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娘子傳奇》中的趙雅芝和陳美琪飾演的青白蛇帶給了幾代人美好回憶。其中，白娘子的這個扮相除了曾在網絡上掀起COSPLAY的熱潮，也是很多觀眾心中真善美的化身。因其經典，在之後的幾十年中，還多次在小品中被運用。現場圖均為各演員在「《白蛇傳》暨《新白》劇組26年首次大聚首」現場。攝影/新京報記者 朱駿
這段拍攝雖然在26年前，但對我來說是印象深刻的經歷，我非常珍惜整個過程。如今，飾演法海的乾德老師都過世了（哽咽落淚），很多小演員也成長了，我只想說經典永不「劇終」，希望還能再見。
這個劇組，26年來，劇組成員基本沒有再見過面，但卻有千千萬萬的觀眾在惦記著他們，這個劇組就是趙雅芝、葉童主演的《新白娘子傳奇》（以下簡稱《新白》）。1992年拍完這部劇，那時候沒有微信、也沒有電郵，劇組成員之間基本上就「失聯」了。26年過去了，他們之中，有人離世，有人息影隱退，有人另轉他行，有人還在演藝圈打拼……但他們能同聚一堂暢懷當年就是所有「新白」迷的夢想。7月14日， 聲優劇「《白蛇傳》暨《新白》劇組26年首次大聚首」在北京首演，新京報獨家專訪《新白》主演趙雅芝、陳美琪等演員追憶當年，揭秘經典劇製作的背後故事。
趙雅芝（飾白娘子/胡媚娘）
自帶仙氣，常帶保溫杯泡茶
片場白娘子不愛說話
《新白》中的趙雅芝端莊大方、溫柔高貴，她塑造的白娘子形象深入人心。趙雅芝是個對演戲「寧缺毋濫」的人，她飾演的每個角色都要經過自己認可也要是自己喜歡的才行。很多人都不知道，拍《新白》時趙雅芝已經快40歲了，同組的人都認為趙雅芝是位「自帶仙氣」的敬業演員，每天她總是第一個到片場，泡一壺茶，抱著一個保溫杯，接著就開始靜心研讀臺詞。飾演採因的徐慧宣說，「她是我的偶像，我看到她覺得太美了，想尖叫，但是要保持專業的演員精神就忍了下來。芝姐很溫柔也經常照顧大家，就是私下不怎麼愛說話，每次拍戲都是我在那裡『逼著』她和我聊天。」被提及白娘子的表演堪稱經典，趙雅芝說這全是導演夏祖輝的功勞，「一部戲能成為經典要天時、地利、人和，他給搭配的每一個角色都很出色，從劇本籌備到後期，都因為他這位『一戲之魂』才有經典。」1992年11月，趙雅芝在劇組過完38歲的生日，隨後攝影組殺青，次年3月電視劇在臺視首播，收視率高達30%，此後，她更是因為白娘子這個角色，紅遍了大江南北。
與白素貞有很多共鳴
回想起來，趙雅芝說戲中人物和她本人有很多相似之處，能產生不少共鳴。片中趙雅芝不僅飾演了白素貞，也飾演了胡媚娘，這兩個角色一是和許仙有很深厚的愛情，一是和許仙的兒子有感情戲，被問到她本人更喜歡哪一個，她擺著手說自己選不出來，但私下自己的性格更符合白娘子，「這個問題很難，作為演員你對每個角色都會認同，但在一人飾多角裡面就要分清楚兩個角色怎麼演。私心來說我會喜歡白素貞多一點，因為這個角色是從一個少女、到結婚、到生小孩，經歷了和丈夫姐妹分離，再到看著小孩考狀元結婚，這是一個很完整的角色。胡媚娘的話，我看重她比較活潑的性格，所以在戲裡就表現得很輕鬆，她沒有負擔，唯愛情至上。」事實上，那時趙雅芝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了，除了拍戲她一直都親力親為伴著孩子成長，對母愛的詮釋也是她和白素貞之間的巨大共鳴。另外，由於由葉童反串許仙，給身為人妻的趙雅芝的表演有更多發揮的空間和自然感。
「青白蛇」與「法海」合影。
入塔一場戲演員拼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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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去世讓她難釋懷
雖然劇中白素貞和法海之間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私底下的趙雅芝和法海的飾演者乾德門卻是關係非常緊密的一對搭檔，如今提起今年2月乾德門去世的事情，趙雅芝也忍不住流眼淚，「我一提起他就很難釋懷，他扮演的法海雖然都被大家討厭，但那說明他演得很好，私底下乾爸是個非常有親和力、慈祥的人，雖然我們那時候國語不太好，和葉童、陳美琪在一起就講廣東話，但他都想盡力和我們聊天交流，看著我們對唱也跟著比劃。我很愧疚的是錯過了很多次和他重聚的機會，但我知道他現在也會在天上看著我們重聚的這一刻。」
