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1969年7月16日,太空人尼爾·阿姆斯特朗(Neil Armstrong)、巴茲·奧爾德林(Buzz Aldrin)和麥可·柯林斯(Michael Collins)從位於美國佛羅裡達州的NASA甘迺迪航天中心的39A發射臺起飛,踏上了月球之旅,同時也被載入史冊。四天後,阿姆斯特朗和奧爾德林將阿波羅11號登月艙「鷹」號降落在月球上的靜海,成為首次踏上月球表面的人類。
今年是阿波羅11號登月任務50周年,網易科技《知否》欄目組特別推出「你不知道的登月秘密」系列文章,一起回顧人類探月進程中那些鮮為人知卻值得紀念的瞬間。
今天推出系列文章第八篇《阿波羅11號登月秘密(八):百事可樂logo差點印在火箭上》。
更多精彩內容請關注紀念專題:「人類登月50年」
作者 | 止水
出品 | 網易科技《知否》欄目組(公眾號:tech_163)
「地球是人類的搖籃,但人類不可能永遠被束縛在搖籃裡。」這是蘇聯現代火箭之父康斯坦丁·齊奧爾科夫斯基(Tsiolkovsky)的一句名言。
而他的想法代表了絕大部分對宇宙與人類未來走向極為關心的航天科學家們的心聲。是的,地球作為人類的家園,使我們從無知走向規範,從規範走向文明。在漫長的歷史周期中,這個偉大的星球一次次改變了生命對於自身命運的認知,而人類作為已知的地球生命最高級的代表,已經能夠通過自身的文明科技,去探索宇宙中地球之外的其它區域,包括月球。
在1976年之後,美蘇登月競賽告一段落,人類「探月引擎」一度熄火。
在1990-2010,這20年的人類探月進程中,中國的「嫦娥探月工程」強勢崛起,令國人信心倍增的同時,也令世界為之側目。然而,「嫦娥」一次次成功「奔月」,也常常會讓我們忽略一點,「探月」舞臺上的選手,不單單只有中國。
在這第二輪探月大潮中,日本、美國、歐洲宇航局、印度等等這些新時期的「弄潮好手」,各自又都表現得如何呢?功過是非自有評判,我們且慢慢回溯諸方探月強國各自的歷史「高光時刻」。
1998年的美國:蘭·賓德的執著與妥協
1998年,蘭·賓德摘下了耳機,將他的注意力全部投入到了前方的計算機顯示屏上,在那上面,若干根線條正在8個圖像上來回跳動,而最令賓德在意的是其中的兩條——一條黃線、一條藍線——它們正在推進器溫度圖上迅速攀升,賓德正在等待兩臺火箭引擎升溫至100攝氏度,好讓它們點火起飛。
在這個小小的辦公室裡,「月球勘探者號計劃」的首席研究員賓德和他的工程師小團隊正在盯著他們的「月球勘探者號」探測器(Lunar Prospector)。「月球勘探者號」所攜帶的使命對整個人類探月進程來說都意義非凡,因為它所傳回來的數據將證明月球上是否真得存在冰。
「月球勘探者號」是NASA「發現計劃」(Discovery Program)的一部分,這個項目是前NASA局長丹·戈丁(Dan Goldin)一手操辦的。有趣的是,「發現計劃」當時所主打的口號是「更快、更好、更便宜」,「更快、更好」不見得有多少成效,但「更便宜」這點卻是被真真切切地貫徹了,因為整個「發現計劃」的預算上限也就只有2.8億美元。
相比於賓德和他的團隊為「月球勘探者號」多年的付出,NASA在「月球勘探者號」的建造到發射升空,再到後續為期18個月的監控的整個過程中,只為他們提供了不到6200萬美元的資助,至於地方和人手,則都是由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提供的。
「整個勘探者號計劃的花銷只相當於此前阿波羅飛船上的某些單個儀器,」時任NASA新聞發言人的道格拉斯·伊斯貝爾(Douglas Isbell)佐證了這一點。
「我們的提案之所以被選中,是因為我們以最低的價格提供了最佳的月球探索計劃。我們制定了整個計劃,制定了我們的科學實驗計劃,制定了太空飛行器的製造方案,整件事都是我們幹的,這就是我們真實的分工情況。」在賓德看來,當NASA內部的官僚機構不再插手的時候,所有的科研工作都將變得前所未有的高效。
其實,賓德從1989年就已經開始著手研究對「月球勘探者號」的設計了,然而當時的NASA還沒有燃起對「重返月球」的渴望。
「對於月球探索,當時的人們普遍認為我們已經幹了該幹的事,然而事實卻是,月球上有四分之三的地方都還未被詳細勘探過。」時任NASA新聞發言人的伊斯貝爾在當時這樣評論道。
出於對NASA和絕大多數大型官僚機構天生的反感,賓德曾極力想要自己單幹。為了尋求資助,賓德曾找過許多基金、航天公司,甚至於是可口可樂、百事可樂和必勝客。然而對於航天飛行來說,即便是賓德所提出的預算最低的項目,也是造價不菲。
