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的太陽》不是大男主戲,也不是大女主戲,而是一個男主和女主勢均力敵的故事。跟女主太恭實一樣,男主朱中元也是個奇葩。
朱中元是那種你在任何場合看見都會偷瞄幾眼的男人。帥氣的外表、健康的體魄、優秀的談吐、超強的工作能力……很難不引人關注。
然而你只能偷瞄他幾眼,而已。因為除了工作,他必定不會跟你有任何私人關係。事實上,他的社交圈幾乎沒有,因為他幾乎不社交,只有工作工作工作、錢錢錢。
這個毒舌傲驕鬼並不可愛。
在遇到太恭實之前,朱中元的臉上沒有活人的神採,眼睛裡一片死寂。時間其實不是河流,衝不走任何人任何事,時間是刀,能雕刻出一些人。在十五年的時光裡,朱中元被雕刻成一塊冷硬的石頭,稜角扎人。
偶爾的暖心善舉肯定是有的,因為他畢竟本心善良,但面對陌生人的多數時候,這個帥氣的年輕富豪給人的印象都是不那麼可親可愛的。
那雙細長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是冷漠,挺拔的身姿散發出來的是疏離,那件事之後,賺錢慢慢地成了他最擅長的一件事,錢也成了他心中唯一可以穩穩掌控、不會出現變數的東西。他追求錢的方式也極其直白,給他帶不來利益的人基本無視,損失他利益的人只能得到他鄙視的白眼。
細長的眼睛眯起來,精光裡透著冷漠。這樣的人,不可能內心幸福。
百毒不侵的人,都曾不可救藥過。朱中元的心裡住了三個人:一個生氣的孩子、一個委屈的少年,和一個絕望的老頭。而他只是一個包租公。
他的青春,沒有溫度。別人的青春,若不是燦爛得「鮮衣怒馬少年時,一日看盡長安花」,好歹也是「那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有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那樣平淡而值得回味。而朱中元卻過得特別悲催。作為一個非常悲催的人,朱中元有足夠的理由不幸福。
母親早亡、父親流連花叢不顧家、他遭遇了初戀(所謂的最真誠愛情)的背叛、綁架、死亡恐嚇的巨大驚嚇和無法破解的詭異的聯手欺騙,而案件給他此後十五年甚至一生帶來的影響還有媒體的緊追不捨、周遭的惡意揣測、人們把他的經歷添油加醋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這一切給他留下的是無間地獄一般的折磨:無處發洩的仇恨、似乎永遠難解的迷惑、深深的負罪感和自我懲罰不肯幸福……
朱中元還患有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不能讀字就屬於其中明顯的迴避和麻木類症狀,並伴有一點警覺性增高症狀(對任何感情都有焦慮情緒)。
絕大多數人在經歷了這些遭遇之後基本上都會悲觀厭世,嚴重的會一蹶不振,但朱中元硬生生地挺了過來,雖然幾乎變成一個活死人。一個人的堅強不是看他外殼有多硬,而是看他的疤痕有多深。他傷入骨髓,卻堅強如金剛。他就那樣長成一個掌控整個巨大商業帝國的青年才俊,一個體貌健端的精英男士,一個偶爾會忍不住散播點愛心的大暖男,一個面對槍口都冷靜如常、毫無懼色的純爺們,沒人真正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怎麼挺過來的。
太恭實坐在巨大會議室的角落裡滿眼崇拜地望著朱中元,這一幕看在別人眼裡,只道她是仰慕他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能耐和魄力,而太恭實很清楚,除了那些更讓自己驚異的,是他如何在連字都不能讀的巨大心靈創傷之下掌握了這經營整個商業帝國的全部能力。對於太恭實來說,他最大的魅力正來源於此——跟她一樣的脆弱之上的堅強。
太恭實悲催的程度跟朱中元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仿佛被命運綁架,兜頭套進黑漆漆的麻袋,從青春時代到成年以後,仿佛永遠不會結束,直到他們遇到了彼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兩個特別悲催的人相遇,不互相幫助一下是不可能的。如果兩個人的命運還被纏繞在一起,不拜個把子都說不過去。哪怕是一對沒有看對眼的男女,彼此也會成為兄弟姐妹一般的存在吧。
朱中元和太恭實能夠相愛,最大的原因在於後者是個女人(這不廢話嗎!)然而你知道,感官的享受對於金牛男是何等的重要,而憋了三十五年的老處男一旦跟一個長相過得去、水準又不錯的女人頻頻產生肉體接觸,結果就可想而知了。(此處響起官方OST:尹美萊《touch love》)
(看到這兒多少女人都瘋了:太恭實你個小婊砸快滾開!你個狐狸精!)
