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好全體國民共同的寶貴財富
最高檢第八檢察廳負責人
就國有財產保護、
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領域
行政公益訴訟典型案例答記者問
國有財產、國有土地是國家利益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實踐中，國有財產和國有土地被侵害的形勢依然嚴峻。12月17日，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了一批國有財產保護、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領域行政公益訴訟典型案例，最高檢第八檢察廳廳長胡衛列就相關問題回答了記者提問。
記者：為什麼說國有財產保護和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是公益訴訟檢察工作的重要領域？這兩個領域公益訴訟檢察主要對哪些具體的違法情形進行監督？
胡衛列：國有財產、國有土地是全體國民共同的寶貴財富，是國家利益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國家政治、經濟和社會生活中佔有重要地位，在推動國家經濟社會發展、保障改善民生、保護生態環境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近年來，隨著全面依法治國的深入推進，這兩個領域的法律制度和管理規範越來越完善，相關行政機關在依法行政、加強監管方面也發揮了積極的作用。但實踐中，國有財產和國有土地被侵害的形勢依然嚴峻，需要加強對這兩個領域行政機關違法行使職權或不作為侵害公益問題的監督，更有效地維護國家利益。
這兩個領域是2017年修訂後行政訴訟法規定的行政公益訴訟的法定領域。此前，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決定》的說明以及全國人大常委會關於公益訴訟試點工作的決定都對此作了明確。2020年，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和全國人大常委會有關決定中也都對加強國有資產的管理監督提出新要求。檢察機關堅決貫徹中央要求和法律規定，堅持以辦案為核心，以公益保護為目標，不斷加大這兩個領域的公益訴訟檢察工作力度，努力當好國有財產和國有土地的守護人。
在國有財產保護上，檢察機關監督的具體違法情形包括：低價、變相轉讓、租賃國有資產和行政事業單位佔有使用的各種國有經濟資源；違法違規少徵、免徵稅款、行政收費、罰沒款以及擅自決定稅收優惠；違反規定發放各類獎金補貼；違法亂發社會保障、社會救濟、優撫安置和捐贈等。
在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上，檢察機關監督的具體情形包括：違法低價出讓土地使用權；怠於履行土地出讓金徵收義務；怠於處理閒置土地違法行為；怠於處理擅自變更土地用途、容積率等違法行為；違法審批等。
記者：實踐中，檢察機關如何發揮公益訴訟職能保護國有財產和國有土地使用權，取得哪些成效？
胡衛列：從各地辦案情況看，檢察機關主要通過訴前磋商、檢察建議等方式與行政機關進行溝通協調，督促行政機關將問題解決在訴前階段，對於行政機關不按照檢察建議依法履職的行為，則通過提起行政公益訴訟的方式倒逼行政機關履職。
由於國有財產保護和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這兩個領域案件專業性較強，且較其他領域線索來源渠道窄、範圍小，群眾主動向檢察機關舉報的情形較少，這對各級檢察機關辦案人員在案件敏感性和挖掘線索能力方面提出更高要求。加上這兩個領域往往與國家重大經濟政策或民生熱點問題相關，社會關注度高，處理稍有不慎，極易引發社會輿情風險等問題。對此，各地檢察機關綜合採取各種措施，苦練內功，增強本領，深挖線索，擴大戰果，結合本地實際，組織開展各具特色的專項行動，不斷取得新進展、新成效。
從2017年7月公益訴訟檢察工作全面開展以來，全國檢察機關共辦理國有財產保護和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領域公益訴訟案件42413件，督促收回國家所有財產和權益的價值125億餘元，督促收回欠繳的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金285億餘元。
