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一部由美食家沈宏非、陳曉卿擔任總顧問的記錄片《早餐中國》火了，每集都只有短短5分鐘，總共100集，現在才播了不到一半，多少人看得口水直流。杭州的早餐雖然在國內不算出名，但也自有特色。
說起杭州人的早餐，燒餅油條絕對是主流。尤其是上班族，求得就是一個快字，一副燒餅油條，立等可取，加上一份豆漿，分量也足。趕時間的，不用堂食，拿起就走。當然，不著急的坐下來吃也可以，燒餅油條可謂百搭，叫碗豆腐腦或者小餛飩，拌麵也行，吃起來有滋有味。正因為如此，杭州街頭巷尾的早餐攤，四處可見燒餅油條的影子。
但是也有很多杭州人，是生煎包的鐵桿粉絲。幾十年前的生煎包，在杭州算得上是「高檔」早點，一鍋煎好，香氣誘人，伴隨著一陣吆喝聲，小攤前聚起一堆人。現在的杭州，依然有做了二三十年的生煎老店。
一般來說，生煎包和鍋貼（煎餃）是黃金搭檔，生煎是發麵，鍋貼是死面，吃起來感覺不同，但做法類似，猶如兩兄弟。早前生煎是生煎，鍋貼是鍋貼，不會一鍋煎，現在很多早餐店，都是將兩者放同一鍋，正所謂「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們今天推薦11家早餐店，你究竟是燒餅油條黨還是生煎包黨？
我們這個燒餅，是當藝術品一樣在烤的！
地址：衢江路16號📍
營業時間：5:00-10:30⌚️
這家夫妻店已經開了13年，是衢江路整條街隊伍最長的小吃店。附近好幾個小區都是學區房，業主流動比較大，但老闆陳國卻自豪地說：「很多人吃慣了我的燒餅油條，孩子畢業了搬走了，都還要特意趕回來吃。」
我最喜歡他家的燒餅，麵餅鬆軟，加了大量的蔥，剛烤好時真是蔥香四溢，口味略鹹，包裹著油條吃，特別入味。陳國君告訴我，他是仙居人，做燒餅的手藝是老一輩傳下來的：「你覺得好吃，是因為我沒加任何東西，用的是最原始的做法。」
做燒餅，陳國君負責把麵餅揉好攤好，然後往裡面灑一層混合了油、鹽、糖的調料，再灑蔥、灑芝麻，交給老婆去烤。陳國君說：「只要火候掌握得好，燒餅就一定好，你看看簡單，我們烤這個燒餅，是當藝術品一樣在烤的。」
大約七八年前，我在衢江路附近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就天天去他家買燒餅油條吃。現在一晃這麼多年過去，除了燒餅油條，門口又新添了一支買雞蛋餅的隊伍。陳國君說，雞蛋餅是這幾年新增加的，他看杭州人愛吃，所以順應潮流，雞蛋餅裡加了土豆絲、青椒、榨菜。
要說有什麼沒變的，就是門面還是那麼小，沒有堂食的地方。如果想坐下來吃，可以問店裡要一隻碗，帶著燒餅油條去隔壁去吃——緊鄰著國君小吃的衢江路18號和20號也都是小吃店。
這兩家店的老闆們都很客氣，什麼都不買就蹭個位置，他們也不會說什麼，當然，如果你點一份他們的煎包、餛飩或者豆腐腦，老闆就更開心了，吃完還不忘提醒：「把碗還給燒餅店哦。」
鹹燒餅賣得是甜燒餅的好幾倍
地址：凱旋路256-3號📍
營業時間：5:00-12:00⌚️
凱旋路的吳王小吃已經開了20多年，老闆吳建新是仙居人，和老婆一起操持這家小店。老吳每天凌晨兩點起來做準備工作，四點半的時候，開始往凱旋路周邊好幾家單位的食堂送燒餅油條：「你在邊上上班嗎？說不定早就在食堂裡吃到過我的手藝了。」