雖然,當時的百事可樂曾表示願意為賓德提供400萬美元的資助,當然前提是賓德必須同意百事可樂在其的廣告中使用探測器錄得的月球畫面,並且準許百事將其logo印在火箭上面。然而,因為賓德到最後也沒能籌集到他想要的金額,雙方的計劃最終還是告吹了。
賓德在初嘗失敗後雖然收起了他的計劃,但他並未就此放棄,他只是在等待一個新的時機,而這個機會最終還是來自賓德所厭惡的NASA。
作為NASA「發現計劃」中的第三個行星探測任務,賓德所領導的「月球探勘者號」計劃的主要任務是對月球表面物質組成、南北極可能的水冰沉積、月球磁場與重力場進行研究。
1999年7月31日,「月球探勘者號」撞擊靠近月球南極點的撞擊坑,結束了它的任務。原本,科學家們預期可通過分析撞擊時揚起的月球表土,檢測到水的存在,但這個最後的實驗並未成功。
雖然「月球勘探者號」並未在月球上找到水,但它所提供的資料卻幫助科學家們繪製月球表面組成礦物分布圖,並讓我們進一步了解月球的形成和演化。
賓德當時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月球勘探者號之後,還會有月球勘探者2和月球勘探者3,甚至於我們最後會將公司的總部搬到月球上去。」為了實現他的這些計劃,賓德表示,他未來將通過私募基金為的後續計劃尋求更多的資金支持。
在賓德看來,人類從地球進入太空將是我們的宿命。「對我來說,這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在我們厭倦了(地球)之前,我們只能通過科學去不斷地探索。」
在賓德所描繪的未來藍圖裡,人類將從地球遷徙至月球、火星,最終抵達太陽系的邊緣,甚至可能脫離太陽系。雖然,賓德的這些想法直到今日都還未實現,但他卻重新點燃了那一代人的航天夢,啟發他們去探索未知的宇宙。
「葬我於月亮之上」
值得一提的是,「月球探勘者號」除了攜帶了賓德等美國航天人的月球探索夢想,還攜帶了一位特殊的「乘客」登陸月球,他就是舒梅克-李維九號彗星發現人尤金·舒梅克博士(Eugene Shoemaker),或者更準確得說,是尤金·舒梅克博士的部分骨灰,而這也讓尤金成為了至今為止,唯一一位葬在月球上的人。
在尤金的一生中,他和他的妻子一起發現了大約20顆彗星和800顆小行星。除此之外,尤金還和大衛·李維(David Levy)因共同發現了舒梅克-李維九號彗星而蜚聲世界,該衛星在1994年的時候撞上了木星。
作為一名受過專業訓練的地質學家,尤金早在上世紀60年代的時候,就曾向NASA提出了申請,希望能成為一名太空人,但因為體驗不合格的原因,他被拒之門外。
雖然沒當成太空人,但尤金後來還是多次為美國的太空探索計劃提供了幫助,這其中就包括「阿波羅登月計劃」。大多數參與過阿波羅計劃的太空人都上過尤金的課,尤金傳授了他們許多關於巴林傑隕石坑的知識。
1997年7月18日,尤金·舒梅克在澳大利亞考察撞擊坑的路上遭遇車禍,不治身亡。在尤金去世前,他曾簡單提及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登上月球,用自己的錘子敲打它」。
死亡或許可以停止尤金的腳步,但是並不能中斷他的旅途。或許是為了緬懷尤金為美國航天事業所做出的貢獻,NASA遵循了尤金的遺願,將他的骨灰帶上了「月球勘探者號」,送上了月球。
尤金的骨灰被裝進一個聚碳酸酯膠囊裡,膠囊外面還包裹著一層黃銅箔,上面用雷射蝕刻了他的名字和日期,兩幅圖像,還有一首小詩。
兩幅圖像分別來自舒梅克-李維九號彗星和巴林傑隕石坑,前者是他一生最讓人銘記的成就,後者則是他一生做出的最長情的貢獻——在那裡他曾培養了一批又一批的太空人。
而黃銅箔上的小詩,則來自於莎士比亞的經典作品《羅密歐與朱麗葉》:
「在他死後
把他切碎成漫天繁星
他會照亮天堂的美好
人類從此會愛上夜晚
不再崇拜燦爛的豔陽。」
人生短促,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死而無憾呢,尤金是幸運的,他的夢想在30多年後變成了現實,他以一種特殊的形式登上了「月球勘探者號」,飛向了他夢寐以求的月球。
1999年,在完成探測任務後,月球探勘者號撞入月球,帶著尤金的骨灰,深埋於這顆美麗又孤單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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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知否 責任編輯: 喬俊婧_NBJ112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