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兩人，三餐四季，一壺茶，狗在跑，我在鬧，他在笑。
1
有人說：「不要輕易在春天談戀愛，可能那只是荷爾蒙在作怪。」
坐在「時光1988」咖啡館，我喝著冰拿鐵，看著窗外穿著膝蓋上方五公分紅色連衣裙的白小晴，正挽著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笑眯眯地走過去。我輕笑，白小晴的春天，又來到了。
我在通訊錄裡找到她的號碼，指尖輕點，一條簡訊出現在她的手機裡：「衝動是魔鬼，戀愛需謹慎。」
我能想像到她看到這條簡訊後的表情，不出意料，很快，她的簡訊回了過來：「戀愛要抓住時機，不然就是將友誼最大化。」
我苦笑，她的歪理，總是一套一套的。
手機屏幕亮起，白小晴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在哪呢？」她慵懶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香樟路。」我答道。
「我當然知道你在香樟路，不然你又怎麼會看到我？我問的是你具體在哪兒？」她沒好氣道。
「時光1988。」
很快，我便看到她輕撩一把那頭剛燙沒多久的大波浪卷，踩著細高跟，正風姿綽約地向我走來。
「喲，我的大才女，還啃書呢？」她從我面前拿過我喝了三分之一的冰拿鐵，猛灌一口。
「要喝自己點去。」我從她從手搶過杯子。
「沒加糖？你個變態。」她努努嘴，一臉嫌棄，要了杯鮮榨果汁，並叫服務員加了三份糖。
她和大多數女孩一樣，嗜甜如命。
「又不是我強迫你喝的，你自己拿的。」我沒好氣道。
她白了我一眼，將她那杯鮮榨橙汁灌下一半，臉色才好轉一些。
「你是渴死鬼嗎？你的小情郎居然不請你喝杯茶？」我笑道。
「別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肚子，只要一喝水就會突出來。你瞧我今天穿的緊身連衣裙，突起肚子，那得多難看？」她抱怨道。
「所以，你就寧願渴著，也沒有喝？」我被她的理由逗得哈哈大笑。
她點點頭，將高跟鞋脫下，踢到一旁。
「你瞧你，穿的什麼？毛衣！這個季節居然會出現這種東西！」她嫌棄道。
「小姐，請你看看天氣預報。今天最高氣溫，不過二十度，我穿件薄毛衣，並沒有什麼問題。」我微笑說。
「毛衣這種東西，只出現在老娘的冬天。」她輕蔑一笑。
我知道，白小晴的理念就是，穿得臃腫虎背熊腰那還不如舉槍自殺，因此，只要氣溫過了十五度，她的身上，出現的永遠是單薄的連衣裙。
「對了，這位，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八卦道。
「他啊，上周在酒吧認識的，是不是很帥？唉，我已經空窗三個月了，你知道嗎？我做夢都想談戀愛。」她雙手捂臉，佯裝花痴狀。
「你只是春天到了，荷爾蒙在作祟。」我無情打擊。
「你懂個屁！你再啃書啃下去，就要變成書呆子了。你瞧你，二十九歲了，居然還沒談過一次戀愛，我都替你著急。」她反擊道。
「你不懂，我追求的是那種『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的生活，養條狗，泡壺茶，曬曬太陽，追追劇。」我答道。
「我當然不懂，真替你感到悲哀，提前進入老年人生活，並且嚮往婚姻，甘願入墓，眼看著這大把時間從指尖流過，居然還能心如止水，等待你那個什麼所謂的一屋兩人，請問，兩人中的另一人呢？」她說道。
「不知道，反正總會出現的。」我笑道。
我知道，白小晴最大的樂趣，便是把她身邊的優質男孩介紹給我。然而，通常都是她有心，郎有情，我無意。