油條主要由老闆娘操持，麵團熟練地切好分好，一拉一扭，一根油條的雛形就出來了，再放進油鍋煎炸成型。
燒餅的重任交給老吳，分甜鹹兩種口味，我比較喜歡鹹燒餅夾著油條吃，老吳說沒錯：「杭州人喜歡吃鹹燒餅，我每天鹹燒餅賣得是甜燒餅的好幾倍。」他家燒餅好吃也是有秘訣的，就是燒餅入爐烤制前，要加刷一層酥油。
說起來，吳王小吃還是「家族企業」。老吳的姐妹，也都在杭州開了小吃店，一家在新華路88號，另一家在雙菱路86號。他們的共同特點是，燒餅油條是主打，還提供雞蛋餅、炒粉絲這些附帶產品。
我一個住在雙菱路附近的朋友說，他們這班老客戶，還開發出了一個新吃法：雞蛋餅裡夾炒粉絲。不僅有新鮮吃法，這家店還與時俱進地提供外賣服務。
老吳說，雙菱路這家店是他妹夫一家在弄，他一直非常佩服妹夫的商業頭腦：「他們腦子比我清楚，房子都已經買了三套了。我啊？我不行，才買了兩套。」
做的全部是回頭客
地址：四牌樓14號📍
營業時間：5:00-12:00⌚️
金永愛小吃店在四牌樓14號，招牌沒掛出來，因為原來做的那塊匾額太大，門楣上擱不下，後來就一直懶得去做新的了。
這家小吃店離遊埠豆漿原來的地址很近，遊埠搬走後，經常有人過來問：「你們是遊埠嗎？」老闆一律說不是的。遊埠豆漿盛名之下，方圓500米以內想開好第二家燒餅油條店很困難。
不過金永愛小吃店一直做得不錯，老闆說，他1994年從江西鄱陽來到吳山腳下，店面換來換去，始終都在遊埠附近，「我的都是老客戶，做的全部是回頭客，遊埠生意再好我也不怕，我這批客戶它搶不走的。」
這家店主打燒餅油條、豆漿、豆腐腦，外加雞蛋餅。燒餅分鹹甜兩種，圓餅鹹，長餅甜。我各點了一份，老闆在麵粉裡面刷了酥油，吃起來有點千層餅的味道。
讓我吃驚的是燒餅的分量，目測一隻燒餅可以抵人家一隻半，一副燒餅油條吃下去，不要說早飯，感覺中飯都不用吃了。老闆呵呵笑：「我這裡的都是爬好城隍山來吃的，爬過山，胃口開了。」
比起燒餅油條，我更喜歡他家的豆漿。豆漿也分鹹甜兩種，鹹漿碗底放了碎油條末、榨菜、蝦皮、蔥花，然後再一勺湖羊醬油，澆一勺豆漿下去，碗裡就咕嘟嘟開始冒泡了。豆腐腦也很好吃，雪白的豆腐腦上面臥著蝦皮榨菜，再放一撮綠油油的蔥花，有小時候的味道。
不到七點就開始排起隊了
地址：下文野巷與載歌巷交叉口西北50米📍
營業時間：5:00到10:00左右⌚️
去這裡吃，一定要趕早，6:45左右就開始排隊了，一直賣到10:00，就沒什麼剩的了。店面掛的是「阿胖油條店」的牌子，不過我瞧著像是兩個獨立的鋪子，這邊做燒餅、油條，兼賣茶葉蛋，隔壁做煎餃、煎包、豆腐腦、豆漿，兩邊獨立收費。
總覺得現在做燒餅油條的已經不多了，所以平時能吃到就算賺到。可我還是要說，阿胖的燒餅油條非常好吃，油條松鬆脆脆，燒餅帶著蔥油香，從頭咬到尾不會遇到乾巴巴的情況。隔壁攤的豆腐腦，給的料也很足，細細的蔥花兒加上榨菜末和蝦皮，一股子香氣撲鼻而來。
順便提一句，這家店旁邊還有一家「三塘餛飩鋪」，也是附近比較出名的早餐鋪，通常大家都會推薦小餛飩。個頭比一般店家的小餛飩大多了，要我說可以稱其為中餛飩，純肉，等不及排隊買燒餅的時候可以考慮一下。
鹽不能放太多，不然燒餅不會好吃
