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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眾所周知,歷年臺灣金曲獎,大陸歌手其實鮮少出現其中,但今年的入圍榜單上有一個熟悉的名字。本文轉載自公路61號,作者莉莉安。
宋冬野入圍金曲獎最佳作詞人了。
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我是有點驚喜的。
這是不是代表宋胖子終於要解禁了?
回頭看看,至今他已經被封了快600天。
在這600天裡,他努力爭取了很多次,但都以失敗告終,偶爾有個機會,也不過是「某某演出幫唱嘉賓」的身份,真的是憋得慌。
就連籤約自己的東家摩登天空都沒能成功幫他復出。
兩個星期前,原本預定登陸6月初的長沙草莓音樂節,宣傳的時候摩登天空特地在陣容上加粗標明了「老朋友宋冬野」。
結果正視公告出來的時候,摩登天空直接致歉了。
宋冬野遺憾缺席,我們深表歉意。
按理說,自家的藝人來自家舉辦的演出,那就和正常上班拿工資一樣。
可是宋冬野,卻是那麼艱難。
禁演,是出獄後他必須承受的懲罰。
這個曾經的音樂節紅人,如今只能混跡在觀眾之間,豔羨地盯著臺上。
圖片源自微博@seven小沙
去年的時候,他還自己轉發了他經常會參加的草莓音樂節信息,說了句「祝你們都演個痛快」。
六個點的省略號透露的都是無奈。
我很喜歡宋胖子,喜歡他的音樂,喜歡他很低很低的嗓音。
有時候會慶幸,還好他只是被禁演,不是禁唱。
沒事的時候自己唱點小歌,或是去幫朋友唱幾首,再或者去國外避避風頭來一場海外巡演。
這次入圍金曲獎最佳作詞還是因為那首《郭源潮》。
很多人都會覺得「事發之木,東窗之麻」、「層樓終究誤少年」,這些是宋冬野對在獄中日子的反省和總結。
殊不知,這首歌早在事情發生之前就已經寫好,只是因為發歌的時間不太適合,而導致了諸多誤解。
按照樂隊的鼓手張超的話來說「郭源潮」其實是宋冬野的一個替身,就像他在迷茫時期中一個敢於說真話的自己。
「郭源潮」對宋冬野的影響其實挺大的。
這首歌大概是去年這個時候發布的,剛發布就獲得一致好評,而宋胖子本人更是對郭源潮這個形象喜歡的不行。
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去勾勒和摸索探尋郭源潮的形象,甚至是直接化身業餘爬行社會主義攝影師,賦予了郭源潮更強大的生命力。
郭源潮
悲歌三首買一切
買崑崙落腳 蓬萊放思想
買人們的爭執釀酒湯
買公主墳的烏鴉
事發之木和東窗之麻
買胭脂河裡船行漁歌
當郭源潮的樣子出現在我眼前,歌裡的一切都變得具體,但對他的想像也重新開始。
宋冬野說郭源潮不坦然,卻裝得坦蕩。
山野遇蓑翁,聽起來就是一件有趣的事,更何況遇到的是一個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人。
宋冬野、郭源潮奇遇:老郭,北平蒼翁,老無所依,遷西山之背,常與登山賞楓者飲酒作樂,秋高之日遇一文藝青年,拌嘴。
「我知你,你不坦蕩,還想求個坦然。」
「我也知你,你不坦然,卻裝得坦蕩。」
「若為自由顧,你能拋點什麼?」
「你顧你自由,拋下了可甘心?」
「甘心,年少層樓的事笑談罷了。」
「胡扯,看破紅塵你還跟我矯情。」
「你那酒肉紅塵夢,外人不難破,你難醒。」
「你這霾裡假大隱,愚人都豔羨,我難屑。」
「可知你我在世為何。」
「沒死一回,你能知?」
「不能知。」
「不如不知。」
「買天買地,你買不著個好大夫治病。」
「竹海酒海,你浪不出他們六扇大網。」
「懶得懂,回見。」
「老病友,別見。」
你的病也和我的一樣
風月難扯,離合不騷
層樓終究誤少年
自由早晚亂餘生
道理都懂,可有誰願意放棄追尋自由呢?
知道一切都沒有答案,餘生不過是一場夢,卻又不時追問自己,風花雪月怎能是最終...
