什麼,妻子知道他工作上是領軍人物,生活中半個白痴,如果跟他說隨便,天曉得他會買回來什麼鬼!駱聞按照妻子的指示,去大商場給她買了項鍊,又給女兒買了衣裙和玩具,還給小黃狗買了零食,自己看著也覺得滿意。臨回家前一晚往家打電話,沒人接,是出去了吧?他想,又打妻子手機,關機,估計是沒電了。
第二天一下飛機,駱聞又往家打電話,還是沒人接,手機依然關機,駱聞有點不好的感覺。他給嶽母家打電話,嶽母說這兩天女兒沒來過,給妻子的小姐妹打電話,小姐妹說這幾天她都關機,沒聯繫過,又問妻子同事,同事說他妻子兩天沒去上班了。
駱聞站在家門口,打開門,家裡面異常的整潔安靜,沒有人,連小狗都不在。他心底湧起從未有過的恐懼,出事了!他沒有進家門,打電話給自己同事,讓他們帶著全套堪查設備過來,他和一位技術最過硬的同事,兩人從傍晚到第二天早上,把整套房子一寸一寸堪查了好幾遍,得出以下結論:1、房子被全面打掃過,從擦試痕跡可以確定是個左撇子,而妻子打掃向來用右手;2、整間房子作了血液反應測試,可以確定家裡沒有發生過流血;3、衛生間水槽下有一小點灰狀物質;4、衛生間瓷磚上提取到一枚指紋,該指紋不屬於他家裡人。那點兒灰狀物質經檢測是菸灰,駱聞買來各種牌子的香菸,燃灰後做鑑定比較,最終確定,這一小點兒灰來自利群香菸。
因為駱聞在局裡的地位,局領導非常重視這件事,安排了大量警力進行走訪排查工作,很快得到線索:駱聞家附近有個剛到寧市沒幾天的收廢品青年,突然失蹤了。駱聞親自到該青年的租房內堪查,提取到的指紋和自己家裡那枚一致,同時也在房內收集到利群煙的菸灰。
據房東說,這人租他的房子才兩天,因為不熟,對他的長相無從描述,反正是很普通的一張臉,年紀二十出頭,身高約170左右,偏瘦,聽他說起過是杭市城西一帶的農民,出來想試試廢品生意。那時手機還沒普及,所以房東那裡沒有留聯繫電話,無法通過手機號碼查找嫌疑人。
市局出面聯繫杭市公安局,加上省公安廳的督促,杭市公安局也相當重視,但由於線索實在有限,唯一的方法就是在城西一帶海量提取指紋進行比對,然而一無所獲。
由於駱聞家裡沒有檢測出血液反應,之後也沒有發現他妻女的屍體,所以這件案子只能定性為「失蹤」。雖然因為駱聞在省刑警界舉足輕重的地位,寧市和杭市公安局在幾年內為他妻女失蹤案派出大量警力,但警力畢竟有限,畢竟有更重要的大案要案需要偵破,駱聞在寧市、杭市公安局和省公安廳之間奔走了五年之後,作了一個決定——辭職。
之後三年時間,杭市城西一帶出了六樁命案,死者要麼是刑釋人員,要麼是壞胚子小流氓。每個死者嘴裡都插一根利群煙,勒死死者的繩子柄上留有一枚指紋,最最惡劣的,是死者胸口都放一張A4紙,上面四個大大的列印字——請來抓我。
這簡直是對警界的蔑視和挑釁!省廳高層震怒,三次成立專案組又三次無奈解散,第四次成立的專案組由趙鐵民擔任組長,但真正的專案組靈魂,是邏輯高手嚴良。
嚴良和駱聞的這一場高手對決,看最終結果,似乎嚴良獲勝,實際上只是駱聞願意輸而已。嚴良的邏輯推理能力再強,甚至他找到駱聞犯罪的動機,一切也只是推論,沒有人證、沒有物證。
八年來,那天站在家門口的強烈恐懼感常常將駱聞從午夜睡夢中驚醒,眼前總是冒出那套深不見底的空房子,所有的家具擺設,都擦得一塵不染……他在罪惡的深淵中無限沉淪,只為尋求一個答案——妻子和女兒,究竟在哪裡?!
而答案,輕飄到荒唐——杭市城西的農民李豐田到寧市做廢品買賣,那天半夜,他騎著三輪車在街上遊蕩,看到二樓的駱聞家陽臺沒關窗,就起了入室盜竊的邪念。那晚駱聞女兒尿床,妻子收拾後從衛生間出來,與李豐田正面對上,第一次做賊的李豐田驚慌之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直到她軟癱下來,轉頭看到驚恐的小女孩,也掐死了她,小狗跑過來衝他汪汪叫,被他扭斷脖子。李豐田把兩人一狗塞入麻袋,用三輪車馱到附近一個湖邊,丟入湖中。
苦苦追尋八年,終於揭曉答案,駱聞猶如萬箭穿心,隨著寧市的建設發展,這個湖早被填平了,今生今世,連妻女的屍骸都找不著了!
故事的最終,駱聞自殺,幾乎是必然。
妻女如此悲慘地死去,做作為丈夫和父親,他無法獨自活下去;
曾經的警察,為了一己目的,淪為連環殺人兇手,他沒臉活下去;
還有郭羽和朱慧如,那一對被命運挫磨的年輕人,如果自己的死能為他們留下生活的希望……
而改編後的網劇,李豐田殺駱聞妻女是為了復仇,把偶然事件改作刻意為之,反而削弱了整體的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