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閒外套、毛衣、襯衫、運動褲、
領帶、鞋子 / 均為 Brunello Cucinelli
屈楚蕭 已經有三個月
沒有在微博播送天氣預報了。
有一段時間,他像個天氣預報員
一樣在頻繁地記錄天氣,
又像個日記只寫了欄頭的小學生,
『二〇一九年二月五日晴』,便再無下文。
有時候,他也會在其中添加一點感情色彩,
例如:『二〇一九年二月六日 地球 晴』。
西服、牛仔襯衫、高領毛衣、西褲 /均為 Brunello Cucinelli,口袋巾 / 造型師私人物品
那是《流浪地球》上映的第二天,屈楚蕭玩了一點小心思,把「地球」這個名詞加了進去。電影火了,屈楚蕭也火了。之前對他沒有過多關注的人,都加入到了一場圍觀當中。他在微博發天氣預報的行為,也成為旁觀者加在他身上的標籤,或是一個梗。
他不準備在網絡上過多地「拋頭露面」了,認證微博上變得平淡如水,發布頻率也降低到每半個月發一條,大部分是品牌代言和活動宣傳照,規矩得像在發新聞通稿。除了一些給其他圈內朋友的「友情幫轉」,幾乎不再有個人化的表達。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再發天氣預報?」
又回到這個問題。
「發和不發都是沒有原因的,
也許再也不會發了.」
在挑了挑眉毛又撇了一下嘴角
之後做出了解釋:
「不知道明天或後天的
下一個我會怎麼想。」
屈楚蕭似乎不想對任何一個還沒有到來的事情進行預測,哪怕是明天的自己也是未知的。這個只有24歲的男孩表現出一種異常的清醒,在他看來,做好當下的事情過好自己的生活,比想像未來更踏實,任何假設都缺少意義,畢竟「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西服、條紋襯衫、領帶 / 均為 Brunello Cucinelli
幾乎在每一次的採訪中,屈楚蕭都會特別提到自己是一名「演員」——那種純粹意義上的與一切流量、番位、人設無關的,只是從事表演職業的演員。
於是問他:「為什麼每次都要強調自己是演員?」聽到這個問題,屈楚蕭一直顯得有點懶洋洋的語氣中帶出一絲情緒,「我覺得這不是一件需要強調的事情,這只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我在讀書,我就是學生;我在拍戲,我就是演員。」他認為不應該使用「強調」這個詞語,「我沒有說一定要強調強調強調。」他重複了三次,像是表達一種抗議。
很明顯,屈楚蕭對於做演員這件事,十分認真。他總是會在提到表演時露出一種嚴謹和敬畏的表情。即使他並不太承認自己身上帶著中戲老派演員的作風,但是那種烙印,依然可以從他年輕的臉上看到些影子。
至於好演員的定義,他也不知道,也許是說不清楚,屈楚蕭頓了頓說:就是好好拍戲,把戲拍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定義,這個詞也不是我發明的。」他像是思索了一下,又補充道:「就問心無愧,把我的角色都演好,對我的每個角色都沒有太多遺憾的地方。」
西服、T 恤 / 均為私人物品,
休閒褲、休閒鞋 / 均為 Dior,旅行箱 /Level8
屈楚蕭也清楚地知道,遺憾一定會有的。他有時候會回看自己的作品,分析當時是怎麼演的,他甚至有點喜歡琢磨這些事情,「這裡怎麼演的?為什麼沒有演好?也許是這個條件或那個條件沒有達到,知道了問題出現在哪裡。」
他承認,《流浪地球》裡劉啟的表演也有遺憾。屈楚蕭看了一部分網上的評論,客觀的批評建議他全部接受,人身攻擊的就自動過濾。他認為自己有能力去判斷好壞,甚至說:「我自己什麼樣我心裡也有數。」他清楚自己不是那種所謂的「天才型演員」,憑著直覺就能表現得出神入化。即使以專業第四名的成績考進中戲,他也是直到大二才相信自己可以塑造一個戲中的人物。同學們一起排了一部作品叫《足球俱樂部》,講一個天才球員傷仲永的故事,裡面展現了一個人遇到順境和逆境的過程。「這其中跟足球沒有那麼大的關係,他就是一個人,只是身份是球員,一樣要表現人的關係,足球只是一個載體。」
從那時開始,屈楚蕭才覺得「可以去試試」,「不做演員,還能幹嗎呢,這既是我喜歡也是我可以去做的事情。」
西服、條紋襯衫、休閒褲、正裝鞋、
領帶 / 均為 Brunello Cucinelli