我長相併不差，學歷更是不低，她介紹給我的男孩子們各個高大帥氣，可偏偏有著好皮相的男人，讓我望而卻步。或許我真是信老一套，長得帥的，留不住，皮相在我看來，是最無用的東西。
白小晴將各種類型的男孩推薦給我失敗後，氣憤到抓狂，她並不理解我所追求的那種細水長流，平淡的愛情，在她看來，我是在浪費生命。
白小晴與我，卻是截然不同的人。
她骨子裡是個極具浪漫色彩的人，她追求熾熱的愛情，如同飛蛾撲火，她的每一段戀愛，都是轟轟烈烈的。她嚮往熱烈與自由，認為婚姻不過是枷鎖。
她談過最久的戀愛是三個月，也就是上一段戀情。最後那個男孩認真了，想要帶她步入婚姻殿堂，她退縮了，慘澹分手。也是因為那個男孩，她空窗三個月，其實我知道，她那一次，也是動了真感情的。
「天哪，我原以為我和他是靈魂契合的人，我原以為他同我一樣，卻沒想到，他居然想要結婚！」三個月前，分手的白小晴抓住我的手，向我說道。
我沒有說話，卻暗暗為那個男孩感到心疼，為白小晴感到可惜。她錯過的，可能真的是一生的愛情。
那也是白小晴第一次，打著談多久戀愛就要用多長時間去忘記的旗號，老實了三個月。我原以為她會轉性，卻不想，她的身邊，又有了一枚小鮮肉。
2
我喜歡「時光1988」，不過是因為它的故事。
據說，老闆和他的妻子在1988年相遇並且結婚。他的妻子後來不幸得病去世。老闆沒有再婚，而是選擇開了這樣一家咖啡館，紀念與他妻子相識的日子。
咖啡館的裝修是他妻子喜歡的風格，牆上掛著的，也是他與妻子的一些生活合影。我常常撫摸著那些照片，看著照片中那個常掛著笑容的女子，我想，她一定是婚姻幸福的女人，也只有那樣的女子，才會有這樣純淨而又溫柔的笑容。
距離那次在咖啡館和白小晴聊天，不過一周。她打來電話，告訴我她生病了，急需安慰。
我聽到電話那頭的她聲音沙啞，不像欺騙我的模樣，畢竟，她曾經用過這招騙我去和那些男孩子見面。
我買了些水果，去了她家。這一次，她果然沒騙我，躺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病懨懨的。
「叫你穿得少，這下活該了吧？」我給她削了個蘋果。
「你給我切成小塊。」她今天居然莫名其妙地撒嬌。
我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沒有發作，找來刀子，給她一塊塊切開。
「你真好，要是你以後真嫁不出去了，我們兩個湊合著過也不錯。」她慘白的臉上露出笑容。
「削個蘋果就好了？」我覺得她今天受刺激頗深。
「當然好，也有人給我削成一塊一塊的。」她悶聲道。
我發覺她今日真是太不對勁了，怕是遇到了什麼事。
「怎麼了？」我問道。
「韓城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婚禮。」她說道。
我明白了，她今日受刺激，居然是因為她的前男友，那個和她在一起最久，想要娶她的男人。
「別難過，不想去就別去。」我安慰道。
「我不難過，而且肯定要去，帶上我的新男友，保證亮瞎那個女人的眼。」她向來不肯嘴軟。
我沒有接話，一口一口地餵她蘋果。
「那蘋果切成小塊又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今天，他約我見面了。準確地說，是他的未婚妻約我見面，也是他的未婚妻請我去他們婚禮的。」她帶著鼻音的聲音特別楚楚可憐。
我睜大了眼睛，我沒想到這樣的約會，她居然都能坦然赴約。
「她沒有我漂亮，身材也沒我好，韓城真是瞎了眼。她還特別做作，居然要韓城給她削蘋果，一塊一塊地削。」她恨恨道。
「她沒你好看又怎樣？她能許韓城一紙婚姻，你能嗎？」我問道。
