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作為儒家的基本理念之一,已隨著儒家思想的流傳和鞏固滲人了中華民族的血脈之中。然而,正是由於其流傳,才面臨著源初面目走樣的危險;正由於其鞏固,才可能導致思想活力的失落。因此,追問仁就並非是多此一舉。同時,這種追問也不僅是出於一種學術研究上的復古愛好和對某個已經過去的歷史事實的無端好奇,而是有其現實意義的。出去困惑,恢復中國傳統思想的活力,才能使國人真正地繼承傳統、據有傳統,從而為過上一種有根基的現實生活、獲得一種有承託的未來憧憬來奠基。
仁並非是一種外在的、當下擺在那裡有待認識的現成之物。人和仁並非如兩個現成的對象那樣有一種現成的關係,而是共同生發、相互維持的。人與仁被孔子所說的「裡」維繫在了一起。此處的「裡」不能理解為一種空間關係,而應看作源發的棲居關係。「裡仁」體現出了一種人與仁之間的本質關係。海德格爾曾經表示:在最古老的德語中,buan—詞意味著棲居,同時這個詞也是現代德語中的「是」,因此「我是」、「你是」的原本意義就是「我居住」、「你居住」等等。「居」與「裡」在中國傳統語境中指引了一種非判斷式的對於人之所是的理解。
如果對「裡仁」進行更為具體的分析,可以看出:第一,「裡仁」的說法提示著仁的親身性、切近性和本己性。因為居住必然是親身躬行的,仁可以為人提供出從之所出並向之所歸的安心之所。人依眷並親近於仁,因此才能夠「仁者安仁」。第二,「裡仁」思想體現了仁的未既性「裡」並不是一種既定的空間關係,即某現成之物存在於另一現成之物之中,而是說一種源發性的棲居關係,孔子所說「仁者安仁」「依於仁」、「親仁」,都是對這種棲居關係的描述。這種「安」與「依」將人帶人仁的先於現成化的原始維度之中。第三,「裡仁」還指示著一種不斷履踐的時間性。因為只有長久地依寓其中,才可以稱為「裡」。我們就從這個重維度著手,來對孔子的「裡仁」思想更深入的學習談索。
對於仁的追問並非是標新立異,早在孔子在世之時就多有弟子問仁之事。在《論語》中共記有七處,分別為:顏淵問仁、仲弓問仁、司馬牛問仁;子張問仁;還有樊遲的三度問仁。
從孔子的回答中,可以明顯看出兩點:第一,同樣是問仁,孔子的回答各各不同。不僅是對不同弟子的回答不同,而且對同一弟子的幾次發問之回答也不同。第二,孔子所回答的,都不是對作為具體對象的仁的規定,而是說在怎樣的實行與踐行之中能達到仁、成就仁。簡單來說,就是孔子回答的不是仁的「是什麼」,而是仁的「怎麼」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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