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他,父親戰死少場。
她為了他,大哥被五馬分屍。
她為了他,被斷去了手腕。
她為了他,就連唯一的姐姐也沒有了。
她為了她,家破人亡,人不人鬼不鬼。
「呵呵……」她笑了起來,可是眼淚卻是滾落出了眼角,爬過鼻尖的也只是難言的酸澀與酸楚。
她不愛了,她一點也不愛了。
砰的一聲,那些棍子狠狠的敲在了她的身上,那一種疼痛,不下於當初的斷腕,她聽到自己的腿骨碎了,可是她不哭,她也不喊疼,她只是是將自己的身體縮了起來,似乎也就只有這樣,才能不疼,才能不痛,可是那些棍棒落下來的瞬間,卻是碎碎了她身上的每一截骨頭,每一寸的皮肉。
沒有人可以忍這樣疼痛,分筋挫骨,皮開肉綻,從裡到外,全部的裂開,全部的碎了。
她連爬都是爬不起來,她的眼睛已經是一片血色,再是砰的一聲,一棍子就打在她的額頭之上,她的腦子崩的一聲,耳內好像什麼也聽不到了,只是眼前那些破碎的光線落在了她的雙瞳之間。
這是下雪了嗎?一片再是一片,很白,很乾淨……
娘說,娘的小阿凝,娘希望你這一世會有被人如寶似珠的對待,為你擋去所有的疼痛,為你遮去所有的風雨,娘更希望你一生都是不知道何為疼痛?
可是,沒有人,沒有人一個人為她擋去風二,也沒有人為她擋去痛痛。
她就這樣睜著雙眼,血色蔓延在了她的雙瞳之間,她看到的白光漸漸的消失著,只有落在眼前的片片白色雪花。
這是真的下雪了。
還好,這世間還有為她送行的,她不怕死,她也不疼……
恩,不疼的,真的不疼了……
緩緩的,她閉上了眼睛,全身骨頭被敲碎,皮肉也是綻開,依稀可見的便是那一斷碗中的森森白骨……
「咦,我還以為什麼東西這麼香的?原來是棵梨樹,」男子的聲音也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竟是如此的好聽,
「嘖,是個死人啊,死成這樣了,是誰如此心狠手辣的,可以將人打成這樣?」
這是沈清辭最後的意識,也是她最後能聽到的聲音。
她聽到有腳步在接近著她,似乎離她的不遠,或許會離的更近,一縷梵香入夢,很安寧的味道,而後她的身體一暖,似是有東西蓋了她的身上,她顫了顫自己的長睫,只記得一束光讓她看到了眼前的不時飄落著的得片片白色,原來,不是雪,而是花。
她看到了一截的手腕,男人的手腕,有手的手腕,還有他手腕上方那一道像是月牙一樣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