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十二時辰#
崔器,一個長安城的小人物。
有多小?
01小人物,崔器
他是旅賁軍的領隊。
在唐朝,一支旅賁軍,也就一百人左右。
長安有一萬多個官兒,崔器如果是顆石子兒,投進長安的官場都不會濺起水花兒。
他就是個官階卑微的的武將。
這還是花費了很多心思才得來的。
他以前就是個農民,因賦稅太多,生活所迫,選擇脫田逃籍,在隴右從了軍,這一當就是十年。
可白白當了十年兵,卻入不了軍籍。因為他的出逃,導致無法登記入冊。
好在崔器有個大哥,名叫崔六郎。都說長兄如父,崔六郎便是如此。
古往今來,錢是個好東西。崔六郎想到了掙錢的法子,有了錢可以幫弟弟私買軍籍,有了軍籍,崔器便有了前程。
聖人禁止私販珍珠,導致物以稀為貴。崔六郎以羊腸裹珍珠吞下,瞞天過海,十數次,錢便有了。
也因此,崔六郎落下病根,只能每天喝湯充飢。
有了軍籍還不能算是長安人,還得有房。
房子買在哪是門學問。最好的地段在長安的平康坊,達官貴人皆在此住,挨著權貴,便於崔器升遷。
但是,平康坊的房子貴,真貴!
但是,崔器是崔家的希望。
可惜,崔六郎為了掙錢,私自放貸兩萬錢,被判死罪。
獄中,他遇見了同樣等候死刑的張小敬,談起了崔器,臉上浮現久違的笑意。
他與崔器,一介農夫,從鄉下來到大唐最繁華的長安,想要立足,太難,難到連命都搭上,也未如願。
但是,他們是真喜歡長安,更想留在長安。
02夢想
事情有了轉圜的餘地,崔六郎可以不死,但要給靖安司做暗樁。
狼衛企圖破壞長安城的上元佳節。李必要崔六郎借生意的由頭,接近狼衛,再將狼衛一舉拿下,便可免去崔六郎死罪。
可事情出了岔子,狼衛發現異常,將崔六郎滅口。從此,崔器在長安成了孤家寡人。
記得剛來長安,阿兄帶著崔器足足逛了三天三夜,見識了很多長安的人和事。
做紙船的紅袖阿婆;訓駱駝的阿羅約;吹笛子的薛樂工;烙胡麻餅的回鶻老羅;練跳舞磨爛腳跟的李十二。
崔器喜歡充滿煙火氣的長安,喜歡這城裡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樸實無華,真實自然。
過去在隴右當兵,很多戰友為國捐軀,死傷無數,崔器對普通人的生活更加渴望,也更覺珍貴。
張小敬的第八團一直信奉的「不退」,是對長安百姓的不退,是信仰,也是夢想。
崔器便也如此。張小敬問他,為什麼來長安,崔器說;為了升遷。只有位子再高些才能保護長安這些普通人的生活。
這就是小人物崔器的夢想。
03長安,崔器
正如張小敬所說,長安還有另一面。
官場腐敗,黨爭劇烈。
為首的是右相林九郎,想要獨攬朝政,聖人又痴迷長生,唯有太子能與右相抗衡。
朝中自然分為兩派,右相、太子。
狼衛不除,太子便是辦事不力,恐遭右相誣陷、彈劾。
右相權傾朝野,誰不想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分一杯羹?
一心升遷的崔器,成了右相拉攏的目標。本來一個小小的旅賁軍頭領在右相眼裡,連提鞋都不排不上號。。
可事急從權,將崔器的旅賁軍調離靖安司,一可以保護自己,二可以阻礙靖安司辦案。
到了右相管轄的右驍衛,崔器以為終於完成了阿兄和自己多年來的夙願。
等待他的卻是右驍衛趙參軍的侮辱,崔器這種官階,別說右相,就是在參軍眼裡也不值一提。
再次跟隨右驍衛回靖安司辦案時,崔器決定不走了,他聞到了危險的氣息,靖安司或生事端。
旅賁軍被自己帶到了右驍衛,靖安司處於無人保護的情形。崔器在右驍衛受盡凌辱,但靖安司都來沒有看不起他。
崔器本就是個自卑的人。一介農夫出身,每天面對著各種達官顯貴,但這些人其實離他很遠。
崔器也是個耿直的人。他不會說些曲意逢迎的話來諂媚上司或顯貴,只會盡心盡力,再盡心盡力。
長安的官場哪裡需要這種人?
但是,靖安司最起碼容得下他,即使他背叛過。
龍波帶人血洗了防衛空虛的靖安司,屠殺官員無數,這些官兒級別都不高。
脫了官服,他們便是尋常百姓,也有妻室兒女,也會逛街看花燈,和長安千千萬萬的普通人一樣。
崔器既然選擇留下,便做好了準備,李必望著一個個倒下的靖安司官員,絕望的喊著:旅賁何在?
旅賁,在!
聲音划過靖安司的上空,仿佛給人帶來了希望。
龍波問:來將何人?
隴右,崔器!
崔器一個人站在了靖安司的大門。
明知結局,堅持不退。崔器臨終時,摘下自己的軍牌,上面刻著自己的名字。
他用沾滿血的雙手在軍牌上寫下長安,他的名字與長安融在了一起,臨死,嘴裡含著半口胡麻餅。
04 小人物的夢想更顯可貴
崔器為了邀功,升遷,背叛過靖安司,瞞報過擊殺狼衛的數量。急於求成,中計於狼衛的伏火雷,致使很多戰友被燒死。
《長安十二時辰》有張小敬這種不畏權貴,力挽狂瀾的孤單英雄,也有崔器這種自卑、耿直,懷揣夢想的底層小人物。
崔器的夢想並沒有多麼高大,在很多人眼裡唾手可得,甚至連夢都算不上。
成為一個長安人,不受他人的白眼,做一個小小的武侯,能守護長安的百姓。
就是這種再簡單不過的夢想,卻還要拿命來守護。
他不明白黨爭,也不會黨爭,卻被圈入其中,成了右相與太子明爭暗鬥的犧牲品。
沒有人會在意像他這種小人物的死活,但是長安的百姓,卻是靠著崔器這種人才擁有安穩的生活。
這便是長安,崔器,一個小人物的夢想,卻更顯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