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寶寶
去年聖誕節那天，我寫了一篇文章，題目是《我的2019，感恩有你》。
今天是2020年的12月25日，聖誕節又到了。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間，一年就這麼過去了。我相信，在即將過去的一年裡，對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來講，都是不同凡響的一年。
前天晚上，我匆匆忙忙跑下樓想去買點東西。可是剛到商場門口，就被人攔住了：「對不起你不能進來！」那個戴著面罩和口罩、全副武裝的保安大叔，義正嚴辭地對我說。我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忘了戴口罩。於是，我轉身就往回跑。可是到了家門口，樓下的保安又把我攔住了：「要戴上口罩才能進去哦！」
我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戴口罩變得寸步難行了？
隔壁鄰居家前幾個月剛剛新添了一個小嬰兒，昨天晚上和盧姍出去跑步，進電梯的時候，剛好迎面碰到他們抱著那個小嬰兒，從電梯裡走出來。我吃驚地看見，那個只有兩、三個月大的小嬰兒臉上，居然也戴著一個卡通圖案的小口罩和一個透明的小面罩。
那個乖巧的小嬰兒，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透過那個透明的小面罩，看著外面的世界，不哭也不鬧。
盧姍說：媽媽，這個生下來就要戴口罩的小可愛，可能以為戴口罩就和穿衣服、吃飯一樣，是活著就必須要做的事吧？
是啊，當有一天我們不用再戴口罩了，這些從出生那天起，出門就要戴口罩的小寶寶，會不會沒有安全感呢？會不會百思不得其解地問媽媽：為什麼不用戴口罩了？
上個月有一天下班的路上，走在銅鑼灣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著身邊每一個擦肩而過的路人臉上那些款式不同、花色各異的口罩，我突然之間非常感慨：這個世界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出門前，除了手機鑰匙和錢包之外，我們的隨身必備品當中，又增加了口罩。
當有一天，全世界都不用再戴口罩了，不知道我們在出門的時候，會不會像忘了帶手機、鑰匙和錢包一樣，感到悵然若失？
今天是2020年的聖誕節，聖誕節是香港一年當中最熱鬧的一個節日。但是，今年的聖誕節卻因為疫情而變得人心惶惶。
接下來，我來給大家講一個關於聖誕節的小故事吧！
在那一年聖誕節的前幾天，姐姐突然對我說：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聖誕老人，大人的話都是騙人的！
這句話，對於當時只有8歲、天天盼著聖誕老人禮物的我來說，無異于晴空霹靂。我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恐慌，拋下姐姐，騎上單車，風一般穿過城鎮，去找我的祖母。
在我心裡，祖母從來不說謊，我相信她對我說的每一句話。
祖母耐著性子聽完我語無倫次的質問後，低下頭，替我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姐姐說的是真的嗎？這世上究竟有沒有聖誕老人？
說完這句話，我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祖母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微笑著，一邊摸著我的頭，一邊對我說：
孩子，穿上你的厚外套，跟我走！
我哭著跟祖母出了門。
祖母開著車，把我帶到了城裡最大的那家百貨商店門前。然後遞給我10美元，說：
孩子，聖誕節快到了，拿著這錢，去買件禮物，送給你認為最需要禮物的那個人。
自己做主買東西，對於我來說，還是第一次。我接過祖母手裡的錢，呆呆地坐在那兒。我絞盡腦汁把我認識的所有人，在腦子裡想了個遍。
當我想到波比的時候，頓時眼前一亮。
波比是我的同學，他是一個永遠頭髮蓬亂、衣著單薄的小男孩。他冬天裡從來不參加學校的室外運動，他總是告訴老師，自己感冒了，家裡人不允許他在室外待太長時間。
但其實我們都知道，他不參加室外活動的真正原因，是他沒有一件厚外套。
我手裡握著祖母給的10美元，興衝衝地下了車，跑進商店。我選中了一件紅色燈芯絨、帶風帽的厚外套。它看起來既柔軟又暖和。
波比一定會很喜歡！
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祖母幫我把新買的外套用漂亮的玻璃紙包好，然後寫上「給波比的禮物——聖誕老人」。做好這些之後，祖母把車開到了波比家對面的街上，停好。
我能感到自己的臉，因為激動而微微發燙。
祖母把禮物塞到我懷裡，輕輕地推了我一把，低聲說：
去吧，孩子！
我轉過頭和祖母對視了一下，接著，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車門，走了出去。我小心翼翼地把禮物放在了波比家門前的臺階上，按響了門鈴，然後又飛快地跑回到祖母身邊，屏住了呼吸。
過了不一會兒，波比家的門打開了，波比走了出來……
在那天回家的路上，我再一次問祖母：
您還沒回答我，這世上究竟有沒有聖誕老人？
祖母眼睛望著前方，一邊開車一邊告訴我：
孩子，不管這世上有沒有聖誕老人，從今天起，你就是聖誕老人的助手了！你可以去幫助任何一個你想幫助的人。
時光飛逝，雖然很多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經忘記了，但是40年前我和祖母一起，守在波比家門前的那個情景，還有那天晚上祖母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卻一直珍藏在我的記憶深處，絲毫沒有褪色。
我不知道，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聖誕老人，但是我相信，只要願意，我們都可以成為聖誕老人的助手。
故事講完了。我是高寶寶，我在遙遠的香港，祝願您聖誕快樂，永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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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高寶寶15歲寫小說，38歲考取香港中文大學研究生院，20年中文教育經驗。一手把女兒培養成港大一級榮譽學士及倫敦大學教育碩士。讓她溫暖而有力量的文字，陪伴你一路前行，遇見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