她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蔫兒了下去，縮進被窩裡。她本就瘦，如今病了，更是看著清瘦，皮包骨都有些脫相了。
那天，我知道了她求安慰的原因。她兩次的不尋常，竟都是因為韓城。說她不愛，我都不信。
可偏偏她堅信自己的那一套，將不婚主義作為人生信條，流連在一眾男人間，每一次都甜蜜蜜地戀愛，哭著分手，然後找下一位。
我無權評判她對待愛情的態度是否正確，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東西，我不會也不能去幹涉。只要她開心，我覺得就已經足夠了。
讓我大跌眼鏡的是，她真的說到做到，挽著新男友的手，去參加了前任的婚禮。我無法想像那兩個男人的心理陰影面積。我只知道，表面歡笑的白小晴內心卻滿是傷疤。
那天，她喝得爛醉，蹲在江邊嘔吐。她撥通我的電話，哭著告訴我，韓城愛的人一直是她。可他疲倦了，不想再流連花花世界，他想要安定下來，過一屋兩人的生活。她還說，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居然真的有人嚮往我所崇尚的那種生活。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聽到她哭，我心疼得要命。
自然，那個被帶去前任婚禮的小鮮肉，因為白小晴的一通酒後吐真言，再也沒有跟她聯繫了。彼此都心照不宣，即使還留著微信電話，也再也沒有說過話。
白小晴又恢復了單身生活，韓城結婚的事對她的打擊似乎是翻篇了。她還是整日沒心沒肺地笑著，調侃我是大齡剩女，以此為樂。
3
白小晴遇上周一鳴，是在四月的尾巴。
周一鳴是個醫生，婦產科。白小晴因為他的職業，沒少在我面前嘲笑他。
「哎，你說，他看到女人的身體，會不會想像著在哪裡開刀？」白小晴開起玩笑來，一向赤裸。
我只能衝她翻白眼，職業歧視。
周一鳴溫和的樣子像春天裡的陽光，他從來都是笑眯眯的，從來不發脾氣。
「你知道嗎？我有一次和他吃飯，不小心將紅酒倒在他的襯衣上。那件襯衣我識貨，足足五位數呢！可他居然不生氣，還對我笑眯眯的。」白小晴不可思議的表情讓我扶額。
「那是人家修養好，懶得跟你這瘋婆子一般見識。」我撇了撇嘴。
白小晴認識周一鳴，是在地鐵上。爛俗的橋段，他擋在了企圖非禮白小晴的男子前面，護著她，走了三站。不用說，我都能猜到，定是白小晴穿著超短裙，才會讓那些人不老實。
白小晴這種顏狗，自然是心花怒放，追著周一鳴下了車，跟他要了微信。連自己坐地鐵要去幹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
白小晴這種情場高手，遇上周一鳴這種小白兔，拿下他不過分分鐘的事。周一鳴幾乎是沒有任何反抗，就乖乖服從了。
我卻隱隱覺得，周一鳴年紀不小了，不可能是一張白紙。他不反抗，不過是因為眼裡心裡也裝了白小晴。
周一鳴是白小晴的劫，一輩子的那種。
他為她洗手煲湯，為她細心調理身體。白小晴因為常年穿得少的緣故，落下宮寒的毛病。每到每個月那幾天，她都死去活來，靠止痛片活命。
周一鳴知道後，去醫院開了些溫補的中藥，買了個小藥灌，親自給白小晴煎藥。
「西醫還懂中藥啊？」
「醫院不是有熬藥的那種儀器？何必這麼麻煩？」
「我能不能不吃藥啊，中藥太噁心了。」
她各種問題，他也不惱，只是笑。
「誰說西醫不懂中藥？」
「醫院的熬藥儀器那不過是圖方便，藥效自然還是煎出來的好。」
「良藥苦口，調理一段時期，你以後會好受很多。」
他認真回答每一個問題。
白小晴看著他認真的樣子，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星星。
周一鳴幾乎一周不重樣兒地給她煲湯，親自送到家，看著她喝完。