地址：閘弄口橫路3號📍
營業時間：4:00開始⌚️
這家無名燒餅油條店，給我的第一感覺是，燒餅也太酥脆、太好吃了吧。
一問才知道，老闆在杭州賣了二十多年燒餅油條，靠的就是仙居人做燒餅的種種訣竅和技法。要想燒餅烤的好吃，和面一定是第一步。老闆告訴我說，和面一定要用燒滾的開水，倒進麵粉後快速用手攪拌，這樣做好的麵餅貼進爐子不會掉下來，而且烤好後會很酥脆。
其次是燒餅裡填的香蔥和鹽的比例，「香蔥要多一點，吃起來香，鹽其實是用來提鮮的，不能放太多，不然烤好的燒餅不會好吃。」烤燒餅也講究技巧，帖到爐子的時間要掌握好，一年四季溫度不同，加上爐中炭火溫度的變化，烤燒餅的時間都不一樣。怎麼掌握這些細節，老闆就一句話，「全憑經驗。」
除了酥脆到一口掉渣，鹹味適中、香蔥味突出的美味燒餅，這家早餐攤的油條也很贊，兩條麵團掐頭一擰，丟進油鍋不一會兒就會變成一根大油條，吃起來又酥又脆，嚼到最後還不粘牙。
好不好吃 秘密全在肉餡裡
地址：城隍牌樓巷104號邊上📍
營業時間：5:30-13:00⌚️
釜山小吃開在城隍牌樓巷，一個老杭州扎堆的地方，起了這麼一個韓國風的名字，感覺有點奇怪，忍不住問老闆娘哪裡人，老闆娘杜大姐回答說：「我們全家安徽人。」那為什麼要起這麼一個名字？杜大姐說，「安徽省也有座釜山，名字一模一樣，我老家就在釜山腳下。」
杜大姐在杭州做早餐已經25年了，搬到城隍牌樓巷也有四年多了。在這個早餐店林立的地方，想殺出一條血路不容易。杜大姐說：「這條街，我們這家店差不多是第一家開門的。雙休日生意好，星期六星期天晚上我們半夜12點就要起來，工作日的話，一點多也得起來，才來得及備足貨。」
釜山小吃的煎包煎餃、鮮肉餛飩、粉絲都賣得很好，我比較喜歡他家的煎包和煎餃。煎包用的是發酵過的麵粉，煎餃用的是「死面」。這是因為發酵過的麵粉比較鬆軟，適合老人和小孩子吃。而「死面」更有嚼勁，年輕人比較喜歡。
管你煎包煎餃，只要皮薄餡多就好。這一點來說，釜山符合我的審美，皮薄，底脆，肉頭厚。肉吃上去新鮮美味，還加了皮凍，吃起來汁水充足。杜大姐誇我識貨：「肉都是我們自己去菜場採購的，人家送來的，自己吃了都不放心。」
要是嫌單吃煎包煎餃太幹，還可以再配碗鮮肉小餛飩或者牛肉粉絲。鮮肉小餛飩配了紫菜蝦皮榨菜，牛肉粉絲都是高湯燒的，湯湯水水吃起來很舒服。
辣椒醬是煎包、鍋貼的「黃金拍檔」
地址：杭州市錢潮路636號瑞凱水湘大廈2號樓底商118號📍
營業時間：5:30—13:00⌚️
早些年，在景芳五區南大門，一排普通的沿街店面小鋪，每個清早，總有一家煎包鍋貼小鋪子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這家店沒有店名，只在門頭上用不乾膠貼著「鍋貼煎包」的字樣。其實，這家小店的全名叫「利兵小吃·鍋貼煎包店」。
身材嬌小的老闆娘王大姐，做煎包也有30個年頭了。王大姐做的煎包，用的是發麵，每天早上兩點鐘就要起床，手工揉面，現做現煎。煎包的肉餡是王大姐煎包成功的秘訣，必須要選用鮮香、肥瘦比例恰當的新鮮五花肉，再用王大姐三十年的經驗，來調配鹽、味精、白糖三者的「關係」。
店裡的辣椒醬是煎包、鍋貼的「黃金拍檔」，這種辣椒醬是用新鮮黃辣椒、小米椒、野山椒炒制，再用色拉油熬製而成，每天現做現用，口味當然新鮮得很。
