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
腕錶
「Perfection is not achieved when nothing more can be added,
but when nothing more can be taken away.」
完美並非多一分則多,而是減一分則少。
—— Antoine de Saint-Exupéry 安東尼·聖艾修佰裡
飛行員手錶構成了高級手錶的一個重要品類,如今各種頂級品牌都紛紛加入到飛行手錶的製作行列。
但追根溯源,最早期的時候,飛行員手錶的品牌並沒有那麼五花八門,而有些古老的品牌也在飛行員腕錶的發展史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今天小編就帶大家來了解一下。
卡地亞Santos:
首開現代腕式航空時計先河
1901年10月的一個下午,著名巴西飛行員阿爾伯特·桑託斯·杜蒙(Alberto Santos-Dumont)試圖從巴黎外圍的聖克盧起飛,駕駛他的全新Santos六號飛船環繞艾菲爾鐵塔一圈,並在規定時間內返回原地。這是桑託斯在他五號飛船墜落之後的再次試飛,整個過程中不乏驚心動魄的小插曲,不過諸多難題都被睿智而沉著的桑託斯一一化解。當這位充滿冒險精神的傳奇飛行員走下他的飛行器,在空中一直沒有機會查看懷表時間的他被告知,他的成績比規定的時間超出了40秒,因此挑戰失敗。
當晚,有些失落的桑託斯與摯友路易·卡地亞(Louis Cartier的創造者,大家熟知的那個珠寶品牌)像往常一樣在馬克西姆餐廳聚首,桑託斯告訴路易·卡地亞,當時他在雙手必須控制飛船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拿出懷表確認時間,導致試飛失利——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正是這次晚餐聊天,點燃了卡地亞革新時計的創新之火。
1904年,卡地亞以創新性設計解決了這位飛行冒險家的難題,這便是第一枚現代意義上的腕錶,卡地亞以好友之姓命名其為Santos(航空界稱為桑託斯,鐘錶界稱為山度士),讓桑託斯可以在雙手操控飛機時還能確認時間,從此陪伴著這位偉大夢想家的每一次探索與飛行,由此,卡地亞傳承至今的「山度士」系列腕錶誕生。作為第一款專為手腕佩戴而設計的現代腕錶,Santos腕錶採用了當時在制表領域罕見的皮錶帶,將佩戴者從懷表的限制中解放出來。
卡地亞「山度士」系列 阿爾伯特·桑託斯
浪琴Lindbergh Hour Angle:
航空導航的先驅
上世紀20、30年代,一戰結束後,在戰爭刺激下發展起來的航空業也開始進入黃金時期,各種機型層出不窮,先驅者們前赴後繼地向天空的極限發起挑戰。他們在短程飛行中還可以通過目視地標來大致確定方位,從儀錶板上的簡易時鐘估計飛行時間和燃油消耗量,但在跨晝夜的長距離航線上就需要以更精準的時間測定來輔助導航。
早期的飛行員通常會找工匠把懷表焊上耳扣,穿起皮帶或金屬鏈,當成臨時手錶來用。大尺寸的錶盤讓飛行員在顛簸和振動之中也能看清時刻,加長的錶帶可以把表直接綁紮在厚重的外套上。而這種笨拙的做法最終被浪琴(Longines)改變了。
從1919年起,浪琴就為國際航空聯合會(International Aeronautical Federation)提供官方計時工具,並參與見證過一系列著名的飛行探險活動,如1925年義大利人安東尼奧·羅卡特利在北極地區的飛行、1926年瑞士人沃爾特·米特爾霍澤從瑞士飛到伊朗等。1927年5月20~21日,美國「孤鷹」查爾斯·林德伯格(Charles Lindbergh)(又譯林白)獨自駕駛「聖路易斯精神」號飛機從紐約直抵巴黎,創下了單人首次不間斷飛越大西洋的壯舉。這次歷史性的飛行歷時33小時30分鐘,也是由林德伯格所佩戴浪琴表記錄下來的。
查爾斯·林德伯格
成名之後的林德伯格希望能用上更適合飛行的手錶。根據天文導航的經驗,他對所用的浪琴表進行了改進設計,並把設計草圖交給浪琴公司。
Lindbergh原型表機
林德伯格提供給浪琴的設計圖、籤名
