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遠
為期兩天的第十五次二十國集團（G20）領導人峰會，11月22日在輪值主席國沙烏地阿拉伯國王薩勒曼的主持下閉幕。鑑於當前國際複雜局勢特別是全球處在疫情肆虐之下，此次峰會備受關注，各國尤其是G20國家對峰會充滿期待，迫切希望G20能推動全球合作抗疫，促進疫後經濟社會復甦，並對解決全球可持續發展所面臨的緊迫問題表明態度，採取有力行動，不負G20作為全球化解重大危機關鍵機制和平臺的使命職責。
（圖片說明：二十國集團輪值主席國沙烏地阿拉伯國王薩勒曼。來源：新華社發）
峰會釋放積極信號
從各方透出的信息看，此次G20峰會是務實的，成果是明顯的，釋放的信號是積極的。甚至包括美國輿論在內，對此次G20峰會也給予了正面評價。薩勒曼國王在閉幕會上說，G20國家「堅持致力於共同應對疫情大流行的承諾」，峰會通過的公報表明「我們已經成功地向我們的公民和全世界人民發出了希望和安撫的信息」。
G20最初是由美國等7個工業發達國家的財政部長於1999年6月在德國科隆提出，目的是防止亞洲金融風暴的重演，讓有關國家就國際經濟、貨幣政策舉行非正式對話，以利於國際金融和貨幣體系的穩定。
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後，G20國家於 2008年11月15日在美國首都華盛頓舉行了第一次領導人峰會，從此G20峰會升格為僅次於聯合國的國際重大問題、重大危機協調應對機制和平臺。
G20是在世界大變局的背景下，全球危機應對、全球治理調整和轉型的產物，是對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全球治理體系的一種補充和完善。G20 國家人口佔全球三分之二，面積佔全球60%，國內生產總值佔全球90%，貿易額佔全球80%多，不僅具有重要的代表性，而且機制靈活高效，在國際危機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國際社會期盼G20發揮作用
新冠肺炎是全球百年未遇的大瘟疫，給世界各國造成了重創，目前大多數國家和地區都深陷於疫情肆虐之中，美國等一些國家政治危機、經濟危機、社會危機和民生危機交織。但因美國自身難保，當局執迷於競選連任，對本國抗疫都是消極應付，對國際合作抗疫鮮有表態，國際社會急切盼望G20能積極發揮全球抗疫的領導作用。病毒和疫情不消除，世界將不得安寧，貧窮落後國家將遭受更大的苦難。據國際機構統計，目前全球至少有1億人因疫情而生活在極端貧困和疾病之中。
今年3月26日，沙特主持召開了G20特別峰會，與會國家領導人承諾聯合抗疫，並以峰會「最終聲明」的形式決定G20國家向全球經濟緊急注入5萬億美元的救助資金，為貧窮國家減免債務，盡一切努力克服冠狀病毒大流行。此次特別峰會對抗擊疫情起到了一定作用，目前世界各國政府籌集的抗疫救援資金以達12萬億多美元，但國際聯合抗疫嚴重缺失，G20在全球抗疫中未能發揮應有的積極作用。
此後近8個月來，全球疫情嚴重蔓延惡化。截至北京時間11月23日午夜，全球新冠病例已猛增到5879萬多例，死亡病例已達139多例，G20中的美國等一些國家的疫情更是全面失控，影響全球，情勢危急。世界衛生組織一再警告，如果國際社會不能加強合作抗疫，則全球疫情無望消除，世界將變得更加苦難和動亂。
（圖片說明：11月20日，在沙烏地阿拉伯首都利雅得郊區，二十國集團領導人第十五次峰會標誌投影在歷史名城迪裡耶的一處遺址上。來源：新華社記者 塗一帆 攝）
此次G20峰會的主要成果較多，首先是在合作抗疫上形成了新的重要共識。除美國總統川普外，與會各國領導人都強調了加強合作抗疫的重要性、必要性和緊迫性。峰會發表的G20領導人宣言，首先就強調了當前世界疫情的嚴重性，指出疫情已使全球經濟受到重大影響，「給我們帶來前所未有的衝擊」，疫情「暴露出我們在疫情防範應對方面的脆弱性」。聲明強調，應對疫情是「我們面臨的共同挑戰」，G20國家「將繼續不遺餘力地保護生命，給予最脆弱群體特別關注與支持，使各國經濟重回恢復增長、保護和創造就業的軌道」。
峰會致力於共同應對疫情危機
針對國際社會尤其是中小國家和貧窮落後國家的嚴重關切，宣言表示，G20國家繼續堅定支持所有發展中國家和最不發達國家「應對疫情引發的衛生、經濟和社會影響」，尤其是對非洲和小島國的衝擊。為此，此次峰會批准了一項計劃，同意「延長最貧窮國家的償債期限」。
在具體應對措施上，薩勒曼國王表示，「二十國集團國家將恪守致力於共同應對COVID-19大流行並維護生命和生計的承諾」。 G20國家已經並將進一步「採取重要的政策，將實現經濟的全面恢復，實現具有彈性、可持續性、包容性和平衡性的經濟」，這些政策「將保持使全球貿易體系為所有人服務的勢頭，並為實現可持續增長創造條件」。
在全球疫情加劇蔓延之際，世界各國都對疫苗寄予厚望。由於在全球疫苗開發加速進行的同時，也出現了競爭加劇的情況，引起國際社會嚴重關注和擔憂。G20領導人宣言承諾，將調集各種資源，加速疫苗開發，「以滿足全球衛生領域當前的資金需求」，並在COVID-19的有效診斷、治療和疫苗的研究、開發、生產和分銷等方面不遺餘力，以「確保所有人都能負擔得起和公平地使用」。宣言還特別強調，G20在這方面將「完全支持所有的合作努力」。
