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師,我的爸爸

2020-12-22 散文

2020年12月7日,我尊敬的爸爸王老師,於貴陽,因交通事故不幸辭世,享年78歲。老師執教40來年,在幸福村永安隊和石鐘村青山隊,所有的60後,70後,80後,甚至90後,基本上都是王老師的學生,其中包括我。我是爸爸的學生,又是爸爸的女婿。故謹以此文,深切悲痛悼念我的老師,我的爸爸。老師一路走好!九泉之下敬請安息!

入冬的貴陽城,天色昏暗陰冷,讓人窒息的空氣中零星的飄著稀許細雨,沒有風,路邊的樹葉靜得讓人寒顫,冰冷的樹梢間輕輕傳蕩著一位讓人尊敬的,平凡的人民老教師的噩耗。這是夢嗎?肯定是夢,絕對不是真的,我無法相信,更無法接受,使勁掐自己的手,多麼希望自己是從睡夢中醒來。我可親可敬的爸爸,對我恩重如山的老師啊!您叫我如何接受這個事實。仰天哭吼:蒼天不睜眼啊!

我和哥最先趕到您的身旁,感覺天塌了,地裂了,癱跪地上聲聲的哭喚:「爸!爸!爸!您怎麼走得這麼急啊」。您的小女兒豔子還以為您沒帶手機,走迷路了,找遍了大街小巷,但都不見您的身影,她急啊:爸!您到哪裡去了,您應我一聲好嗎?讓我發現你的背影好嗎?當得知爸爸走了,不要她了,抱頭痛哭,在尋找您的路上,像小時候一樣又哭又跳,痛苦的在地上滾:「爸!我不幹!我不幹啊!您給我回來………」。

媽媽在家著急啊,一次次打電話問找到沒有:「你家爸愛到球場壩打牌,你去看在哪裡沒有,快點去,冷得很,讓他早點回來」。爸爸!媽媽八十歲了,您怎麼忍心匆匆作別,一句交待都沒有就丟下她就走了,您讓我和哥如何給媽媽一個交待,媽媽讓我們去找你,但我們不能完成媽媽交待的任務,找不到您了,爸!我們怎麼辦啊?

「媽!找到爸了,他摔倒在路邊,現在在醫院治療,你不要擔心哈,照顧好您自己」。爸!以前上學時,您在課堂上教育我們要做一個誠實的孩子,但這次,學生撒謊了,這個謊撒得讓我心滴血啊!您這一別,留給我們的是無盡的遺憾,一輩子的愧疚和傷痛。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前幾天才剛剛四世同堂一起共享天倫之樂,您抱著第四代小曾孫時的笑容好幸福啊!好幸福!而今我們再也看不到您慈祥的笑容,聽不到您的聲聲教誨,吃不到您做的飯菜了,您叫我們怎麼接受,怎麼適應沒有爸爸的日子,我們已經習慣了去望城坡大正雨曦城2單元2樓6號;習慣了進門那一句「媽!爸呢?他去哪裡了?」;習慣了您站在窗戶邊,目送我們離開。爸!我們的好爸爸,您能慢點走嗎?至少讓兒女盡點床前端茶遞水孝,報點反哺跪乳恩啊!而今留給我們的是對您的思念,深深的思念!無盡的思念。

爸爸媽媽相濡以沫,互敬互愛,風雨同舟50餘載,辛辛苦苦把我們五兄妹撫養長大。後來搬到貴陽居住,二老更是形影不離,走哪裡都是在一起,相互攙扶,相依陪伴,讓人好羨慕。說好等天晴了牽著手一起下樓去曬太陽的,如今您走了,媽媽的伴沒啦!爸爸!您叫媽媽如何不想您,如何去適應沒有您的日子。從小到大,在我們心裡,您像一棵蒼勁的大樹,撐起了我們這個家,撐起我們五兄妹成長的這片樂園;您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任我們依靠,任我攀爬,站在您的山巔,去追尋,去領略,去邀遊更寬更廣的那一片天,如今爸爸走了,我們的大樹倒了,我們的靠山也沒了,天也塌啦!爸爸!我們不習慣沒爸爸的日子,我們不想當沒有爸爸的孩子啊!爸爸!回來吧!好嗎?我們想你了!

