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我睡了個美容覺,下午兩點從床上爬起來去辦公室,到了之後發現我桌上放了一個蘋果。
我毫不猶豫地把那個蘋果抓起來準備扔了,心想是哪個不知趣的東西居然會送我這種禮物。是不是不知道上次董事長送我的什麼cpb聖誕限定,我拆都沒拆就扔了。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蘋果剛脫手,魏主任就衝了進來。「哎呀呀,蘋果扔不得的,平安夜要吃蘋果,你知道伐?」
我根本不想理他。「Are you kidding me?我平安夜那天都是在Ritz Calton的Louge聽chorus的concert,喝Moet的champagne的,你們這些peasant才吃蘋果。」
魏主任拼命甩動他那顆黑髮垂髫的禿頭,一邊拿起那顆蘋果溫柔地擦拭著。「小王,入鄉隨俗知道伐,個麼你現在回來了,就要按照這邊的傳統過聖誕節的咯。」
「現在的小年輕一個個都要洋氣的,都去過聖誕節了,過得麼不倫不類的,不好」。魏主任說要過就過中國特色的聖誕節。
「這叫師夷長技以制夷,懂不啦,小王?」
2
Despite我根本不想理他,魏主任還是在我的位子上坐下來,開始跟我一本正經地講解中國聖誕節到底應該怎麼過。
聖誕節是西方國家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就和過年一樣,所有的好吃的一股腦兒全都擺出來。什麼烤乳豬、烤火雞、烤香腸、烤布丁,還要吃蛋糕,喝紅酒。
魏主任說,那是因為聖誕節就是過年。以前西方人也窮的,只有過年能大魚大肉。
我們中國人和他們不一樣,我們不窮了,大魚大肉哪裡沒有?什麼金錢豹,大董,要多少有多少。
「我們中國人過節圖的是吉利,知道伐?」魏主任邊說邊拿著那顆蘋果在手裡揉搓起來。
我們過年時吃的食物都是有吉祥寓意的,比如說紅燒魚年年有餘,竹筍節節高,紅燒肉鴻運當頭。
「蘋果麼就是平平安安,平安夜不吃蘋果吃撒西?」
吃完飯還要打碎碟子。「歲歲平安嘛,現在生活條件好了,打碎幾個碟子算什麼啦。」
過年倒貼「福」字、結婚送紅棗花生什麼的,都是這個道理。過年過節吃的東西,一定要叫起來吉祥才吉祥。
3
魏主任一再強調,師夷長技以制夷,把西方的聖誕節改造一番。
蘋果是一定要吃的,平平安安。還要吃蛋,剩蛋剩蛋,要把蛋吃得一個不剩,否則新的一年只剩下蛋了。
魏主任邊說邊追憶他在聖誕夜生吞20個雞蛋的光榮事跡,說最後被他吐的一個不剩,也挺好。
主食的選擇也很重要。北歐那邊聖誕節吃烤乳豬、烤脆皮豬肉,不好,不吉祥。英國人吃烤火雞就很好。「大吉大利,今晚吃雞,很吉祥的。」
不過烤火雞還是西方人的做法,我們中國人要吃中國雞。
什麼童子雞、叫花雞之類的,最經典的做法,再加點當歸,黨參之類的,闊氣又養生。
餃子也是一定要吃的,「聖誕不把餃子煮,晚上禮物沒有譜」,不吃餃子不叫過節。
飲料也要講究。西方人喝紅酒,我們就不能喝紅酒了。我們要喝啤酒泡枸杞,「枸杞泡酒,長長久久」,魏主任說。
枸杞泡酒不僅吉利,還養生,最重要的是時髦。現在的小年輕都喜歡枸杞泡酒,放到聖誕節來喝剛剛好,洋氣。
點心的選擇也很重要,西方人吃布丁就不好,諧音補丁,不吉利。我們要吃補的東西,六味地黃丸之類的,什麼東西進補吃什麼。
「過節呢,最重要的是吉祥。」魏主任說著又把蘋果塞回我的手裡,「平安平安」。
最後魏主任提醒大家,在過聖誕的時候要注意搭配,不要只顧雞忘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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