煎餃要老一點還是嫩一點？
地址：建國中路130號📍
營業時間：5：30-13：00⌚️
對於中年吃貨來說，大學路不僅有好吃的豬肝面，煎餃也很出名。現在有兩家店打著「原大學路煎餃」的牌子，一個是中山南路的芳春，另外一個就是這個楠哥。這兩家其實是一家人，楠哥說，芳春是親妹子來的，「下次歡迎去那邊嘗嘗看」。
據說楠哥一天能賣出幾千個煎餃，來吃的基本上都是老客，很多都是打包帶走的，因為小店裡坐著有點熱。只有像我這樣的生面孔，楠哥才會問「煎餃要老一點還是嫩一點」。這個老與嫩，說的是煎餃的底部，有人喜歡吃略焦的煎餃皮子，而我是喜歡生嫩一些的。講真第一口的時候，並沒有驚豔，多咬幾口才覺得「還不錯」，當然，他們家還是小餛飩更對我胃口。
賣相雖然一般，味道還是不錯的
地址：長板巷39號📍
營業時間：5：30-12：30左右⌚️
想要嘗試傳統的杭州早餐，在城南可以去城隍牌樓，在城北就一定要去長板巷吃吃看。那邊也有好幾處做燒餅油條的，不過名氣最大的可能還是小朱早餐部，主打生煎包和煎餃，看著挺不錯，可是他那裡不能堂食，而且煎餃一定要買了就吃，等你一路拎回家，味道肯定會打折扣。
所以我拎著小朱早餐的生煎包和煎餃，走進幾步之遙的老齊生煎·周叔烤餅，在那裡也買了點生煎，然後混在了一個盤子裡。這种放一起吃的，自然是高下立分，小朱的生煎包雖說賣相不算頂好，味道是可以的。
好吃是好吃，就是吃了地段的虧
地址：望江路38號📍
營業時間：6：00-11：00前⌚️
這是我跑最遠的一家早餐鋪了，緊趕慢趕，卡在10:50衝進小鋪，老闆娘說，「你來遲的，我們落市的嘞」。不過，老闆還是給我煮了一碗小餛飩，還熱了兩個鍋貼。
開了三十多年小店，老闆娘說她「姑娘兒的時候就做了」，每天早上本點多就要起來發麵。
七、八點鐘生意好的時候，左鄰右舍的老阿姨們會來幫忙，很溫馨。鍋貼是真的蠻大個，兩個吃下去就覺得飽了。吃起來覺得鍋貼的皮兒有點厚，沒有明顯的湯汁，卻也沾足了肉餡的味道，所以好吃。底部炸得脆脆的，咬起來有勁。
小餛飩也是我喜歡的那種小巧風格，我覺得這家現在不夠火，就是吃了地段的虧，它不是沿街，而是在望江路和海潮路的交叉口，門口在修路，要七拐八彎地找一下。
「11.老齊生煎（夾城巷店）👇🏻
地址：夾城巷11號📍
營業時間：6：00-12：00⌚️
我說的老齊生煎，指的是夾城巷的這一家。門面本來就不大，還分作兩部分，外面做生煎和煎餃，裡面做小餛飩、蔥油拌麵、牛肉粉絲、豆腐腦等等，可以坐下來吃，裡外分別付錢。
在裡面埋頭做拌麵的老闆娘特別自信：「你喜歡吃啥就吃啥，我們家的都好吃！」看我點了一份豆腐腦，她又說：「我知道的，你們這些人都喜歡吃不加亂七八糟調料的對不對？」
雖說豆腐腦的調料幾乎都一樣，可我怎麼覺得這家的豆腐腦更滑更嫩？蔥油拌麵，就是現在流行的那種淋響油的做法，主要就是小蔥和醬油放得足，麵條順滑，可以推薦一下的。
✒️文：｜何晨、大米、錢真多、杜小寶
📷圖：｜何晨、大米、杜小寶
📷特約攝影：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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