而在提高業務能力這件事上,屈楚蕭有足夠的耐心等待著被繼續磨鍊,他說:「(演技)這個東西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數學題,不是我要努力就能馬上達到的,不像我今天說要健身,每天練一百次就可以。」他能做的是避免犯同樣的錯誤,能讓下一次比上一次更好。
屈楚蕭認為,他是一個至今還沒有代表作的演員。即使很多人認為《流浪地球》已經是他個人履歷上絕對要被標註高亮的作品,但是他覺得「這是我們一幫人的代表作,而不是我自己個人的代表作。」 至於自己的代表作會是什麼樣子,屈楚蕭說:「也許有一天我演了之後就知道了。」
西服、高領毛衣 / 均為 Bottega Veneta,
T 恤 /Hummel,牛仔褲 /Moncler Palm Angels
《流浪地球》的宣傳期結束之後,屈楚蕭迎來了一段相對輕鬆的休息期,這讓他有一個喘息的機會,重新回到生活中去。爆紅並沒有加重他的偶像包袱,也沒有讓他變得小心翼翼。沒有通告的時候,他的交通工具是「赤兔」——一輛紅白色系的小電動車,騎著去跟朋友吃飯聊天看電影,或者一路風馳電掣地奔向健身房。
這是屈楚蕭很享受的一段日子,他也必須用這些日常來進行自我調解。「如果說你一直在劇組裡,是不正常的。你這個人的狀態也是不對的。你在工作中進入了一個角色,完成了一個角色,也要讓他自然而然地從生活中走開。」
當然,屈楚蕭並不是絕對靜止地休息,他的高級臉和時尚感的身材早已為他帶來更多的商業價值,成為各大品牌的邀請的寵兒。他拍攝了幾本雜誌封面、拿下了多個品牌代言廣告,還要出席一系列的商業活動,要直播,要參加時裝周.當然,這些都沒有讓屈楚蕭打亂自己的節奏。
休閒外套、毛衣、襯衫、運動褲、領帶 / 均為 Brunello Cucinelli
這一次的封面拍攝,正趕上 NBA 波特蘭開拓者對丹佛掘金隊的比賽,於是屈楚蕭和攝影師以及編輯們,在拍攝間隙用手機看完了一場比賽。影棚裡瀰漫著一種熱血的氛圍,似乎再來幾瓶啤酒邊喝邊看才更爽。
比賽結束,屈楚蕭仍然意猶未盡,他靠在沙發上感嘆比賽的激烈,「竟然撐了三個加時。」他應該很慶幸沒有因為工作錯過這場比賽,因為後來「開拓者掘金三加時」上了熱搜。他說自己欣賞開拓者隊,「以前喜歡他們的一個球員叫布蘭頓·羅伊,還曾經起過英文名叫 Roy。」屈楚蕭不是那種滔滔不絕的藝人,一般情況下,他在回答採訪問題時都惜字如金。可在提到鍾愛的體育運動時,卻顯示出一種少見的表達欲。他說,最近沒有特別鍾愛的球隊,因為大多令人失望。他說,淘汰沒關係,但是球隊應該有好的氛圍,要有精氣神。所以,這便不難理解,他為何會迷戀《灌籃高手》,因為湘北一直在拼搏的精神。
可問他為什麼會拒絕一檔跟體育有關的節目時,他卻回答「因為我是菜鳥啊」。
粉絲似乎已經適應了屈楚蕭「不營業」的狀態,甚至連媒體也習慣了他回答「不可以」、「不會說」。比如這一次,在問到他接下來的一部戲是什麼的時候,他也格外直接:「我嘴嚴。」直到新聞發布,才知道他保密的那部戲是陳國富監製的《我要我們在一起》。
然而,聲稱「真的不喜歡錄 ID」的屈楚蕭,依然在拍攝現場錄了一段 ID。他不認為這是打臉,也不是一種妥協,而是不需要上升到某種程度去解釋的生活之所為。「生活中不就是得做很多不想做的事情嗎?不想上班還是要上班,今天穿了這身衣服,那是因為我沒有衣服穿了,就只能穿這個。」
於是有了這樣的一段對話:
你享受曾經做『小透明』的感覺嗎?
屈楚蕭:我享受做自己的感覺。
「做自己是什麼感覺?」
「你覺得做自己是什麼感覺?」
屈楚蕭很喜歡反問。
「就是想不做什麼就不做什麼吧。」
「那就是想不做什麼就不做什麼,
我是往做自己的方向在努力,
每個人都會遇到很多束縛和枷鎖。」
他突然陷入了沉思。
「束縛和枷鎖是什麼?」
「沒有具體去想過,這是一個很複雜的東西。
時代是枷鎖,你自己的一些東西也是枷鎖,
可能任何東西都是。別人的,自己的,世界的,
枷鎖會越來越多。打破它吧,
但不是說我今天早晨起床,就想想我有什麼枷鎖,
該怎麼辦?沒有人會這麼想。
這是一個自然而然的事情。」
屈楚蕭頓了一下,
又補充道:「我不會對這些東西想得特別多,
我不是很喜歡規劃一件什麼事情的人。」
編輯/ 李維綱
攝影/ 劉聞
撰文/ 阿走
妝發/ Seven
協助/ 劉玲孜、鄭穎、林窈佳
版式設計/ 孫豔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