「婦產科不應該很忙嗎？」一向通透玲瓏的白小晴也有糊塗的時候，這樣明顯的故意，她竟也看不出來。
「嗯，可能產婦們都不喜歡這個月生孩子。」周一鳴難得一見地開起玩笑。
白小晴點點頭，吃著保溫盒裡的東西，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白小晴絕望地發現，和周一鳴在一起不過一個月，她竟然胖了足足八斤！
這對她來說，是天文數字！一向對體重嚴苛的她，竟然會允許自己犯這樣的錯。
「以後不要給我送湯了，我都要胖死了！」白小晴向周一鳴抱怨道。
「哪裡胖了，你瘦得紙片人一樣，就該長點肉。」周一鳴不聽，依舊一天不落地送湯。那個往日裡我行我素的白小晴，竟然投了降，周一鳴不知道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她居然乖乖喝了那些湯。
我意識到，白小晴不知不覺間早已愛上了周一鳴，因為，她選擇了退讓。或許，她還不自知。
我見到周一鳴，已經是他們在一起一個多月的時候了。這段時間，我忙於手中的事，一直不得空和白小晴見面。
周一鳴果然和白小晴形容的一樣，溫文爾雅，好脾氣先生。
他細心地給白小晴布菜，告訴她什麼食材有什麼作用。我默默坐在飯桌的另一邊，仿佛自己是個兩百瓦的電燈泡。
周一鳴的細心，是那種滲入到白小晴生活每一個角落的那種細心。他能留意到白小晴領口的飯粒，留意到她被細帶高跟鞋磨破的腳，留意到她指甲的掉色。
「高跟鞋對女孩子膝蓋不好，不要總穿。還有，指甲油有致癌物質，少用為好。你要實在愛美，買一些含鈣的，顏色淺一些的。」周一鳴溫柔地說道。
白小晴第一次覺得不自在，那種被人呵護的不自在。她已經習慣了和過去那些男友們之間相愛相殺。如今遇上這樣一個脾氣溫和，相處甚好的，反倒不習慣了。
4
「喏，柯基可以嗎？」周一鳴在一個周末，敲響白小晴家的門，遞給她一個活物。
「什麼東西？！」沒戴隱形眼鏡的白小晴被忽如其來的、毛茸茸的活物嚇了一跳。
「我看了你的書籤，『一屋兩人，三餐四季，一壺茶，狗在跑，我在鬧，他在笑』。如今，狗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迷人。
白小晴這才想起來，那是我很久以前送給她的書籤，被她夾在一本書裡，上面的文字，自然也是我寫的。可惜，周一鳴卻誤以為，那是白小晴所嚮往的。
白小晴愣了三秒，讓周一鳴進屋。她倒了杯水，不去看那個小傢伙一眼。
「怎麼，你不喜歡嗎？」周一鳴察覺到她的異樣。
「我從來不養狗，我覺得不太乾淨。」白小晴難為情地解釋道。
既然周一鳴都誤解了，她總不能說「不好意思，那個書籤是我朋友的，文字也是我朋友寫上去的，與我無關」。
「不會啊，它不怎麼掉毛的，也很乖。」周一鳴還是希望白小晴能夠留下它。
白小晴喝掉兩杯水，終於鼓起勇氣，覺得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為好。
「周一鳴，你應該知道，我從未想過婚姻，更別提什麼一屋兩人的生活了。那樣的境界我達不到，也不喜歡。」她一口氣說完，卻第一次感到後怕，原來，她竟這樣怕他像韓城一樣離開。
「我知道。」周一鳴收起笑容，低下頭。
「你既然知道，又何苦做這些？」白小晴問道。
「因為我想改變你，讓你知道，愛情的模樣，不只有轟轟烈烈，更多的是細水長流。」周一鳴看向白小晴。
觸及他真誠的眼神，白小晴似乎想起了曾經韓城也是那樣跟她求婚的。她急忙閃躲開周一鳴投來的目光。
「不，我是不可能走向婚姻的。你不知道，曾經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人，因為他的求婚，我們分手了。」白小晴還是嘴硬，心卻不似從前那般堅硬了。
