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12月11日,戴琦在記者會上發表提名演說時,她顯得有些緊張和難以置信,她不相信一個黃皮膚的臺裔女性,居然也可以出任「美國貿易代表」。
她身後的拜登,握著雙手,殷切的看著這位有點緊張的同事。
戴琦對著話筒開始說道:
「當拜登先生找到我,希望我來擔任「美國貿易代表」時,我腦子裡立刻湧現出兩段記憶。」
「第一段是2007年,第一次踏進「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時,秘書給我遞來的卡片。」
「那是一張進入高級別辦公室都必須填寫的『家庭身份背景卡』。」
「我在卡片上寫下了我的血緣,我的家庭背景,和我的所有。」
「我的父親家庭,兄弟五個,我父親是最小的小五,他出生在中國昆明,隨後去了臺灣,在臺灣長大。」
我的父母從高中就在一起了,他們經歷了高中、大學,當1960年甘迺迪頒布了新移民政策後,父母決定赴美留學。
後來我的父親在「沃爾特國家軍事醫療中心」當一名研究員,專門幫助療愈越戰美軍士兵的心靈創傷。
而我母親則在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工作,她對抗擊鴉片類藥物的濫用做出貢獻。
「我是我們家第一位美國公民,比我父母還早,因為直到我五歲時,我的父母才真正成為美國公民。」
戴琦笑著說,此時現場響起掌聲。
戴琦接著說,「第二段讓我印象深刻的記憶是,當我擔任民主黨的貿易官員時,我手上拿到的第一個案子,是美國在日內瓦的世貿組織大樓裡,狀告中國。」
「我的父母來自臺灣,當我在世貿組織舉起牌子控告中國時,我心中充滿驕傲,我很激動我來這裡是代表美國向中國提起一項神聖的訴訟。」
「我是個移民的女兒,但我是為了美國利益而戰鬥的,也只有美國能給我如此機會。」
我想糾正一下上面用的稱呼,戴琦是她的中文名字,但在絕大多數時候她都不會這麼稱自己,人家真正的名字是Katherine Tai,凱薩琳.戴,才是她的真名。
另外她也不是什麼華裔,她的心底裡只認同自己是臺裔,她的家族背景是,父母全家逃離中國,在臺灣長大,隨後父母從臺灣移民美國,在美國生了凱薩琳.戴。
看美國久了,很多時候,美國的「黃皮」比「白皮」對中國更狠。
凱薩琳.戴就是其中的典型,有人說她會講流利的普通話,還在1996-1998年到廣州中山大學教授英語,便認為她會對中友好。
恰恰相反!
凱薩琳的流利普通話,和她曾到中國的兩年,恰恰會成為中美競爭中對中國的不利因素。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傳統美國白人不管再怎麼研究中國,都無法真的明白中華文化,而凱薩琳雖然自己不承認是中國人,但他從小生長的家庭環境,就是真正的中華文化家庭。
她對中國人的那套東西,很明白。
上一任的美國貿易代表是萊特希澤,他代表美國和中國纏鬥幾年,最終中美籤下《第一階段貿易協議》。
萊特希澤是個純粹的美國人,他不帶感情的和中國談判,就像他上世紀不帶感情的和日本談判,打擊日本當時非常強勢的貿易一樣。
萊特希澤的目的只有一個,要錢。
不管是對中國還是對日本,他都是不帶感情的要錢。
但明年要來的凱薩琳.戴,就完全不同的。從她上面的發言你就能看出,凱薩琳不僅僅要向中國要錢,她對於中國,尤其是中國大陸,有著深入骨髓的傲慢、偏見、甚至仇恨
她恨中國大陸,她為能代表美國在WTO向中國發起控訴而激動而自豪。
2012年,美國對中國限制稀土出口,向世貿組織發起訴訟。
稀土,作為中國最重要的戰略資源,比黃金還珍貴,但卻長久以來一直對外賣「白菜價」,而且稀土汙染非常嚴重。
中國想要改變這一狀況,保護環境,也保護國家重要的戰略資源,於是減少稀土出口。
可這麼一來,美國不幹了,中國稀土出口佔全球比重超70%,中國一旦減少出口,稀土價格暴漲。
於是美國就在WTO對中國發起訴訟,而負責這項訴訟的人,其中一個就是凱薩琳.戴。
凱薩琳.戴知道,光靠美國一個國家打這場國際官司勝算不大,於是她開始拉幫結派,積極拉攏其他需要稀土的國家。
在她的一通遊說和奔走下,前後糾集了18個國家,一起在WTO對中國發起稀土訴訟。
這18個國家包括,反華急先鋒澳大利亞,美國的老盟友歐盟,中國的鄰居俄羅斯,另外還有日本和韓國。
這場稀土訴訟,從2012年一直打到2015年,最終凱薩琳.戴所率領的訴訟團隊贏了,2015年中國取消了稀土出口配額。
因為對於中國起訴的勝利,凱薩琳戴隨後擔任美國貿易代表署的「首席中國顧問」。
凱薩琳.戴,一身黃皮膚,講流利普通話,卻對中國充滿敵視,她也非常了解中國。
可對這個對手,我們又了解多少呢?