此次G20峰會雖因疫情緣故改為視頻會議方式，但峰會的內容安排並沒有減少，議程滿滿當當。會議分為幾個階段，除應對疫情外，還設置了建設韌性和可持續的復甦、貿易和投資、交通運輸和旅遊、國家金融構建、基礎設施投資、數字經濟、國際稅收、確保包容性經濟復甦和確保可持續未來等重要議題，G20領導人宣言對上述問題都表示了明確態度。
保護地球形成共識
此次峰會還舉辦了「守護地球」主題邊會。從領導人的發言看，基調大多是積極的，回應了國際社會的普遍關切和強烈呼聲，符合落實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的要求。特別在應對全球氣候變暖和堅持《巴黎協定》方面，總體上立場態度比較一致。
峰會宣言承諾「保護地球」。宣言強調，「防止環境惡化，保護、可持續利用和恢復生物多樣性，保護海洋，倡導清潔空氣和清潔水，應對自然災害和極端天氣事件以及應對氣候變化是這個時代最緊迫的挑戰」。
G20國家有這種遠見和態度，對世界和人類而言是一大福音，也是對美國當局倒行逆施的一大抵制和有力回擊。當然，這些共識能否真正落實，還有待於時間和事實的檢驗。
作為東道主，沙特很希望此次G20峰會能夠出彩，也為此做了精心籌備，得到各方高度評價。沙特方面稱，在沙特擔任G2O輪值主席國期間，共舉行了170次會議，其中包括外交、財政、貿易和投資、衛生、教育、能源、氣候、反腐敗、農業、環境、就業、旅遊、數字經濟、水資源保護等部長級會議。
沙特國王薩勒曼對G20的前景表示樂觀，稱通過此次峰會，「二十國集團國家將致力於通過增強人民權能，保護地球和塑造新邊界，為所有人創造機會奠定基礎」。他強調，「我們的共同和個人行動對於克服我們面臨的眼前的全球挑戰至關重要」。
義大利接任下屆G20輪值主席國
在利雅得首腦會議之後，義大利將擔任G20的下一個輪值主席國。義大利總理朱塞佩·孔特在峰會閉幕時表示，義大利將繼續G20對人類、地球與繁榮的關注。孔特宣布，義大利已作出決定，明年世界上主要的經濟合作論壇將繼續聚焦於「人類、地球和繁榮」。他強調，「為了建立一個安全和可持續的世界，我們必須首先恢復人與自然之間的平衡。在此基礎上，我們將支持經濟復甦，提高婦女權能，解決新舊之間的貧困和不平等現象，以至於沒有人被落下」。
孔特強調了國際社會為實現更美好的未來，而共同努力的重要性。他說：「只有我們共同努力，團結成一個意圖，合作與團結的全球社區，這一目標才能實現。如果說我們在最近幾個月中吸取了非常明確的教訓，那就是沒有哪個國家能獨自克服全球挑戰。這種疫情大流行清楚地表明，我們不能獨自做到這一點。在當今世界如此相互聯繫和相互依存的今天，多邊主義不是眾多選擇之一，而是唯一可持續的選擇」。
（圖片說明：11月22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二十國集團領導人利雅得峰會「守護地球」主題邊會上致辭。來源：新華社記者 李學仁 攝）
中國發揮中流砥柱作用
國際輿論認為，此次G20峰會得以成功舉行，中國發揮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G20峰會上的幾次重要講話，充分體現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生命至上和人民至上的道德精神，體現了中國負責任大國的立場態度，因而深得國際社會人心，贏得了國際輿論的高度評價。從峰會宣言可以看出，多處採納了中國的提議。
但此次峰會也有明顯的敗筆。《紐約時報》的報導指出，「G20峰會閉幕了，川普與盟國之間的關係進展甚微」。「當世界各國領導人都在致力於為抗擊冠狀病毒大流行做出一些努力時，會議表明美國對許多目標漠不關心或懷有敵意」。報導指出，自從川普總統上任以來，他的獨立行動阻礙了全球領導人的會議。11月22日G20峰會發表了閉幕詞，這或許是對川普政府的最後一次提醒，提醒美國及其盟國在應對冠狀病毒大流行和氣候變化等全球威脅方面，存在巨大的鴻溝。
川普「逃會」是敗筆
令人不解的是，川普先生「跳過了此次G20峰會的一部分」。當各國領導人都在認真參會發言時，川普卻跑去打高爾夫球了，「甚至對許多立場持有敵意」，即使疫情大流行已經在全球造成130萬人死亡。
報導指出，在G20峰會閉幕當天，美國宣布正式退出2002年起生效的《天空開放條約》，這「再次提醒人們川普拒絕國際協議」。川普在周日（11月22日）上午的虛擬會議上講話時，重申了對《巴黎協定》的反對，稱該協定「並非旨在保護環境」，而是「旨在扼殺美國經濟」，這樣的言論與國際社會和眾多G20國家領導人的呼聲背道而馳。
川普究竟在想什麼，究竟要幹什麼？美國很多人不理解，別的國家的人更難以理解，但根子顯然在於他的「美國優先」單邊主義和極端利己主義，對於國際合作的藐視。但美國大選已經基本塵埃落定，如果不能連任，此次G20峰會將是川普在國際峰會上的最後一次亮相，以後這種峰會，他想參加也沒資格了，甚至連打高爾夫球的資格也都是問題，因為美國輿論被激怒了，紛紛追問川普頻頻打高爾夫球的大筆費用從何而來，是否用的是美國納稅人的錢？
對G20而言，沒有了美國的參與甚或抵制反對，G20峰會照開，峰會宣言照發。美國當局自甘孤立脫群，只能自作自受。
（作者周遠為東方智庫首席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