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所有聲稱能讓人長生不老或延年益壽的藥物，都是一種有意無意的迷思或騙局。
▲資料圖。圖/視覺中國
文 | 張田勘
關於長生不老或延年益壽的藥物的報導，總是隔三差五地吸引人們的視線。
日前，就有媒體稱，香港某企業生產出「哈佛長生不老藥」，並擬於明年在港交所IPO，產品能從電商平臺上購買。據稱吃藥可以增壽20年。
無獨有偶，在此之前的9月初，《自然》雜誌還發表了另一篇關於長生不老藥的文章，稱3種常用藥物——生長激素和兩種抗糖尿病藥物脫氫表雄酮（DHEA）和二甲雙胍，能讓受試者的平均生理年齡減少2.5歲（相當於增壽2.5年），並恢復其免疫系統活力。
所有長生不老藥都是一種騙局
其實，迄今為止，所有聲稱能讓人長生不老或延年益壽的藥物，都是一種有意無意的迷思或騙局，至少是一種「假陽性」。僅就科學原理來看，所謂長生不老藥都不靠譜。
比起吃3種藥可延壽的研究，哈佛「長生不老藥」似乎更有效，能讓人增壽20年。而且，研究表明，實驗組從相當於人類60歲返回到20歲狀態，且延長壽命30%。
從這個結論中，我們可以明確的是，這是對動物（小鼠）的試驗。
然而，任何動物試驗都不能簡單地推論於人類，在這方面已經有很多教訓了。最典型的就是20世紀50年代用於孕婦止吐（緩減妊娠反應）的藥物——反應停（沙利度胺）。由於其只通過老鼠試驗而未經過人體試驗就上市，導致了歐洲約1萬多例四肢短小或無四肢的「海豹兒」的出生。原因在於，靈長類和人類體內有一種把反應停轉化成有害異構體的酶，在懷孕初期（懷孕前3個月），即胎兒四肢形成的時期，阻礙胎兒四肢生長。但是，老鼠體內沒有這種異構體酶，因此反應停不會危及老鼠胎兒。
從這個角度看，對動物試驗得出NMN可以讓人長生不老的結論相當不靠譜。
相比而言，《自然》雜誌的吃3種藥可以讓人延壽2.5歲的結果更可靠一些。因為這一研究是對9名年齡在51-65歲的白人男性志願者進行的試驗。
但即便如此，該結論也受到廣泛質疑。一是試驗人數太少，不足以得出統計學意義上的科學結論；二是該研究沒有對照組參與，有違隨機雙盲大規模對照研究的金標準；三是還沒有經過其他研究結果的旁證或重複性驗證。
單純靠藥物難以延年益壽
但是，NMN用於老鼠的試驗結果也有其現實意義。即初步弄清它的代謝路徑，以及與其他與抗衰老有關藥物的關係。
過去的研究表明，真正發揮抗衰老作用的是一種稱為煙醯胺腺嘌呤二核苷酸（NAD）的重要能量代謝物。其功能是作為氧化還原載體，是幾百種重要代謝酶的輔酶，並作為信號分子參與許多重要細胞過程，與能量代謝、糖酵解、甚至DNA複製等活動都息息相關。
而且，在衰老過程中，NAD會變少，特別是在神經退行性疾病中，NAD的急性耗竭是神經細胞死亡的關鍵步驟。
研究人員據此認為，NAD可能有抗早衰和維持人體各種正常生理功能的作用。
但直接服用NAD並不能被人體代謝而產生作用，因為NAD無法通過細胞膜進入到細胞中。但是，NMN是NAD的前體，可以通過細胞膜，由細胞內的酶進一步合成NAD才能產生作用。
最近哈佛大學的研究人員發現，以NAD為輔酶的Sirtuins蛋白與長壽有某種相關性，而且，這種蛋白的功能受NAD水平調節。同時，試驗表明，補充較大劑量的NMN，能使動物抵抗多種與衰老相關疾病，動物在更長時間裡能保持健康。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證明其能使人長壽不老。除了不能直接推論到人以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是，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延年益壽都不是一種因素能決定的。
無論是世界衛生組織（WHO），還是其他科學專業協會等都認可健康長壽可以歸納為幾點，合理飲食、適量運動、戒菸限酒、心理平衡、睡眠適宜等。即便未來可以證明NMN確有抗衰老的作用，也需結合這幾大因素來考慮。僅靠服藥並不足以讓人長壽，更不可能讓人永生。
而且，藥物的作用也並非是普適的，因為，對於一些人是好的食物或藥物，對於另一些人則是毒藥。目前市場上在售的NMN保健品，只有認定是體內缺少這類物質的病人才適宜服用，對正常人不管用，反而可能有副作用。
因此，不用去迷戀所謂的「長生不老藥」，因為目前沒有任何藥物能讓你「長生不老」。
□張田勘（專欄作者）
編輯：似水 校對：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