1931年浪琴製作出符合林德伯格要求的「時角表」,表面直徑達47.5毫米,錶盤和表圈上有多重刻度,同時指示格林尼治時間和對應的時角(Hour Angle,天文坐標系上代表經度),中央錶盤和外表圈還可以手動旋轉用於調校時間。飛行員按照刻度讀數進行計算,再結合六分儀及天文歷,就能夠隨時確定自己所處的地理位置了。
B-Uhr觀測表:
軍用制式腕錶的發端
第一次世界大戰,德國戰敗。1919年6月,《凡爾賽和約》籤訂,德國被迫承受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全部戰爭責任。作為戰勝方的協約國瓜分了德國的海外殖民地,索要了巨額的賠款及其國內僅剩的戰略物資。德國不得不將軍隊縮減至只能進行自衛的規模,拆解掉剩餘的大型艦隻,空軍則是完完全全地撤銷。這一切都為了確保這個國家日後不可能再有報復的能力。
所以當1935年納粹徹底掌管了德國武裝力量的指揮權時,希特勒迫不及待地想重組一支足夠挑戰全歐洲的軍隊,其第一步便是擁有能對周邊所有國家實施打擊的空軍。儘管《凡爾賽和約》禁止德國擁有空軍和發展大型航空器材,但各種帶有半軍事性質的民間飛行俱樂部及滑翔機培訓中心卻遍布全國,從這些機構走出來的熟練飛行員為納粹空軍的建立鋪下第一塊基石。
同年3月,第三帝國航空部(Reichs-Luftfahrtministerium)收到一份希特勒特地授權的電文,內容是命令該部門儘快召集人手設計一款全新的飛行腕錶,並明確標註「適用於大規模發放目的」。
這一點意義非常顯著,因為以往的戰爭中飛行員所佩戴的腕錶都是自行單獨採購的,從未有過統一發放的情況。帝國航空部不敢怠慢這個命令,他們迅速搜集了大量有介紹飛行時計的專業航空報刊,並找來當時最專業的評測人員來提供有參考價值的款式。經過對比,帝國航空部認為浪琴在1931年為美國飛行家查爾斯·林德伯格量身打造的「Lindbergh Hour Angle」是最佳的參照方案,也就是我們上面說到的那塊表。
短短的三天兩夜,德國人就考慮清楚新式腕錶必須有的種種特徵:
◪ 首先錶盤得夠大、夠醒目,直徑不得小於55毫米,飛行員只需隨意掃一眼就能看清讀數;
◪ 機芯要採用走時精準且抗摔抗震的寶璣(Bregeut,鐘錶界稱之為寶璣,航空界稱之為布雷蓋,Bregeut也是同時跨鐘錶和航空兩界的傳奇存在。)平衡遊絲結構,再加上防磁處理,從根本上杜絕飛行過程中的故障可能(這一點也被之後的所有飛行表借鑑);
◪ 要確保所有佩戴者之間的讀數差異儘可能縮小,得加入某種能將秒針歸零到正點位置的結構,方便各機組發起作戰任務前統一對照時間;
◪ 此外還有錶盤採用深色表面、數字則用淺色阿拉伯數字式、錶冠尺寸加大到能不摘手套也可以輕鬆調撥、錶帶加長以能直接戴在飛行夾克袖管外等別出心裁的設計,讓這款飛行表完全有別於當時世上存在的所有同類型產品。
被 命 名 為「B - U h r」(Beobachtungs-uhren,直譯:觀測用腕錶)的成品於1940年遞交到赫爾曼·戈林的桌上,雖然沒趕上閃擊波蘭和入侵法國的轟炸行動,但此前已少量發放部分機組進行測試。有了戈林的認可,B-Uhr 開始正式生產。
B-Uhr觀測表
1940年,德國經濟部要求多家製造商生產B-Uhr。在一份規格表中,航空部對這些手錶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
B-Uhr被給予了「FL 23883」官方編號,「FL」是德語飛行員的縮寫,這個編號表明它是一個導航裝置,並印在與錶冠相對的一側。每一塊腕錶在出廠前都經過官方檢測機構的檢查,並提供機芯證書。
實際上關於B-Uhr標準的技術標準繁雜而冗長,按照此前海軍天文臺Rapsold博士與F. Spiess的研究成果,軍用精確計時器至少應有如下基本特徵:
◪ 在任何狀況下都容易分辨識別的錶盤與錶針,儘可能省略妨礙操作與觀測的各種修飾與附件;
◪ 便於使用者操作與維護;
◪ 表體在各種姿態的加速度變化條件下能夠快速地恢復正常運轉狀態;
◪ 在零下20攝氏度的條件下仍能可靠地工作;
◪ 在上述2和3的條件下均勻穩定的運行。
上述的最基本特徵也是我們今天包括飛行表在內的各種飛行儀表系統最基本的特徵。