金牛重視肉慾沒錯,但更重視心靈的契合,靈肉合一,親親抱抱那個啥都沒夠是沒錯,但做這些必須是跟那一個自己認定的此生唯一的女人。而且有多少次朱中元心底的小火苗噼噼啪啪躥了起來,卻堅持住不逾矩,在太恭實最脆弱的時候,只是默默無言地敞開寬廣的懷抱,遞上修長又寬厚的大手。逐漸依賴對方到無法割捨的那個人,到底是太恭實,還是他自己呢?
能用上半身控制下半身的男人彌足珍貴。朱中元的上半身上有頭腦,有真心。
他建議她打起精神收拾臉蛋,才不會被人當做瘋女人;他在她為鬼的遭遇良心不安難以抉擇的時候伸出手要她握住,要她回家去打扮,做個正常女人去跟追求者約會;他說:不要選擇難走的路……
從最開始聽到她說「雖然怕鬼,更怕像鬼一樣活著的自己」的時候,他就知道她遭受著和自己一樣的折磨。這世間最大的愛莫過於我的苦亦如你的苦,我疼惜你的傷口亦如愛自己的生命。
如果不是太恭實這樣與他同病相憐且能幫他解開心結、共赴患難的女人,哪怕遇到一個千好萬好的好姑娘,朱中元也是沒有精力也沒有心情去愛上對方的。
如果真有蒼天,蒼天對朱中元真的很殘忍,它為他解開心結的方式不是隨著歲月淡化記憶、泯去仇恨,而是直接給了他一場試煉。鬼是太恭實的試煉,太恭實是朱中元的試煉。蒼天借著釘子戶大叔亡妻魂魄之手,把太陽掛在中元的頭頂上方,讓刺眼的陽光炙烤他靈魂裡發了黴的角落,直到他直到他疼痛難忍、心碎欲裂,靈魂抽離、魂魄歸位。
他本是溫潤的寶玉,奈何變成了茅坑裡的石頭,在遇見太恭實之後,他變得心如深海、身似金剛。她用生命中的一切換他金剛不壞之身,他用從不結冰的大海守護她的春暖花開。
此處響起野生OST:Shayne Ward《someone to love》
話說作為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男人,拒絕愛情正常,但朱中元身邊幾乎沒有鍾情於他的異性,又是什麼原因呢?因為他跟太恭實一樣命裡本是天煞孤星。
從名字上來看(如果官方公布的中文譯名就是朱中元的話),中元即鬼節,出生在鬼節的孩子命硬,一生較為坎坷,容易遇到靈異的東西,也可能帶有一些特殊能力,這也解釋了中元能通過觸碰來驅鬼的原因。
朱中元的父母緣薄,親情淡漠。唯一的親人姑姑以高齡嫁給了小很多的年下男,也偏偏走了一條朱中元口中的那種「艱難的路」。這是並不和諧順遂的一家子。
而中元吸引到身邊圍繞著他的人們,是命運悲慘性格扭曲的車喜珠和漢娜,是背負著外甥女秘密的金室長,是那個必須由他來拯救卻最終照亮他整個人生的太陽。
這一群人就這樣因各種理由固執堅定地守在朱中元的身邊,以詭異又溫暖的獨特方式守護著他。
十五年裡,朱中元心無旁騖地活在自己的殼裡,也算是歲月靜好。可是哪裡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陪你負重前行。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朱中元又是幸福的。
從始至終,能夠理解和體量他心情的,至少還有金室長和太恭實兩個人。十五年來,金室長一直在他身邊輔助和勸誡,而從今以後,太恭實會像另一棵樹一樣站在他的身旁,跟他枝幹相連,彼此遮風擋雨。
在最後一集裡,金室長對太恭實說「看到主君被放倒,就好像看見自己的孩子在陽光下茁壯成長,很開心。以後,就算他不聽話、自以為是、說話討人嫌,也稍微讓著他點,要陪在他身邊哦」,那場景仿佛一個老爹在嫁出最心愛的女兒(看到這我一下子就熱淚盈眶了)。
朱中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倔強地活著,背後卻有一雙無形的命運之手在推動著。他的星座極有可能是金牛座。
我一度以為他和蘇演員一樣是天蠍座,但細想來,按照天蠍座狠絕的個性,早就把車喜珠的九族都挖出來,殺伐個片甲不留,金室長作為車喜珠的舅舅是斷不可能有機會待在中元身邊的。
朱中元有很多個性符合金牛男的特性,比如:
愛錢、重視利益,堪稱錢串子。機場追太恭實的時候得知薑糖果提前給太恭實裝了跟蹤設備,朱中元愛才的心瞬間爆發,提出給兩倍工資讓姜一定留下,仿佛忘記了趕緊追回姑娘才是正事,薑糖果報以滿頭黑線的面癱臉,超搞笑。
很會賺錢、有經濟頭腦:最牛X的一句話當屬「你們回去吧,思考那件事(感情問題)的頭腦和思考那件事(上海開商場)的頭腦我都有」,堪比王健林的「先定一個能達到的小目標,比如掙它一個億」。僱傭太恭實之後還沒得到任何車喜珠的消息,已經派太恭實完美執行了好幾個鬼任務,兩人聯手賺了個盆滿缽滿,樂不可支。
會花錢、品味也好:單說朱中元走進步入式衣帽間選中服飾穿戴起來的那個麻利勁和架勢,這男人如果不經商,進入演藝圈也是個妖孽朱幹支。
能吃苦,工作很勤勉:讀不了字就堅持用聽的,持續十幾年。連車輛進出情況和對手GIANT大樓的建設情況都要親自監視,經常比員工都晚下班。
重感情:金牛男雖然十分注重物質和金錢利益,也十分注重交情和感情。這兩點在朱中元身上達到了高度和諧統一。訂婚花瓶再貴再重要為了姑姑也要砸;重遇那個對他來說世上最重要的女人,每秒價值以億計算的談判都可以推掉,只為把時間留給她。為你花錢、捨棄利益,就等同於我愛你的意思。
對他沒價值的人,看都不看一眼。對他有價值的人,便是他的座上賓,跟他有交情的,他就允許人家登堂入室,而在他生命中有重要地位的那些人,錢可以給,愛可以給,連命,也會義無反顧地拿出來。
勇於奉獻,也忠於感情:多次為了太恭實捨棄巨額經濟利益,兩次不顧一切捨命去救太恭實。
大男子主義:聽到太恭實跟同學們無奈地承認自己難捨對他的感情,於是他忍不住出現,英雄救美般替太恭實解圍,雖然明知此舉令太恭實更加像candy、會令她更失去自尊,但他就是想去寵愛她。
佔有欲強:不想讓太恭實跟鋼琴家有身體接觸,後來又擔心她對辰宇動心。太恭實被虐童母親推開受傷之後,他說「那孩子的媽看來得好好教育一下了,把自己的孩子搞成那副德性不說,連別人家的孩子也搞成這副德性」。(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動)
不愛說謊也不會說謊:參考二人的若干對話以及朱中元跟金室長的N次內心坦白。跟太恭實的感情表白每一次一出口就都是句句戳心窩子的大實話,還經常說「你要怎麼辦」,要求太恭實馬上回復,堪比商業談判。
重視實際:不喜歡花裡胡哨沒用的東西。尤其對感情的態度很現實,愛到深處就會想著結婚,為結婚做準備。等待太恭實遠行歸來的日子裡,已經在床上給她留好了位置,結尾太恭實對他表白,他當場就表達了以後要一起生活的意願。
悶騷:兩個人互動很有意思。總不那麼平靜,總是你追我趕你追我逃,也別有一番情趣。
表達愛意的步伐非常遲緩:慢性子,很難開始一段感情,他要的是穩定、持久的關係,也不善表達內心的情緒,常顯得木訥。
在感情裡怕受傷:有時還耍牛脾氣,故意說反話、做擰巴的事來氣人。示愛的時候也很不乾脆,給人感覺高傲。不停地劃定界限、對自己和太恭實做心理暗示:我是因為太恭實有用才留在身邊。
第一次表白,朱中元說「我,已經,一路走到底了啊。」與其說是表白不如說是坦白,壓根沒有承諾。第二次表白,他說「太陽,我可能是,愛上你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他板著一張臉,實則唐突而不知所措,帶著些迷茫和恐懼,這次也不算表白,還是沒有承諾,甚至要求她「你千萬別愛上我!」(太恭實一臉what the f**k的表情 )
一定要明白,這時候的朱中元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並沒有帶什麼情緒。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麼處理自己的這種心情,今後要怎麼辦。他對著太恭實這個被自己艱難認可的人生路上的長期合作方,好像在說:我的合作條件是這樣的,你的呢?