「那是因為你要遇見我。小晴，你其實不像表面上那樣無所謂，我知道的。」周一鳴依舊堅持。
那天，他們談了許久，不歡而散。白小晴跑來找我，她的心理防線一旦受到挑戰，她就會躲到我這裡來，一直如此。
她與周一鳴的愛情中，我看到了她不一樣的一面，我知道她是認真的。我不願，也不想再看到她錯過。
白小晴沒有想到，周一鳴娶她的決心，是那樣堅定。他將此事告訴了他的父母，遭到了一致反對，只因白小晴不務正業，至今沒有份像樣的工作。
是的，白小晴感情不和的父母，在一次空難中意外身亡，保險公司賠償了很大一筆，加上她本就家底殷實，她又過慣了散漫自由的生活，從來沒有考慮過工作問題。
周一鳴堅定地告訴父母，非她不娶。他從小都是個乖孩子，只在這件事上，他絕不退步。
「怎麼辦？我要去見他父母了，可我心裡好沒底。」白小晴靠在我大腿上，不安道。
「我突然覺得，像你一樣多讀點書，找一份好的工作，也是件很不錯的事。」她難得地誇我一句。
當我知道白小晴妥協去見周一鳴父母時，我便知道，那個收服她的人來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小晴，也會擔心自己在周一鳴父母前的形象。
好在白小晴嘴甜，周一鳴的父母雖不滿她的學歷及無業，但終究還是沒有給她臉色看。
那頓飯，吃得膽戰心驚卻又平靜。
周一鳴父母鬆口後，白小晴得到認可，歡喜不已。可隨即，她又像是得了婚前恐懼症一般，吵著嚷著還是喜歡單身生活。
我卻戳戳她的頭，羨慕著她的幸福。
從未想過，我和白小晴，先結婚的，會是她。
5
白小晴的婚禮，和她期待的一樣，浪漫無比。
周一鳴是個不錯的男人，我相信，他們會幸福的。
而我，卻華麗麗地跨過了三十歲，還是沒有找到與我一屋兩人的那個人。
婚後的白小晴變得越來越溫柔，越來越小女人，我想，這才是愛情滋潤下女人的模樣。白小晴送了我不少護膚品，按她的話來說，那就是「年紀雖然大了，可臉不能垮」。
我笑著接受，不再跟她在口舌上討價還價。
在去拉薩的列車上，我遇上了一個男人，他是名搖滾歌手，留著一撮小鬍子，他看向窗外的眼神裡，有我內心深處嚮往的世界。
到了拉薩後，水土不服，我病了幾日。他與我在一處酒店下榻，我看到他被曬得黝黑的臉，遞給他防曬霜。
他笑著接過來，給我唱了首我從未聽過的歌。
他皮膚黝黑，身材魁梧，渾身散發著男性荷爾蒙的氣息，與我心目中男朋友的模樣相差甚遠。
我心目中男友的樣子，該是溫文爾雅、飽讀詩書的模樣。
然而，我卻在他那動蕩人心的一嗓子後，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白小晴打來電話，告訴我她懷孕的消息，電話那頭，她無時無刻不透露著初為人母的喜悅。我告訴她，我遇上了一個人，很是心動，甚至於萌生出和他浪跡天涯的想法。
白小晴哈哈大笑，她說，她活成了我的樣子，我卻在往她的方向發展。我們終究與自己預想中的不一樣。
我不由也感嘆自己的改變，原來，喜歡不是條條框框，而是突如其來。
一個小時的電話粥後，她對我說：「書呆子，加油！」
簡單的兩個字，卻仿佛激發出了我內心深處從未有過的渴望，我竟因此淚流滿面。
我也告訴她：「白小晴，你也是。」
拉薩的藍天離我那樣近，我從未看過那樣藍的天，也從未想過，我會愛上那樣類型的人。不再是過去三十年裡所期待的一屋兩人，三餐四季。我竟渴望與他浪跡天涯，看從未看過的風景。
他洪亮的歌聲在耳邊響起，我想，我準備好勇敢地邁出第一步了……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芄璃 | 禁止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