幾個月前,凱薩琳.戴接受採訪,記者問他「對於現任川普政府和萊特希澤對中國採取的手段和看法。」
她說,「川普的對華政策很糟糕,他所有的對華政策都是防禦性的,根本目的是要確保中國遵守規則,只有當中國不守規矩時,川普才會採取制裁和反擊。」
「川普的這種做法太防禦了,我認為一個對美國有利的貿易政策,不能僅僅靠防禦,美國的貿易政策也必須富有進攻性,只有富有進攻性的貿易政策,才能讓美國更快速、更靈活、更主動的面對中國。」
「甚至。」凱薩琳繼續說,「甚至我認為,美國應該和歐洲盟友和亞洲盟友,達成相互的貿易協議,相互向對方購買一定數量的重要貿易產品,而非從中國進口,此類相互來往的貿易產品購買協議,將很大程度上切斷其他國家,對於中國的過度貿易依賴。」
凱薩琳.戴,講好聽點,是為了美國利益積極出謀劃策。
講難聽點,就是「一肚子壞水」等著對中國倒。
45歲的凱薩琳大學時候讀的是歷史和法律,她在耶魯拿到歷史學士學位,在哈佛法學院拿到博士學位。
隨後進入了美國貿易代表署(Office of the United States Trade Representative),一直做到了眾議院首席貿易律師。
可以說談判和打官司,都是凱薩琳的強項,她這半輩子就是幹這個的。
除了上面講的2012年糾團在WTO告中國外,在去年川普最重要的貿易協議之一的《美加墨貿易協議》中,也發揮了重要作用。
要知道《美加墨貿易協議》,是川普任內最重要的政績,他撕毀原先的《北美自由貿易協定》,重談美加墨協議
而美國是這樣,協議光總統籤署沒用,除了總統籤署外,必須通過國會,國會通過後這份協議才算真正的有法律效應。
川普興高採烈的和加拿大墨西哥展開談判,但他要面對美國眾議院的硬釘子。
美國眾議院議長,同時也是美麗風景線的代言人「佩洛西」要獲得民主黨自己的利益,所以民主黨也會派出代表一起參與川普的《美加墨協議》討論。
而佩洛西所派出的重要代表中,就有凱薩琳.戴。
凱薩琳,為美加墨協議的最終籤署,起到了積極作用,尤其是在民主黨所一直重視的環境保護,和提高勞工權益方面。
川普修改原先協議條款,做出重大讓步。
也正是因為凱薩琳.戴讓川普在《美加墨協議》中的讓步,才讓2019年12月,這份協議在美國眾議院以385票贊成,41票反對的壓倒性結果通過了。
凱薩琳.戴,人生兩場大仗。
一場在WTO對中國
一場在美國內部對川普
她都完成的很出色,這才有了今年,拜登提名她當美國貿易談判代表的決定。
美國貿易代表,是個非常重要的職位,它和內閣同級,屬於一線大員,尤其是在全球化的今天,貿易糾紛是關乎到一個國家經濟穩定的重要因素。
貿易代表對他國進行貿易調查,發起貿易制裁,展開貿易談判。
凱薩琳.戴,上臺後的最重要任務,無疑就是一個,「對付中國」
再講的具體點,就是完成《中美第二階段貿易協議》
上面提到,中美一階段貿協,講白了就兩個字,要錢。
川普要弭平中美間的貿易逆差,貿易代表萊特希澤主要任務就是讓中國多買美國貨。
於是我們就看到「中美一階段貿協」,最核心的內容就是中國加大採購美國農產品,消減中美的貿易逆差。
那現在不同了,第一階段是要錢,那第二階段是要什麼?
要命嗎?
沒那麼誇張,中美第二階段貿協的核心內容,將是「市場準入」。
也就是中國加大開放敏感行業和敏感領域,讓外資進入,像是昨天提到的美國高盛成為中國第一家100%獨資的外資券商。
這是一個試水溫的行為。
那這就巧了,在昨天文章《中歐投資協定意外延後》裡提到,原本中歐將在年底籤署《中歐投資協定》的
而「中歐投協」的核心議題,也正好是「市場準入」。
中國將開放更多行業,讓歐盟企業可以以獨資的方式進入。
但是就在臨門一腳的時候,美國從中作梗,讓中歐這份重要協議,延後了。
美國為什麼要阻撓「中歐投協」的籤署?表面上看是美國不希望中歐走的太近。
但透過表象看本質,美國阻撓「中歐投協」的籤署,根本原因是美國自己想先和中國籤署「第二階段貿協」。
再把話講的明白點:
中歐的《中歐投資協定》
中美的《第二階段貿易協定》
這兩份東西的核心都是一樣的,都是「市場準入」。
歐美都想在中國可以搞獨資公司,還希望進入更多領域和行業。
那先進入中國的獨資外商,就一定享有優勢。
歐盟公司先進來了,那歐盟獲利
美國公司先進來了,那美國獲利
所以美國很不想《中歐投資協定》先籤訂,因為那會讓歐盟企業佔到優勢。
美國不斷的施壓歐盟,讓原本年底該籤的中歐投協不斷往後拖延。
這背後藏著美國自己的盤算和利益。
如今,拜登的策略已經很明確了:
1,修復美歐盟友關係
2,圍堵中國科技發展
3,通過貿易談判,從中國賺取更大利益
而戴琦……
不對,凱薩琳.戴,則是負責其中一環的重要人物,她從不掩飾作為美國人的驕傲,和對中國的敵意。
這樣的人,將代表未來四年的美國,和中國展開第二階段、甚至第三階段的貿易談判。
這對中國,絕不是個好消息。
最後,以後我的文章,也會一直用凱薩琳.戴,來稱呼這位美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