爸爸和媽媽本來共有7個孩子,有一次聽媽媽說:「你們還有大哥和大姐,小時候生病都沒了,大哥叫王開源,嘴巴喊人又甜,又乖,比你哥小美書還帥!」,當時爸爸也在旁邊,面色凝重,深深的的嘆了一口氣。可以看出二老心裡對大哥和大姐的念念不忘,迫於當時醫療條件太差,萬般無奈,失子之痛幾十年依舊,母愛似海,父愛如山啊!爸爸和媽媽的性格影響了五兄妹一生,我們雖說都沒取得多麼了不起的成就,但都在自己平凡的崗位上兢兢業業,勤奮工作,真誠做人。謹記爸爸教誨:善良,正直,誠信,勤儉,不負他人。老師對我們的教育,受益一生,幸福一生。如果有下輩子,我們還做您的兒女,您還是我們的好老師,還是我們的好爸爸。

爸爸是60年代少有的初中生,有文化,有文採,字又寫得好,更主要是人品好,辦事仔細,堅持原則,當過大集體會計,計工員,後來走上教書育人的工作崗位。那個年代,物資匱乏,條件艱苦,教書都是在老師自己家堂屋裡上課。老師辭世的消息傳回了家鄉,您的學生們都深感痛惜,回憶小時候以上廁所的理由遛出去,悄悄摘吃我們家樹上的李子和梨子。您在家鄉生活幾十年,從沒有與哪家村鄰發大的矛盾,總以謙和,禮讓,公平,友善相處,以致得到了鄉親們的尊重,村裡鄉鄰辦酒席記禮單,遇事寫申訴都是找您,這是何等的信任。老師!爸爸!您知道嗎?您的學生們很愛您,尊敬您,您善良正直的人品,謙和的性格影響了他們的一輩子,陪伴他們一生。老師辛苦了,您請安息!恩師駕鶴西行去,師德永駐育世間。

1988年,村裡修建了幸福小學,課堂從老師的堂屋搬到正規的教室。當時是實行中午開始上課,老師早上在地裡做農活,午飯都顧不上吃就趕去上課,所以經常看到老師滿身泥土的走進教室。我從小成績優秀,又懂事聽話,深得老師的喜歡,老師放學也經常到我家坐坐:「這個娃兒聰明,好好培養」。我和老師的小女兒豔子從小學到初中一直是同班同學。內向,有教養的豔子讓我一直心生愛意,但出於我自己的家庭情況,又怕老師,所以一直不敢有實際追求的行動。2002年,得知豔子在老家代課,鼓起勇氣寫了一封信回茶園,但一直沒收到回信,原來豔子已去金沙學醫。有一天我收到了回信,高興得跳起來,因為我得知是老師收到的信,信封上有我的名字,但老師把信轉交給了豔子,默許我們的交往。2004年,我和豔子準備在一起了,哥和小堂哥來我住處考察,一張床,一臺電腦,僅此而已,但老師依然頂著各方面的壓力和社會輿論,而選擇了我這窮酸學生。老師還幫我們選了一個吉日(5月19號),並打電話問我開庚有錢擺桌子沒有,我說僅有1800元。「小強,你找別人借三千塊錢,在開庚訂婚的天擺哈桌子,困難就不辦酒席,開完庚就當結婚了,事後拿回去還別人嘛!」。老師!爸!就我當時的處境,以及我家裡的情況,可以想像,對於這件事,您內心承受多大的壓力。老師!學生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您的恩情,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厚愛和期望,一定努力工作,繼續奮鬥,讓您的小女兒豔子,讓我的家越來越幸福,生活越來越美好。爸爸請放心,我會永遠把您的寶貝小女兒捧在手心,寵她一輩子!愛她一輩子!呵護她一輩子!

爸爸,這輩子,您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們五兄妹,您辛苦了。我們一定謹記您的教誨:五兄妹永遠團結笑和,各自的小家夫妻恩恩愛愛,孝敬母親,努力拼搏,竭盡全力發展自己的事業,教育子孫後代傳承好家風,撫育他們健康成長,長大成為對國家,對社會有用之才。讓王老師這個家永遠是最幸福的家,讓人羨慕的家,值得我們五兄妹驕傲一輩子的家。

爸爸!這輩子能成為您的孩子,學生我倍感幸福,我以有您這樣的老師,這樣的好爸爸倍感驕傲和自豪。在您離別之際,孩兒提筆擬字,把淚書文,跪拜恩師!叩拜慈父!

爸爸!您請放心,我們五兄妹一定照顧好媽媽!

爸爸!我們想您,永遠愛您!

爸爸!永別了!一路走好!敬請安息!

白菊恨天傳噩耗,慈父恩師辭世間。

亦師亦父覓教誨,想見慈容淚兩邊。

恩師雖已駕鶴去,音容不時映眼帘。

一生正直誠守信,教書育人和田間。

善待鄉鄰和朋友,謙和處事從不偏。

孩兒永把教誨記,良好家風傳世間。

本文作者:楊遠方,貴州省金沙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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