這個青年才俊看似精明實則特別傻氣。就像結尾終於被太恭實翻牌的時候自己念叨著「做點什麼準備好呢?先洗洗!」一樣傻氣,像求婚時戴的超大超醜的領結和他拿出的巨土無比的大雜燴花束一樣傻氣。
如果有種東西叫「愛商」,朱中元的愛商一定特別低,但他還自以為是地津津樂道於自己的擅長算計。金牛男就是特別愛算計。
在愛裡朱中元太在意得失,對於太恭實他從來就沒有停止過算計,只不過從利用性的算計變成了算計怎麼在愛裡不擔責任不受傷,又變成算計怎麼對她好,最後變成算計她讓她別嘚瑟了麻利兒地到爺的懷裡來。
可是算計來算計,連一個讀簡訊的孩子也算計不過,Giant社長也一眼看出朱中元幼稚的望遠鏡監視,一句「我也有望遠鏡」不知會讓他多麼尷尬。
毛姆說:如果對別人撒謊有時候確有必要的話,對自己撒謊則在任何時候都是卑劣的。朱中元就跟自己玩了半天這卑劣的遊戲,把太陽虐得如砧板上的魚,自己則繞進了自己布好的線圈中間。
即使相互表白之後,即使在盲目地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狀態下,朱中元的口頭禪還是:你來承擔/不是說你能承擔嗎?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出口才陷了進去,卻不知道作繭自縛只會越來越痛苦。
可以說在廣義概念的所有感情上,朱中元都是一個特別缺愛特別沒有安全感的人。別人對他的愛,對他的好,他都十分急於回應:
從GIANT社長父子情上意識到自己跟父親之間的堅冰需要融化,馬上前去拜見父親,突然承認是自己是有錯的,唐突地傾訴自己的傷痛,表達自己明白父親的苦心……(雖然語氣還是那麼生硬)持續十五年的置氣埋怨就在幾句話之間消散了。
得知金室長若干年間接近自己都是別有目的,他十分難過,但當金室長親手揭穿外甥女就是犯人之後,對待感情吝嗇冷酷刻薄的朱中元突兀地給了金室長一個大大的熊抱,然後假裝沒事人一眼遁走了。
當太恭實對他說:綿羊相信狼非常喜歡它,會去保護它,你也可以放心,我也會像狼一樣保護你的。朱中元聽到之後流露出的表情完全不像綿羊,倒像個下雨天被收留的小流浪狗。
那一條太陽項鍊被他送得非常傲驕,但為了確認太恭實究竟有沒有收到,他躬身端坐、虔誠地詢問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彩票鬼大叔。後來為了感謝大叔牽線的恩情,他非常慷慨地為大叔的女兒承辦了盛大的婚禮。
起先步入愛情裡的朱中元,自私得讓人牙根痒痒、懦弱得讓人恨不得踢一腳,卻也脆弱得令人心碎。他的鎧甲那麼堅硬厚實,卻透明如水晶,一眼就看得通透。要把太恭實包進去緊緊守護,這個姑娘明明整天活在驚嚇裡,卻拍著胸脯保證說會保護他。
愛是一種義氣。因為你深深地愛著我,我便深深地愛著你。因為愛你,所以完全相信你。你說保護我,那麼我也保護你。用一輩子日日夜夜地守護你,給你我的一切,毫無保留,甚至是生命。
此處響起野生OST:周華健《若不是因為你》(我非常愛的一首歌)
姑姑擔心得沒錯,朱中元如果被一個別有目的女人吃定,一定會很慘。幸好上天賜給他一個太恭實,成為他躲不掉的命運。
朱中元曾經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那顆天煞孤星,在遇到太恭實之後才發現原來還有人跟自己相似。他還一度覺得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擺脫痛苦,後來慢慢才發覺,把握一段感情、守住一生中唯一的那個人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這個世界上人們能對彼此做的最美好的事,是去愛。其次是相愛。遇上什麼人是命運的事,但愛上什麼人、離開什麼人、失去什麼人,則是自己的事。
愛情的本質,是解決我們的不安全感。那種不安全感,終究還是需要自己拿出勇氣去跟命運對決。
往往遇見了生命中重要的那個人,也開啟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一定要堅信,就算世界荒蕪,也總有一個人是我們的信徒。
我看到第五遍,才看清了朱中元的頭腦和心。看見他的遲疑和膽怯,他的自私和懦弱。
然而我還是喜歡他。一顆鑽石的切面越多,它就越閃耀,一個人的人格越多樣,他就越精彩。朱中元那麼努力地跟自己、跟世界鬥爭,他配得到太恭實的肝膽相照,他配得到幸福。
生活中最大的幸福,是堅信有人愛著我們。於是他敢壯士斷腕般放手推太恭實去踏上茫茫未知的找回自我的旅途,於是他敢在原地正襟危坐地等待。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等待他的太陽再次升起。
