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3歲當乞兒,22歲成影后,39歲自殺,重生三度奪後,60歲仍等愛
1月12日,TVB萬千星輝頒獎典禮如期舉行,縱使TVB藝人個個盛裝出席,但TVB或者說香港演藝圈青年演員青黃不接已是事實,當晚最有看點的大概也就是視帝馬國明和視後惠英紅了,惠英紅憑藉《鐵探》毫無懸念地拿下了視後的桂冠。
惠英紅拿下這個視後無疑是實至名歸的,在《鐵探》中,惠英紅飾演的萬晞華不是一般的瑪麗蘇劇的大女主,她沒有為她鞍前馬後做鋪墊的男對象,她身居高位,雷厲風行又狠辣霸氣,她亦正亦邪,你很難猜得透她,而必然是這樣的人,才能擔當如此的位高權重的位置。
這樣複雜的角色,惠英紅塑造起來可以說遊刃有餘,而這份輕鬆,源於惠英紅前半生的積累,她看盡天下事,嘗遍人生的萬般滋味,才能賦予角色每個眼神,每個動作的靈魂,這前半生的經歷,對惠英紅來說,是苦痛,但對於做演員的她而言,或許是一筆財富。
時光回到幾年前,那時年近花甲的她已經琢磨著不久便要退休息影,但「能者多勞」,幾年過去了,她仍然在線,甚至交出了更美的答卷。
回想自己的年輕時代,惠英紅和萬千少女一樣對自己的人生有著美好的規劃,她希望三十歲的自己已為人婦,主業做富太太,副業收收租,閒適且快哉。
但幾十年過去,顯然她走的是截然相反的路。
她沒有坐在中環的咖啡廳喝下午茶,而是吊鋼絲,練功夫,當了十幾年的打女,她也沒有依靠丈夫當收租的富太太,而是成為金像獎第一屆的影后,四度問鼎影后的桂冠,她經歷了大風大浪,抑鬱後險些自殺,情路坎坷,最後在絕境中重生,鳳凰涅槃再續輝煌,如今孑然一身的她,早已把自己的人生過成了傳奇。
無福消受的富貴
惠英紅的出身,其實自帶傳奇色彩,她是滿族正黃旗人,如今山東諸城的「惠家莊園」是她祖上的財產,在以前,這樣的家族是妥妥的富足豪族。
長輩留下的福氣,剛好傳到她父親這一代便戛然而止。
惠英紅的父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飽讀詩書卻不諳世事,這也註定了他將是惠家榮華富貴的結束者,媽媽是惠家的童養媳,吃苦耐勞,卻沒什麼學識。
50年代左右,舉家移居香港,但「單純」的惠爸爸很快被人騙得傾家蕩產,原本打算帶著妻兒到香港過過洋氣的都市生活,沒想到最後只能擠在小破屋裡。
惠英紅沒見過家裡富貴的樣子,她的第一聲啼哭,便是出現在這個小破屋裡,惠媽媽生了八個孩子,父母又實在養不活這麼多孩子,便把4個孩子賣到了戲班,排在第五的惠英紅幸運地留在父母身邊。
四位哥哥姐姐羨慕弟弟妹妹能留在父母身邊,但其實惠英紅童年幾乎沒過過好日子,從三四歲開始,她便跟著母親要飯,6歲開始,惠英紅就隨母親到碼頭向美國大兵兜售口香糖這些小玩意。
由於從小在魚目混雜的社會中生存,惠英紅比常人成熟,再加上她長得甜美又嘴甜,經常有人光顧她的生意,於是這些在旁人看來的苦難,在兒時的惠英紅眼中不外乎是一段童年時光。
惠媽媽到處討生計,惠爸爸卻拉不下臉,但熟讀詩書的他卻成為惠英紅的老師,讓她雖然讀不起書卻不至於成為文盲。
靠搏命得到的女一號
年齡漸長,惠英紅覺得不能一直在碼頭邊當小販,開始進入夜總會表演歌舞,跳了九個月,她便跳到了彼時香港最大的夜總會美麗華,不到一年,惠英紅已經有到世界各地表演的機會了,而正是這段經歷,讓她被更多人看到,才有機會開始演戲。
1977年,17歲的惠英紅被大導演張徹收為義女,並在《射鵰英雄傳》中飾演穆念慈,成為邵氏的藝人正式出道。
惠英紅會跳舞,會舞獅,自然而然走了演員中最難的打女路線,但兒時的貧苦讓她無視所有的痛苦,她特別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每次都是咬緊牙根便上陣了,正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肯拼又不怕搏命,惠英紅很快便拍到了女一號的位置。
1982年,她剛做完手術,拆完線的第八天便忍痛拍攝了《長輩》,憑藉這部電影,她拿下了第一屆金像獎的最佳女主角獎盃,可惜的是,《長輩》上映的前一周,惠爸爸便去世了,惠英紅只能拿著電影票放在父親的靈臺前,希望他能看到女兒的成績。
仔細聽惠英紅講話,會發現她有點鼻音,這樣的傷病,在惠英紅身上還有很多,比如她現在基本都靠嘴呼吸,所以她總是說一會話就要喝水。
但對於她來說,身體的傷痛都是小事,真正讓她揪心的,是精神上的傷痛。
絕地重生的頓悟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任何事物的發展都隨著時代發張的變化而變化,就像港片的浪潮逐漸褪去,而港片的發展過程中,也經歷了一代又一代的變化。惠英紅是一代打女,彼時她是風光無限的武打皇后,但隨著武打片市場的蕭條,多輝煌的「皇后」也只是昨日黃花。
