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作家戴·赫·勞倫斯寫過一篇雜文《給她一個模式》,對歷史上的西方女性模式做了一個大概總結:古羅馬人,製造了一種主婦理論或理想,它恰如其分地合乎羅馬人的佔有欲,「愷撒之妻不容懷疑」—— 所以凱撒的妻子從此不受懷疑,無論凱撒之輩收到多大的懷疑。後世尼祿一流的先生們又製造出婦女「水性楊花」,後世的太太們便淫蕩得盡如人意。但丁推出了一位貞潔的一塵不染的比雅特麗絲,於是貞潔的一塵不染的比雅特麗絲們又自高自大地邁過幾個世紀。文藝復興時期的人發現了女才子,於是女才子們又哼兒哈兒地吟詩作文。狄更斯編造出個小娘子,於是小娘子們從此蜂擁而來……然後,就是伊頓男生模樣的女生……
可是,模式總會令人厭倦。他認為,女人悲劇就在於必須尋求一個婦道模式;然而,這也是男人的悲劇。
電影《複製嬌妻》就是這麼一齣悲劇,或者說是,喜劇模式的恐怖片,視覺上的喜劇,和心理上的恐懼,這麼一糅合,你就難忘了。所以,純粹就是單一乏味,只有混搭才是王道。
年輕夫妻喬安娜和馬修從曼哈頓搬到了富人聚集的斯坦福小鎮,這裡的太太個個身材曼妙,舉止高貴,談吐優雅,賢惠溫柔,喬安娜和馬修既驚喜,又迷惑。只有芭比是一名喜愛胡思亂想、尖酸、並酗酒的女人,喬安娜和她成為了朋友,她們一起探究其中的秘密。可是,有一天,喬安娜發現芭比也變得和其他太太一樣曼妙多姿。
喬安娜暗中調查,發現這些完美夫人居然都是機器人,原來的真人被放進複製機中,裝上「完美夫人」晶片,從某種意義上,她們都被謀殺了。
與此同時,周圍的人們向她逼近,包括自己的丈夫馬修,喬安娜面臨被「謀殺」的危險境地……
而這個小鎮的締造者,「完美夫人」複製機的創造者,你以為是那個長得像教父的惠靈頓先生,不,是那位集熱情、理性、賢惠、智慧於一體的惠靈頓太太。
複製嬌妻的始作俑者,是女人。這個反轉可以。
電影形式上充滿喜劇色彩,在以粉色為基調的童話畫面中,流淌著令人驚悚的迷惑氣息。
給我一個模式:性感又賢惠,美麗又虔誠;在一場小鎮派對上,太太們同樣的妖嬈,同樣的賢淑,同樣的微笑,同樣的驚嘆……讓觀眾產生同樣的驚嘆和——恐懼。
所幸,最後回到了喜劇的本色,太太們恢復成形態各異的真人,超市裡穿梭著的不再是曼妙的太太了,而是邋裡邋遢的男人們……
你以為這講的就是男人女人的故事,不,這是一個寓言。PS,記住一條定律,好的作品都具備寓言的特質。
看看電影中那個娘裡娘氣的同性戀是如何被「完美複製機」再造,成為充滿男性荷爾蒙的美國精英議員形象,他站在講臺上:純粹的美式華盛頓口音,聲音洪亮,擲地有聲,那手臂揮起的角度,特別的美利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