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浩良自編自導,王千源、吳彥祖主演的電影《除暴》於11月20日全國上映,影片講述了刑警鐘誠等人對以張隼為首的悍匪咬死不放,帶領警察小隊破獲系列驚天劫案的故事。
在《除暴》中,多以儒雅帥哥形象出鏡的吳彥祖飾演匪首張隼,不但狡詐兇悍,外表也走狂野「搖滾」風格。這個巨大反差也成為影片一大特點。認識吳彥祖很多年,劉浩良很清楚,吳彥祖對于帥這件事其實已經沒有感覺,這次在造型上肯定會不一樣。如果吳彥祖什麼造型都不做,觀眾也肯定會質問:「那麼帥的人為什麼會去搶劫?」
吳彥祖演匪首張隼,「這個賊要很帥」
導演劉浩良寫完《除暴》劇本後,發給編劇前輩遊乃海(編劇代表作《槍火》《暗戰》《毒戰》等)看,遊乃海看完第一反應是,這個賊要很帥。
《衝鋒車》中的四位「劫匪」。
劉浩良2015年執導《衝鋒車》時,為片中四位「劫匪」找演員,定的條件是「有點年紀,但身材還行的男演員」,因為這才表示他們對人生沒有放棄(劫匪飾演者分別是吳鎮宇、任達華、譚耀文和鄭浩南)。為《除暴》選警察和賊的時候,劉浩良第一反應是,他們必須是同時能演警察和賊的人,因為最了解警察的賊和最了解賊的警察才是最厲害的。王千源在《解救吾先生》中飾演的悍匪華子令人過目不忘,但也演過很多警察角色;而吳彥祖同樣演過很多警察,但《新警察故事》中的劫匪讓他拿下金馬獎最佳男配角,兩人完全符合導演要找的「雙雄」。
《新警察故事》和《解救吾先生》劇照。
定下吳彥祖後,劉浩良問遊乃海,夠帥嗎?遊乃海說,還行。
吳彥祖在《除暴》中的「搖滾範兒」造型。
對於吳彥祖在片中的造型設計,劉浩良參考了玩搖滾樂的人。1994年,竇唯、張楚、何勇等內地搖滾歌手在香港紅勘開了一場演唱會,震撼整個香港樂壇,也給劉浩良留下很深的印象,就把搖滾樂人的感覺放到片中的賊身上,一開始留著長發,後來長大就剪短了頭髮。
劉浩良跟美術組籌備的時候,研究過頭髮的問題,90年代人們洗頭都不用護髮素,頭髮都比較厚。片中除了光頭劫匪和年長警察,幾乎所有人都戴著假髮,包括大量群眾演員。比如友誼商店搶劫那場戲,接近攝影機的群眾演員,特別是女的,都戴的假髮。「我們的假髮多到什麼程度,劇組有一個房間,進去就像鬼屋」,劉浩良笑著說。
《除暴》中的劫匪。
吳彥祖的假髮造型前幾天要搞很久,後面越來越熟練,就很快了。但最難搞的事情卻在後面,結尾澡堂那場打戲,需要赤膊上陣,吳彥祖身上有很多文身,這些文身絕對不是那個年代出現的,需要遮掉,每天要花兩個小時。因為這場戲有大量動作戲,還要掉進水裡,化妝師都瘋了,一直問特效能做嗎?特效說,不行。
澡堂這場打戲,劉浩良對兩位主演提了一個很奇怪的要求:練成90年代的肌肉。他不希望這場打戲變成「雷神對戰美國隊長」,今天人們健身都有營養粉、蛋白粉,肌肉有雕塑感,和90年代的肌肉是完全不一樣的。兩人經常在酒店健身房遇見,吳彥祖沒有特別訓練,只是做一些拉伸動作。片中有場吃麵的戲,王千源問劉浩良:「真要吃嗎?可能毀了我兩個星期的努力」。導演說,吃吧。
《除暴》片尾對打戲劇照。
還有件趣事。片尾的槍決戲,需要吳彥祖以光頭形象出畫,劉浩良內心當然想他剃頭最好不過,但又不好意思說,只好和美術指導在吳彥祖面前演了一齣戲,「頭套像不像,不像的話,特效怎麼弄?」劉浩良故意表現出很苦惱的樣子,被旁邊的吳彥祖聽到了,「我可以剃啊」。
拍槍決戲崩潰時才找對感覺
劉浩良寫劇本時,第一稿先寫劇情,之後再細化人物,直到他寫到吳彥祖飾演的張隼把手雷給小孩那場戲,他才知道張隼是怎樣的人。那場戲之前,張隼剛剛得知老婆懷孕,他還把手雷給小孩,因為他就是那樣的人,別人的命他不在乎,覺得好玩就可以。
劉浩良覺得,片中最好的一句對白是「打劫好好的,走什麼私」。這是張隼在劫匪團隊改行後說出的臺詞,對他來講,打劫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搶劫,還能做什麼。
或許是編劇出身,劉浩良特別擅長用一些臺詞或者細節來刻畫人物。吃麵那場戲,張隼給同夥點了6碗面,有粗有細,同樣吃冰棍的時候,他又為同伴點了兩個奶油味、兩個荔枝味。這是劉浩良故意在片中設置的細節,乍一看,觀眾會感覺張隼能記住弟兄們的口味,是個很細心的人。但反過來講其實很可怕,「你們想吃什麼是要經過我同意的,我給你們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
劉浩良給演員導戲有個習慣,不告訴演員想要什麼效果,只是讓演員去感受,然後表現出來。
《除暴》結尾的槍決戲。
片尾的槍決戲,對吳彥祖挑戰很大,他從警車裡下來,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恐懼狀態,與之前的囂張跋扈判若兩人。那是他最後一場戲,拍完就回美國過聖誕節了。劉浩良先拍了一些剪接鏡頭,然後再拍正面鏡頭,前幾條吳彥祖感覺一直不對,後面情緒開始奔潰,感覺到了恐懼,這是劉浩良想要的狀態,但他不會提前告訴演員,而是讓他自己去感受。片中,張隼不是一抓到就槍斃的,中間經歷了200多天,劉浩良說,你能想像這200多天,一個準備要槍斃的人,會想過多少事情,這時候還能有什麼反應。
導演之前一直有鋪墊,張隼一直在講一句話「輸也要有樣」。在導演看來,一個常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的人,其實他最做不到,結果他輸得很沒樣。
新京報記者 滕朝
編輯 黃嘉齡 校對 吳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