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印度的新冠肺炎確診病例快速增長到4萬多例,這對一個人口大國來說,防控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也面臨諸多難題。
印度確實是一個超大型的社會,它有13.56億人口,這在世界上也是不多見的。那麼印度採取了非常嚴格的管控措施,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當然管理這樣大的一個社會群體,是會面臨很多的困難。我想簡單地舉幾個數字,一是人口基數大,密度也大。印度13.56億人口,其中像德裡、孟買這樣的大城市,人口數都在千萬級以上。印度的國土面積同中國而言,也是我們的大概三分之一,同我們的人口數量則是相似,因此這樣大的人口密度下,管理這樣一個國家,應該說難度是比較大的。
孟買塔拉維貧民窟面積不到5平方公裡,還不到北京奧林匹克公園一半面積,人口密度高達28萬人每平方公裡,約為紐約的30倍。
第二是檢測率雖有所上升,但是相比較而言,印度目前的檢測率並不是太高。目前100萬人大概能檢測820人,這同韓國這樣的國家,100萬人口能夠檢測11600人相比較而言,檢測率並不是很高。
第三就是印度的醫療資源還是有限的。印度現在每1萬人有3.4名醫生,3.2名護士,70張病床和3張多的急救病床。這個比例在世界上也並不是很高,還有很大的空間。
被封鎖的亞洲最大貧民窟——位於印度經濟中心孟買的塔拉維(Dharavi)。
作為人口密度最大的國家之一,外界一直擔憂印度可能成為下一個「震中」。而擁擠不堪、衛生條件極差的貧民窟更是被視作「定時炸彈」。據不完全統計,全印度遍布著大大小小11萬個貧民窟,約三分之一的人口居住在這些地方。
黑暗而狹窄的通道裡,陸續有工作人員對著各個角落噴灑消毒水;路的盡頭是緊閉的大鐵門,只留下角落的一扇小門,門上掛著禁止外人進入的標語;等著測體溫的人排起了長龍,小部分人戴著口罩,更多的人只用手帕、布塊包住口鼻……
2015年我前往印度孟買塔拉維拍攝,走進塔拉維就感覺到,道路狹窄,住房條件差,房內衛生環境更讓人窒息。說起印度貧民窟,許多人第一個想起的或許就是2008年上映電影《貧民窟的百萬富翁》。塔拉維正是這部電影的拍攝地。
說真的,我也是因為看到了電影《貧民窟的百萬富翁》之後,才打算到這裡拍攝,據說因為該片獲得第81屆奧斯卡最佳影片獎等8個獎項。當電影獲得成功之後,塔拉維貧民窟進行了一番徹底的改造,15年我來這裡的時候,的確沒有電影中的環境那麼惡劣。
塔拉維原是一個小漁村。19世紀中葉,英國殖民下的印度開始走上城市化道路,孟買人口激增,土地需求量不斷提高,塔拉維當時所處的溼地被填平。19世紀後期,汙染嚴重的製革廠開始遷至塔拉維地區,在這些工廠工作的多是低種姓群體。
各種擁有一技之長的移民來到這裡,催生出各種微型商業形態,如生產刺繡服裝、皮革製品、陶器、塑料的小型工廠和手工小作坊,產品不僅在印度國內銷售,還出口海外,每年商業交易額能超過6.5億美元。
現在看來按照官方數字,擁有100多萬人口的塔拉維貧民窟單日新增病例從未超100例,至今累計808例。相比之下,全世界平均每100萬人確診數為526,美國為4069,西班牙5620,義大利3610。
僅僅從數字上看,貧民窟的疫情似乎得到了控制,令人擔憂的集中爆發並未出現。這個「窮人版的經濟特區」是否正在上演疫情奇蹟?
印度知名心血管和及心胸外科醫生特雷漢(Naresh Trehan)說:「他們像沙丁魚般擠在一起,若真的發生感染,就會像野火蔓延,無法控制。這種情況也是讓很多人非常擔心。
在塔拉維最讓人擔心的事不是沒有道理的,在這裡上百人共用一個廁所不是什麼稀奇事,大部分屋子都沒有自來水,十戶家庭共用一個水龍頭,且每天僅供應3小時。街頭巷尾垃圾隨處可見,當地居民都習慣了隨意咳嗽和吐痰。塔拉維具備了成為病毒溫床的所有條件。
目前,貧民窟裡的許多人都以打零工為生,全國封鎖已近一個月讓他們失去了收入來源,開始為生計發愁。他們會很早開門做生意,希望能趕在警察到之前賺上一些收入。據納吉瑪工作的服裝店就受到疫情影響而關門。納吉瑪說,以前她還能靠工作收入養活3個孩子,現在一家人只能靠鄰居的接濟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