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寄語:這是一部關於美國黑手黨五大家族教父的真實史詩,也是一部關於如何成長為真正男人的現實史詩!
第十七章
洛克·盧西亞諾是他那個時代唯一被杜威定下重罪的紐約黑手黨教父,但盧西亞諾並未因此成為世人心目中的公敵,黑手黨人認為他只是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不應該那麼自信,不應該親自出庭作證,而代表正義的杜威也並非像他宣稱的那樣,他並不高尚,他只是一個狡猾的獵人,一個敢於誣告的狠角色。
建立在黑暗中的權威往往比光明下的榮譽更堅固,更具威懾力。
在靠近加拿大邊境的紐約州柯林頓郡丹尼摩拉監獄中,囚號為92168的盧西亞諾依舊保持著教父的體面與尊嚴,名義上他在監獄的乾洗房工作,實際上那裡只是他一處舒適的安樂窩,犯人們幫他在乾洗房工作,替他處理獄中所有讓他厭煩的雜事,而獄方也不敢怠慢他,不僅為他準備了私人廚房,甚至還允許他擁有貼身男僕和廚師。
每天,盧西亞諾將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打牌、看球賽以及居高臨下的閒談上。天氣好的時候,他總是叼著一根上等的雪茄,站在放風的院子裡,這時候,獄中的犯人們總是虔誠地排著隊,等待機會和他說上幾句話。
沒有人是自由的,不管在哪裡,男人應該學會抬頭生活,低頭你總會看見枷鎖,感到絕望。
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抱怨上,我告訴你沒完沒了的抱怨有多可怕?它能掰彎你的槍管。
沒錯,我有仇人,但我現在並不想幹掉他,只想和他做一筆交易。你要知道,利益比子彈更容易解開死扣。
你需要一些錢,我可以給你;你需要一把槍,我也可以給你。但如果我把你當作朋友,我會告訴你,眼下你最需要的是耐心。
你能為我做什麼?我希望你過些年頭再來問我,如果那時候我還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89326,記住!記住一個人的眼神,比記住一個人的名字更重要。
······
丹尼摩拉監獄的看守說,在這裡,盧西亞諾一直保持著傲慢的習慣,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他實際上在管理著這個地方,這不是因為他多麼的令人害怕,而是他與生俱來擁有一種說服力,一種經過黑暗洗禮的坦誠智慧。
獄牆沒有剝奪盧西亞諾的教父權威,高牆內是這樣,高牆外更是如此。
根據義大利黑手黨的傳統,教父的地位只有在其死亡或者主動讓位時才能被他人取代,因此,即使身陷距離紐約五十英裡遠的高牆內,盧西亞諾依舊保持著家族教父的頭銜,必要時刻,他依舊有權通過到丹尼摩拉監獄探望他的可靠信使向紐約黑手黨發號施令。
在入獄的最初一段時間,盧西亞諾曾試圖通過上訴來推翻他的有罪判決,但杜威以強硬手段粉碎了他的圖謀,1937年他的上訴遭到了無法逆轉的駁回。
得知自己極有可能在獄中度過漫長的餘生,盧西亞諾召來了他一向信賴的信使。
盧西亞諾對信使說,我知道上訴被駁回對我意味著什麼,我很悲傷,但除了悲傷,我有足夠多的理由為曾經的所作所為感到自豪,那個該死的傢伙(杜威)根本不是贏家,他讓我獲罪,最終只能證明我所擁有的智慧,他以為我們的家族已經分崩離析,但事實上一切仍在強勁無聲地運轉著,這是我們的榮耀,也是我們的秘密,我要你轉告家族裡的所有人,要學會配合敵人的愚蠢,永遠不要去證明,更不要去挑戰。
信使問盧西亞諾,家族的日常運轉和緊急決策究竟應該由誰負責?
盧西亞諾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突然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彩色的玻璃彈珠。將玻璃彈珠輕輕地放在桌面上之後,盧西亞諾深沉地說,許多選擇就像這枚玻璃彈珠,只要你放手,無論你怎麼選,你都無法繼續控制它,我能做的就是當它即將滾落時,及時伸出手,接住它,把它再次擺到桌面上。
在盧西亞諾說出這段隱晦的人生感悟時,玻璃彈珠在桌面上毫無規律地滾動著,當它即將滾下桌面時,盧西亞諾伸出手,輕輕地接住,然後再次擺在了桌面上。
做完這個小動作,盧西亞諾對信使說,我相信維託·吉諾維斯的忠誠,但我同樣欣賞弗蘭克·科斯特洛的能力,也許我應該將家族的管理權交給後者,你可以認為我做出了選擇,但我認為只是將玻璃彈珠擺在了桌面上,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信使困惑地看著盧西亞諾,希望教父能把意思說的明白一些。
這時,盧西亞諾指著桌面上的玻璃彈珠說,人性就像這枚玻璃彈珠,操縱它的是上帝。弗蘭克·科斯特洛也許並不那麼可靠,但我相信他會像我一樣明智,這是我將管理權交給他的理由。至於維託·吉諾維斯,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也許有一天,他會成為我,並且超越我。
信使似乎明白了盧西亞諾的意思,他帶著試探性的口吻問,您的意思是讓弗蘭克·科斯特洛先繼任,然後再由維託·吉諾維斯接任。
盧西亞諾說,我無權做這樣的決定,別人也無權阻止這種可能,一切只能交給時間,交給殘酷的未來。
信使被動地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盧西亞諾知道自己的意志沒有清晰完整地表述出來,在殘酷的人性與現實面前,他必須這麼做,他需要維繫自己的尊嚴,更需要以一種無形的力量來威懾影響他選定的接班人。
盧西亞諾沒有看錯,他的繼任者弗蘭克·科斯特洛在接過紐約黑手黨第一家族的權杖後,很快就食言僭取了原本應該一直屬於他的教父頭銜。
奪位事件發生後,忠誠的信使來到獄中告訴盧西亞諾,科斯特洛得到了三百多名打手的支持,眼下他已經獨自掌控了家族大權。
對此,盧西亞諾並不感到特別的憤怒,他對信使說,憤怒在有些時候一錢不值,我會像撣掉塵土一樣撣掉它。我們的家族現在需要科斯特洛這樣的人,就像當初需要我一樣。
信使說,也許吉諾維斯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