印象最深的一場戲
金山寺入塔分別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許仙和白娘子在金山寺入塔前分離的那段戲，可以說每一個在場的演員的表演都達到了「淋漓盡致」。那場戲我們拍的是外景，能給我們的時間不多，需要大家趕緊拍完。當時我們和現場的很多小和尚都商量好，正式拍的時候不想給大家留什麼後路，因為我可能會放感情進去，也會卯足勁用力掙扎。因為當時我們是在臺階上掙脫和尚，想要牽對方的手，我整個人都是懸空的，如果小和尚們不敢用力拉我們或者是鬆手，我肯定會摔倒，我覺得那場戲大家都花了大力氣，演員到群演都很敬業。
我曾很生氣地抱怨過我們劇組是「隨波逐流」，因為拍完戲大家就沒見過了，也沒怎麼說過話了。那個時候沒有微信、電郵，拍完戲殺了青就散夥了，真讓人抱憾。
陳美琪（飾小青）
自己年輕時真漂亮
沒有完整看過全劇
小青之於陳美琪，是一個不可跳過、也不可多得的角色。拍戲時陳美琪34歲，因為演小青走紅，她也成為最早被內地觀眾熟知的香港演員之一。陳美琪笑言自己和小青性格「真的很像」，都一樣愛憎分明、仗義直率。被問到自己看過多少次這部經典，陳美琪調皮地笑笑，「我幾乎都沒完整地看一遍《新白娘子傳奇》。拍完這部戲後我一直都在工作，有空的時候就睡覺，睡醒了就開工。直到後來來內地，總是打開電視就看到自己，看到這部戲。」對於再次看到自己演繹的小青的感受，陳美琪稱，「覺得自己年輕的時候真的挺漂亮的。」
被踢到鼻子忍痛接著拍
陳美琪形容小青是「沒有她不敢打的人」，她幾乎和每個主要角色都有打戲，「有一場戲是我在金山寺和蝦兵蟹將鬥法，但不小心被別人踢了下鼻子，當時疼得說不出來話。那時候年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忍著，一聲NG後就重新再來了。」
小青和白娘子的姐妹情深、小青為報仇清風洞苦練，每一次她流淚都能打動觀眾。事實上，那時候的陳美琪並沒有太深厚的表演經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能說哭就哭。提起拍戲秘笈，她笑著說，「你想想，當時我們來內地取景，整個劇組又只有我們三個香港演員，他們其中一個要離開你去修煉，你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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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子本是場務
在劇中和小青有深刻感情戲的張玉堂的飾演者李秉樺，事實上是跟組「場務」，他經常幫劇組拍照片，「老闆當時看他拍攝照片挺不錯，人又比較高大，為了省錢乾脆就說，那你就來扮演張公子吧。」講到這裡，陳美琪都在讚嘆《新白》劇組選角的任性。
印象最深的一場戲
雷峰塔前看白娘子
我印象最深的是小青從清風洞修煉二十年後再到雷峰塔前看白娘子的那場戲，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場戲自己哭得那麼厲害。很不可思議的是，當時只有我一個人在拍攝現場，其實塔裡面是沒有白娘子的，景色也是棚拍，但不知道為何就像打開了開關，就止不住眼淚。
李冠廷（飾白福）
配角
李冠廷（飾白福）
「五鬼之首」私下最愛幫人
飾演五鬼之首白福的李冠廷和著名作詞人方文山長得很像。方文山還曾經提過網上有不少人打趣他是不是去客串了這個角色。事實上，扮演白福的是臺灣資深演員李冠廷，他是「歌仔戲」的知名演員，為人親和、幽默，在戲中他為朋友捨生取義也給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如今年近60的李冠廷，因為拍戲也受了傷，一直拄著拐杖。陳美琪笑稱李冠廷是她在片場最愛「欺負」的人，「小青在戲裡一有什麼事就找白福幫忙，所以在片場我也形成了這個習慣，比如說餓了就會讓李冠廷幫我買餃子，他真的很好，很仗義。」
鹿峰（飾王道靈）
當年被許多孩子效仿的白娘子作法「五連拍」手勢就是鹿峰等人的設計。
鹿峰（飾王道靈）
「蛤蟆精」貢獻大，武術指導全靠他