我曾覺得他在一日約會計劃幾乎已經讓太陽動心留下的時候,又主動分手推她離開是個不冷靜的、懦弱的錯誤決定,但我慢慢明白,最無私的感情並不是你用自己的方式一直給她愛,而是哪怕她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萬劫不復,只要她回頭,不管她何時回頭,你依然都在那裡。
《主君的太陽》雖是大團圓結局,卻並不圓滿。好的戲劇,都有一個悲劇的內核。在這個故事裡,悲劇就是始終沒有明確擺脫的宿命。
車喜珠伏法,遲來的正義只是個概念,無法告慰死去的冤魂,更無法填平朱中元十五年來的傷痛溝壑。太恭實走遍千山萬水找到了自己的過去,找到了坦然的心態,卻仍然無法徹底擺脫鬼魂們的騷擾,她仗義出手的性格也是不會變的,以後必然還會多次牽連朱中元涉險。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太恭實說過一句最令人潸然淚下的情話:在我身邊可能會覺得累,也可能會遭致禍端,可我不想沒有你,獨自孤單傷悲。我要到你身邊去,因為你對我來說太特別了。我愛你。
朱中元比太恭實還要孤獨,多出的那兩層孤獨,一層是他經歷過的掙扎,一層是他經歷過的等待。
他端坐在人來人往的大廳的長椅上,無比孤獨。他把那個只會翻垃圾桶蓋子作為回應的鬼大叔當做朋友、恩人,愈發顯出他的孤獨。
那些年來,他東奔西走。無人伴他以歌,無人伴他以酒。到最後,竟也險些無人與他共白頭。
好在,at last,he got the girl.
原罪引發孤獨,孤獨需要救贖。除了朱中元,沒有人能配得上太恭實的苦難和畢生的救贖,也只有太恭實能解開朱中元的心結,溫暖他的涼薄。
她對他的愛,是保他遠離水火;他對她的愛,是「水來,我在水中等你;火來,我在灰燼中等你。」
洪氏姐妹帶著微笑和溫柔的情感講了一個悲傷的故事,而在那些人形形色色的悲劇人生裡,我們卻看見那些痛苦的心靈被染上一層柔美的色彩。
顧城的詩裡說:所有被風吹過的樹,都顯得有神。
這個男人,骨有三分傲,情有一點痴。那堅定走遠的,又默默站在那姑娘身後的堅定的身軀,在我的眼裡和心裡都定格成一幅不可磨滅的畫面。
朱中元在孤獨中仍保持善良慈悲,用孤獨換來了一生的愛人,換來了朝夕相愛患難與共。
朱中元,因為陡峭,所以高貴。你的孤獨,雖敗猶榮。
蘇志燮將朱中元這個角色塑造得入木三分,多一分則黛,少一分則素。平靜的面色之下,眼神、微表情和身體語言展示了這個人物內心的波瀾壯闊,讓我們看見了朱中元的心底那團始終在熊熊燃燒的烈火。
蘇演員曾說,他的夢想就是用自己強烈的情感賦予一個角色生命,他完美地做到了。可是在這部劇之後的很長時間裡,他都感覺自己「被掏空了」。是的,他靈魂中的一部分永遠地留在了故事裡。
我愛這部劇的原因是:對生命充滿敬畏和慈悲。我愛著朱中元和太恭實的原因是,他們脆弱卻不屈服。
我總會想起至尊寶和紫霞看著悟空的背影說:他好像一條狗啊。這些人多麼卑微呀,卑微如蜉蝣。這一切多麼美麗啊,美麗如紅塵。
回望來時路,心酸無人知。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朱中元和太恭實的故事,本身就是一個童話。這種童話,只存在於文藝作品裡。但正如蔡康永說的,我們相信是因為需要相信,這樣比較容易活下去。
最後,一首《歲月神偷》,送給朱中元、太恭實,和每一個在孤獨裡努力愛著的我們。
能夠握緊的就別放了
能夠擁抱的就別拉扯
時間著急的 衝刷著
剩下了什麼
原諒走過的那些曲折
原來留下的都是真的
縱然似夢啊 半醒著
笑著哭著都快活
誰讓
時間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
晴時有風陰有時雨
爭不過朝夕 又念著往昔
偷走了青絲卻留住一個你
歲月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行
好的壞的都是風景
別怪我貪心 只是不願醒
因為你只為你願和我一起
看雲淡風輕
時間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
晴時有風陰有時雨
爭不過朝夕 又念著往昔
偷走了青絲卻留住一個你
歲月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行
好的壞的都是風景
別怪我貪心 只是不願醒
因為你只為你願和我一起
看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