當時一共有五家製造商生產B-Uhr觀測表,其中4家德國廠商和1家瑞士廠商。在尺寸和錶盤設計上,各家廠的B-Uhr表幾乎沒有差別。五家制表廠分別為:A. Lange & Sohne(朗格)、Wempe(萬普)、STOWA(Walter Storz)(司多娃)、LACO(Lacher &Co.)(朗坤)、International Watch Co.(IWC萬國)。
整個二戰期間,B-Uhr表生產超過兩萬塊。隨著戰爭的發展到後期,各表廠的生產已處於艱難境地。1945年,蘇聯紅軍攻入德國本土東部的薩克森,離薩克森首府不遠的格拉蘇蒂小鎮就是德國當時鐘表生產的中心。蘇軍很快就抵達了格拉蘇蒂鎮。作為在沙俄時代就為沙皇貴胄們提供懷表的朗格,其品牌在蘇俄聲名遠播。蘇軍佔領格拉蘇蒂之後,多家制表廠商被沒收,許多德國歷史上的鐘表品牌由此消亡。
朗格和當時另一家為德國空軍提供航空時計的品牌——格拉蘇蒂原創,一同被蘇軍沒收全部資產設備,工廠技工隨沒收的機器設備一起被送往莫斯科,為蘇聯建立自己的鐘表和手錶工業。
萬普、STOWA和朗坤位於德國西部,雖說逃過了被強迫遷往蘇聯的命運,但是戰爭的破壞也使這三家元氣大傷。直到上世紀90年代蘇聯解體、兩德合併,朗格和格拉蘇蒂的後人們才恢復了這兩個品牌,重現了兩個品牌的王者地位。
而位於瑞士沙夫豪森的IWC萬國則獨享戰爭紅利,萬國在戰爭期間不但為軸心國生產軍表,也為同盟國生產軍表。作為B-Uhr觀測表戰後的存續生產商,萬國在B-Uhr的基礎上,發展出IWC萬國大飛行員系列,也就是愛表人士常稱的「大飛」,此款表至今依然是萬國系列裡的扛鼎之作。
IWC萬國大飛行員系列
勞力士格林尼治GMT-Master:
寰球飛行的代表
二戰期間,各家腕錶也在迅速成長。各個腕錶品牌在這個時代的表現,主要體現在了產量上。幾乎所有的知名品牌都參與了軍用手錶的製造,例如浪琴、勞力士、歐米茄、萬國等。另一方面,朗格、格拉蘇蒂、沛納海、朗坤則捲入了軸心國陣營(德國、義大利)。
成王敗寇,伴隨著戰勝一方的品牌脫穎而出,德國義大利這些品牌則一度淪落。儘管在二戰期間同盟國的飛行員也有佩戴勞力士「空中霸王」腕錶,但反響平平。
螺旋槳時代勞力士並未出眾,隨後而來的噴氣式時代,勞力士的一款航空手錶則註定要大放異彩。
20世紀中葉,隨著噴氣式飛機的崛起,加速了國際航空業的蓬勃發展。但由於飛機會在短時間內跨越不同的時區,讓航空從業人員以及飛機上的乘客很難掌握起飛、降落地點的準確時間。為此,泛美公司向勞力士公司提出請求,為其研製一款跨時區使用的計時腕錶。
泛美航空方面派出了本身也是二次世界大戰英雄的著名機長Frederick Libby來提供技術上的諮詢,而當年勞力士的公共關係主管Rene-Paul Jeanneret則構思了在表圈上加上一個可旋轉的二十四小時表圈,並在面盤上多加一個指針來指示第二地時間的構想。
從此,勞力士在專業腕錶領域開闢了一個全新的門類,並於1955年推出了蠔式恆動格林尼治型腕錶(O y s t e r Perpetual G M T Master,GMT即指格林尼治標準時間),它在傳統大三針的基礎上增設了一根時區指針,配合24小時的紅藍雙色表圈(俗稱「百事圈」,借指採用了類似百事可樂的紅藍配色),讓經常往來於各國的商務精英們可以方便地讀取兩地時間。
勞力士格林尼治GMT-Maste
1956年,格林尼治GMTMaster成為泛美航空的官方指定時計,公司配發GMT-Master給每一位高階主管、機師和領航員。
1959年,當泛美航空開通了第一條連接紐約和莫斯科的跨洲直飛航班。當時的機組人員統一佩戴了蠔式恆動格林尼治型腕錶,從此之後,勞力士的格林尼治型便成為了整個北美民航業領導層的官方腕錶,並受到了機長們的廣泛認可。
當然這麼出色的航空時計並不僅限於航空界的熱捧,許多名人也都喜歡佩戴勞力士格林尼治GMTMaster,如古巴革命領導人卡斯楚和切·格瓦拉也因工作需要(同時關注古巴、美國和莫斯科時間),使用過勞力士格林尼治GMT-Master。
來源:中國航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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