找她的,不再是女主角,角色也多是婆婆媽媽的配角,她怕老去,更怕被淘汰,如果她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那她完全可以過她年輕時期待的生活,或是靠著豐裕的積蓄轉型,或是嫁做人婦做富貴閒人,但偏偏她不是這樣的人。
她追求的早就不是物質,她想要的是事業的成功和精神的壯大,這種拿不準摸不透看不清的未來,讓她不知所措,倍感惶恐,如果有結局,她希望是自己主動放棄電影,而不是被時代拋棄。
強烈的落差感衝擊著她高傲的心,她嘗試欺騙自己的心, 很長一段時間,她晝伏夜出,天天沉迷在牌桌上,讓自己沒時間思考其他東西。
童年的經歷加上不知去向的事業,1999年,惠英紅患上了抑鬱症,病痛折磨她的身體,抑鬱折磨著她的靈魂,她眼裡的世界變成灰色,明明生活在熱帶,身體卻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她只能將自己蜷縮在一個沒人看見的角落裡。
曾經的光亮和不朽,在此時滲不進她的軀殼裡,她只能躲在殼內看著曾經的美好逐漸破滅。
終於,無法自拔的惠英紅選擇了離去,她想再聽聽朋友的聲音,於是撥通了電話,講不到幾句話,她便掛下電話,並切斷了電話線。
好在熟悉她的朋友聽出了不對勁,馬上通知她的家人,當她睜開眼,看到的是淚流不止的母親和相依為命的妹妹。此時的惠英紅對自己的懦弱和自私感到羞愧,如果就此離去,她該如何面對泉下的父親。
或許是鬼門關走了一遭,回過頭的惠英紅恍然大悟,自己到底在怕什麼?
所謂 「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毀滅之後必定是重生。惠英紅開始坦然面對老去,面對失去,既然武打路線走不了,便踏踏實實做個演員,角色再小也需要靈魂。
於是她開始豐富自己,開始主動約見圈內人,給自己找工作,抓住所有的機會。
接下來的日子裡,惠英紅演了無數的配角,塑造了無數的小角色,認真對待事業,事業也會給她帶來驚喜。
2010年,惠英紅憑藉《心魔》第二次拿下了金像獎的影后桂冠,28年過去了,她經歷了太多,有榮耀但更多的是挫折,兩次站上領獎臺,心境確是全然不同的。
如果是28年前一心只為改善生活的惠英紅,《心魔》中病態又複雜的母親,詮釋起來必然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這個獎,對於惠英紅而言,是重生後作為演員的一種肯定。
塑造了這麼複雜的角色,惠英紅說,我病了這麼多年,這哪裡是演,這些都是我心裡跑出來的自己。
每次演戲,她都是撕裂了自己,讓曾經的苦痛跑出來,演完戲,再自己給自己療傷。
2017年,惠英紅又憑藉《幸運是我》拿下金像獎影后,同年也憑藉《血觀音》拿下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的桂冠,2019年,她憑藉《翠絲》拿下了金像獎最佳女配角,這一個個獎盃,對她來說都是一種鳳凰涅槃之後的肯定。
可遇不可求的一生人
如今60歲的惠英紅和自己的妹妹生活在一起,這位從小跟在惠英紅後面長大的妹妹,是惠英紅最親近的人,很多人會問惠英紅為什麼沒有走進婚姻,她不是沒遇到過愛情,只是情路坎坷,還沒沒遇到能執子之手的人。
惠英紅不是一個看中外貌的人,她惜才愛才,她曾經暗戀過一個幕後人員,而年輕時的惠英紅總被當成假小子,只要遇到他,她總會流露出女人的一面,會在他面前撒嬌,也會為了他穿裙子,變得女性化一點。
後來惠英紅談過一段戀愛,但彼時是她的事業爬升期,因為怕影響事業,便選擇了結束。
再後來的戀情,對惠英紅的傷害是最大的,在惠英紅最美好的年紀,因為想紀念最美好的自己,她自費拍了一本寫真集,但卻成了分手的導火線。
彼時的男友是豪門之後,固有的觀念讓他認為這是羞恥的,在一次交流中,他委婉地拒絕和女友參加親友的聚會,這讓惠英紅徹底醒悟。她不後悔自己的做法,但心寒的是男友對她戴的有色眼鏡,第二天,她便通知男友,冷靜地說:我們分手吧!
結語
二十幾年前,惠英紅還處於低落期,她路過旺角一個小公園,在路邊看了紫微鬥數,那人告訴她,她要在六十幾歲才會遇到終生伴侶。
作為一位戰勝自己心魔的人,惠英紅比任何人都強大,如今紅姐已到花甲,相信她會越來越美好。
惠英紅長著一張很有女人味的臉,卻過得比任何人都要強,而她這份要強,對只是對自己,對外界她始終都是溫柔的,願如此溫柔的紅姐,也能被溫柔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