劇中人見人恨的蛤蟆精王道靈，飾演者鹿峰卻是《新白》的功臣。鹿峰是港臺70 年代的打星，他在多部電視劇裡都擔任了武術指導，其中就包括《還珠格格》和《包青天》。《新白》中所有的打戲動作、法術都是鹿峰設計的，例如白娘子吐出三昧真火、小青和法海打鬥都是出自他手，「我們必須要設計一些動作讓觀眾印象深，每天我們就憑空來想該如何讓法術好看。」
王道靈是一個壞人，但在鹿峰看來他並不是十惡不赦，「他的戲不多，但我在表演他之前我已經心裡有底該怎樣演，他打戲多，武術部分對我來說是信手拈來。對我來說演他不難，但主要是看怎麼把他演好。」他說，當時拍攝有很多困難，比如沒有強大的特效去擦威亞或去掉不應該出現的東西，有一次剛好有棵樹擋住了小青飛的路，「當時想把樹給鋸了，公園管理處不同意，給錢也不行，經常會有這種拍不成的情況。」還有一次去崑山趕工，他清晰地記得前面有輛載著尖竹竿的卡車，一不小心竹竿直接插進了鹿峰和陳美琪乘坐的汽車，「那次真的很驚險。」
徐慧宣（飾採因）
徐慧宣（飾採因）
「小白兔精」不忘趙雅芝提攜
採因是修煉200年的小白兔精，也是胡媚娘的金蘭姐妹，飾演者徐慧宣認為這個角色刻畫的要訣就是古靈精怪，她與趙雅芝也有不少對手戲。「有個細節我非常難忘，有一場戲是趙雅芝和我走到洞門口，她要把身上的一個小荷包交給其他人。走位的時候芝姐轉過身跟我說，『這個荷包你拿著，然後再遞給我，這樣的話鏡頭就可以帶到你。』」說到這裡，徐慧宣熱淚盈眶，「芝姐提攜後人、給晚輩很多機會的舉動令人欽佩。」
「小青」和「張公子」26年後再攜手。
李秉樺（飾張玉堂）
小青給張公子起外號「比目魚」
劇中的張玉堂是杭州城南張員外的獨生子，與小青有一段刻骨銘心又短暫的愛情，拍《新白》時李秉樺是跟組場務，負責給劇組拍劇照，提起這個經歷，李秉樺說，「很多人都問我為什麼沒什麼我的劇照，因為我都在拍別人。後來導演一看說我可以演張玉堂，至於原因，我想應該是我長得很帥。」片中有一個關於張玉堂的唱段，「桃花潭水滿前溪，池裡遊著比目魚」，也因為這句歌詞，陳美琪給李秉樺取了個外號叫「比目魚」，「私底下陳美琪教給我不少演戲技巧，也因為她的調教我演戲一點都不緊張，現在提起來，她總說：『你是應該謝我，但是我也是為了你不NG拖累我。』（笑）」如今李秉樺也在臺灣繼續出演不少劇集，提起《新白》，他說，「拍完這部戲，我在臺灣一路走紅。」
劇中人見人恨的蛤蟆精王道靈，飾演者鹿峰卻是《新白》的功臣。鹿峰是港臺70年代的打星，他在多部電視劇裡都擔任了武術指導，其中就包括《還珠格格》和《包青天》。《新白》中所有的打戲動作、法術都是鹿峰設計的，例如白娘子吐出三昧真火、小青和法海打鬥都是出自他手，「我們必須要設計一些動作讓觀眾印象深，每天我們就憑空來想該如何讓法術好看。」
王道靈是一個壞人，但在鹿峰看來他並不是十惡不赦，「他的戲不多，但我在表演他之前我已經心裡有底該怎樣演，他打戲多，武術部分對我來說是信手拈來。對我來說演他不難，但主要是看怎麼把他演好。」他說，當時拍攝有很多困難，比如沒有強大的特效去擦威亞或去掉不應該出現的東西，有一次剛好有棵樹擋住了小青飛的路，「當時想把樹給鋸了，公園管理處不同意，給錢也不行，經常會有這種拍不成的情況。」還有一次去崑山趕工，他清晰地記得前面有輛載著尖竹竿的卡車，一不小心竹竿直接插進了鹿峰和陳美琪乘坐的汽車，「那次真的很驚險。」
配音
「白娘子」「小青」有喜，周星馳御用配音一人玩轉16角
給白素貞配音的張主蕙音色清新亮堂，給白娘子配音的時候她正巧懷孕了，「我那時候肚子很大，配音導演讓我靠近麥克風一點，說收不到我的聲音，我就喊自己已經頂到桌子了，他乾脆說，『你把麥克風放你肚子上好了』。」為小青配音的陳美貞以為《哆啦A夢》中的機器貓配音聞名，因為後來要去生孩子，沒有辦法把小青全部配完是她至今的遺憾，「我們那個時候配音都是各自錄各自的，從第一集到五十多集都沒有見過對方。」為許仙配音的劉小芸說，「我知道演員是個女生，後來就想了下她在戲裡的扮相和能聽到的聲音，就用了個稍微沒有那么女的聲音來演繹。」另外不得不提的就是周星馳的御用配音演員——石班瑜，他在《新白》中一人配音16個角色，例如李公甫、張公子、白福等。回想當年石班瑜稱配音條件很艱苦，都是用音軌收音，一不小心就會被洗掉，但好在劇組裡的人齊心協力，才把這部劇做到了最好。
採寫/新京報記者 周慧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