記者：從這批典型案例看，檢察機關在國有財產保護和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領域公益訴訟工作有什麼特點？
胡衛列：這批9個案例，是檢察機關在國有財產保護和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領域的公益訴訟檢察工作的一個縮影，體現了公益訴訟檢察職能對國家利益特殊救濟的作用，具有以下幾個特點：
一是聚焦國家重大戰略實施和民生熱點問題，體現服務大局。比如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中水土流失保持費的依法徵收問題、脫貧攻堅戰中補助資金的規範發放問題、環境保護稅的徵收問題、土地收儲中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金的收繳問題等，檢察機關立足公益訴訟檢察職能，督促行政機關依法履職。
二是注重以點帶面，推動系統整治。如湖南省株洲市檢察院以個案欠繳國土出讓金為引領，在全市區域內深入開展清理欠繳國土出讓金專項監督活動，清理出欠繳土地出讓金20億元，做到「辦理一案、影響一片、帶動一類問題解決」。如江西省贛州市檢察院以環境保護稅漏徵漏繳個案為推手，推動多部門形成聯動協作的工作機制,加強環境保護稅的核定徵收與管理。
三是運用檢察智慧助力解決行政監管難題，體現監督與支持並重。如陝西省西安市雁塔區檢察院針對行政機關「三定」方案與部門規章不一致的問題，推動在省級層面出臺規範性文件，彌補行政機關的監管漏洞。如陝西省志丹縣檢察院協助行政機關對涉案企業開展說法釋理工作，解疑釋惑，推動涉案企業依法繳納拖欠的水土保持補償費。
四是發揮一體化優勢，提高辦案質效。相關檢察機關在線索移送、證據收集、事實認定、溝通協調、法庭應對等方面形成監督合力。如江蘇省南京市江寧區檢察院辦理的改變容積率案件，其線索由南京市檢察院移送，對辦案過程中的難點問題，南京市檢察院加強對下指導，上下一體共同發揮檢察職能，促推行政機關依法履職。
五是綜合運用監督方式，力求最佳辦案效果。將公益訴訟工作與刑事檢察、民事行政檢察工作相互配合，形成維護公共利益的「組合拳」，如浙江省新昌縣院從刑事案件中發現公益訴訟案件線索，並將公益訴訟調查中發現的新證據移送刑檢部門，打出「公益訴訟+刑事打擊」的組合拳。如山東省商河縣檢察院在辦理閒置土地公益訴訟案中，對於影響行政公益訴訟案結果的另案生效判決，啟動民事檢察監督，提出抗訴，確保行政公益訴訟訴求實現。
六是堅持跟進監督，體現敢啃硬骨的精神。如河北省棗強縣檢察院針對行政機關提出的不具有相應職責的回覆意見，通過法理分析，準確認定行政機關應履行的職責，以提起訴訟方式增強監督的剛性。如廣東省蕉嶺縣檢察院對還款協議的執行情況及時跟進監督，辨明履職不能和不依法履職的區別，以提起行政公益訴訟方式推動行政機關依法履職。
記者：下一步，檢察機關在國有財產保護和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領域公益訴訟工作，將採取哪些措施持續發力？
胡衛列：一是提高政治站位，引導各級檢察機關充分認識辦理國有財產保護和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領域公益訴訟檢察檢察工作的重要意義，進一步增強做好工作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二是緊緊圍繞中央重大決策部署，找準兩個領域公益訴訟檢察工作的切入點和著力點，採取有效措施，拓寬案件線索，加大辦案力度，切實加強對國有財產損失重點領域、關鍵環節違法行為的監督。
三是完善一體化辦案機制，健全包括交辦、督辦、參辦、提辦、領辦等辦案制度，對「硬骨頭」案件，上級院要加強對下指導，幫助排除幹擾和阻力，確保辦案工作順利推進。
四是加強外部協作機制建設，尤其是加強與審計機關的溝通配合，共享信息與資源，聯手維護公共利益。
五是加強兩個領域疑難、熱點問題的理論研究，回應實踐需求，同時強化幹警專業素質培訓，創新培訓方式，提升辦案實踐技能和專業水平。
（閆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