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四十歲了,除了這隻豬,還沒見過誰敢於如此無視對生活的設置,相反,我倒見過很多想要設置別人生活的人,還有對被設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為這個緣故,我一直懷念這隻特立獨行的豬。」——王小波《一隻特立獨行的豬》
「豬」這種動物,很少有文藝作品以它為主要表現對象,除了小時候常看的《西遊記》,但這個「豬」是成精的「豬」,然而,特立獨行的王小波也專門寫了一篇關於豬的雜文,那就是《一隻特立獨行的豬》。
王小波在開篇寫道:插隊的時候,我餵過豬、也放過牛,假如沒有人來管,這兩種動物也完全知道該怎樣生活。
它們會自由自在地閒逛,飢則食渴則飲,春天來臨時還要談談愛情;這樣一來,它們的生活層次很低,完全乏善可陳。
人來了以後,給它們的生活做出了安排:每一頭牛和每一頭豬的生活都有了主題,就它們中的大多數而言,這種生活主題是很悲慘的。
人們為了養好它們,給了他們特定的安排,以豬為例,肉豬除了吃就是睡,最後就是等死,種豬和母豬除了吃和睡以外還有別的事要幹,種豬的任務是交配,母豬的任務是生小豬。
雖然這種安排讓豬們痛苦不已,但是,它們還是接受了這種安排,畢竟「豬總歸是豬啊!」
萬事也有例外,在眾多豬中有一隻又黑又瘦的豬,按人們給它的名分,它是肉豬,但是卻沒有被閹掉,因為它像山羊一樣敏捷,一下就能翻越1米高的豬欄,也能跳上屋頂,像貓一樣敏銳,人們還沒有走到離它三米的時候它就跑了,就算你是將刀背在後面的,也能被它嗅出。
所有餵過豬的知青都把它當寵兒來對待,我更是稱他為豬兄,並總是用細米糠熬的粥餵它,等它吃夠了以後,才把糠兌到野草裡餵別的豬。
其他豬看了嫉妒,一起嚷起來,這時候整個豬場一片叫聲,但它都不在乎。
吃飽了以後,它就跳上房頂去曬太陽,或者跑到其他村寨裡找母豬,這裡的母豬都被關在圈裡,被過度的生育搞得走了形,又髒又臭,它對它們不感興趣,村寨裡的母豬好看一些。
所有餵過豬的知青都喜歡它,喜歡它特立獨行,活得瀟灑,但當地的老鄉們就不怎麼喜歡它,認為這豬不正經,而領導則痛恨它,認為豬兄太不服管教了。
豬兄還會模仿各種聲音,汽車響、拖拉機響都學得很像,但就算學不會人說話,後來,豬兄學會了汽笛叫,這可差點給他帶來殺身之禍,鄉裡糖廠中午工人換班是以汽笛聲為號,生產隊下地幹活時,聽見這個汽笛響就收工回來。
豬兄每天比糖廠早一個半小時便跳到房上學汽笛,地裡的人聽見它叫就回來,領導對此很生氣,這其實不能全怪豬兄,它叫起來和汽笛還有些區別,但老鄉們卻硬說聽不出來,領導上因此開了一個會,把它定成了破壞春耕的壞分子,要對它採取手段。
對此,作者並不擔心豬兄,因為之前一百多人都沒有制服得了豬兄,但他沒有想到這次領導是動真格了,指導員帶了二十幾個人,手拿五四式手槍;副指導員帶了十幾人,分兩路在豬場外的空地上兜捕它。
知青們很喜歡豬兄,但是,他們不至於因為它去對抗領導,只能在一旁默默看著,最後領導還是沒有制服這隻豬,它衝進了山裡,跑得非常瀟灑。
後來在甘蔗地裡還見過它一次,它長出了獠牙,已不容作者走近了,這種冷淡使作者痛心,但也贊成它對心懷叵測的人保持距離。
對生活做種種設置是人特有的品性,不光是設置動物,也設置自己,人也好,動物也罷,都很難改變自己的命運,作者句句寫豬,看的人卻感覺字字在寫自己。
大家何嘗不是文章中那些普通的「豬」,那隻特立獨行的豬應該是王小波想活成的模樣,就像他在《黃金時代》裡說的那樣,「那一天我21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這樣美好的奢望和豬的願望沒有本質的區別,都是自然而美好的。
沒事抱怨幾下,然後被生活束縛得更緊,然後安慰自己說:大多數人選擇的生活才值得選擇,這就是我的狀態,感覺活得不如那頭豬啊!
但是,那頭豬的生活真的好嗎?被安排的一定很悲慘嗎?不一定!
這本《一隻特立獨行的豬》,是王小波的一部代表作,許多朋友並沒讀過這本,很多人可能聽過但沒有讀過,怕自己看不懂,但是,當你真的翻開這本書,你就一定會捨不得放下,一口氣把這隻奇特的豬讀完!甚至,把這隻豬當成偶像!
雖然離王小波去世已有30年,但他文字的魅力,卻愈久彌新,王小波用他那犀利、黑色幽默般的文字,肆意張揚的有趣靈魂,帶著我們看盡時代和人性的風雲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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