無所謂坦然與否,自由與否,我們都終將被世界遺忘,在浩瀚的星宇之間一點點冷卻。
你我都曾是郭源潮,也終將會是郭源潮。
雖然說了山後別相逢,但宋冬野和郭源潮終究還是病友再相見了。
宋冬野隨郭源潮上山下海,開始了一個業餘攝影師的修煉之路。
圖片來自宋冬野微博
這些都是潛伏時期,宋冬野就給自己的攝影作品。
拍的怎麼樣?我覺得很贊。
宋胖子沒有演出可上的日子裡並沒有一味的頹廢。
他也在不斷的尋找,試圖找回自己
我無意討論宋冬野這個人究竟怎麼樣,我和他沒有任何私交。
我也犯不著投入太多不必要的感情在一個可能和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真的有交集的人身上,只要喜歡作品就夠了。
宋冬野的作品,真的是能打動人。
早在2012年的時候,那會民謠還沒有大火,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小眾音樂。在草莓音樂節上因為音響設備出了點問題,臺下的觀眾很焦躁。
工作人員為了安撫大家情緒,直接帶著全場唱起了宋胖子的《董小姐》,2012年的時候,董小姐還沒有被快樂男聲翻唱火,能讓全場合唱起這首歌,真的是挺難得的。
我最喜歡宋胖子兩首歌,一首詩《董小姐》,另一首就是《安和橋》。
每次聽,我的腦海裡會把「誰會不厭其煩安慰那無知的少年」和「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樣回不來」這兩句歌詞不斷陷入循環播放。
所有關於青春,關於愛情的歌,苦味永遠多於了甜。
有段時間我晚上加完班已經是九、十點了,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馬路上,耳機裡播放著宋胖子的聲音,整個人就能瞬間放空,找到一種很舒適的安穩感。
《安和橋》因為那句「抱著盒子的姑娘和擦汗的男人」,大家在網上開玩笑說宋胖子小名是不是叫「盒子」。
這真的是承包了我一年的笑點。
宋冬野其實挺耿直可愛的。
《安和橋》確實是他寫給外婆的,他自己也特意寫過這段和外婆在一起生活的經歷:
1987年冬天,我出生在北京安和橋一個老舊的小院子裡,那裡常年漏風漏雨,冬涼夏暖。三歲的時候我全家從安和橋搬了出去,成了第一家從那個地方搬到三環路以內居住的人。
由於父母很忙,我的奶奶從小帶我長大,教育方式純屬嬌生慣養。那時我也不懂得許多,只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根本體諒不到奶奶的辛苦和不易。
我的奶奶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張先諾,甚至是充滿了文藝氣息。
幾年以後,不堪承受城市繁華的奶奶還是回到了安和橋居住,而正在上學的我則是把周末的所有時間都安插在了安和橋。
在那段時間裡,我學會了彈吉他,和鄰居小兄弟在河邊一彈就是一夜,高唱著現在根本不好意思唱的那些歌曲,早上回去睡一覺,醒來就打遊戲機,用礦泉水瓶子踢足球,餓了吃奶奶做的飯,再彈琴,唱歌。
其實安和橋下的水並不清澈,甚至有些發臭,但我們還是喜歡在河邊坐著,襯託我們超凡脫俗的氣質,現在想起來很是得瑟,卻怎麼也忘不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從我開始做音樂,我就一直想寫一首關於安和橋的歌,可總是覺得不管用什麼語言什麼旋律,都說不清我對安和橋的感情,更表達不出我對奶奶的感情。所以算起來這首歌大概一直拖了五六年。2011年的一天,我和朋友去一個偏僻的地方玩,正好路過安和橋。車沒有減速,從南向北開,我就順著風景和新修的地鐵站看著安和橋,熱淚盈眶。儘管物是人非,但是那座橋還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就像我的奶奶和我的青春期一樣。西北五環路從安和橋的上面飛馳而過,其實也並沒有帶走什麼,橋下的水還在流,而且比以前清澈了很多。
我坐在車上,找出一桿鉛筆,在一個破本子上寫下:讓我再看你一遍,從南到北,像是被五環路蒙住了雙眼。
有一句歌詞這樣唱:「剛完成了童年理想,童年又成了理想。」理想這個事兒,好像大多數人都沒有實現過,在問他們為什麼的時候,他們總會說出各種各樣的客觀理由,或者他們會說是一些東西阻礙了他們的前行。而安和橋時光所做的,只是讓我相信了一點:一切客觀因素都不足以成為絆腳石,只要自己敢往河裡跳,就不怕學不會遊泳。
儘管在安和橋的日子,我只是玩耍,但現在想來,那些愉快的笑聲又何嘗不是一種能量,在最艱苦的時候回想起來那些,便可以再次抬頭邁步。我深知,無憂無慮的時光已經過去,可美好的回憶始終年輕。當我意識到這些的時候,我是充滿希望的,我願意去解決所有的難題,並且在回頭看的時候,不會後怕,更不會在意經歷過的苦楚。「我知道,吹過的牛逼也會隨青春一笑了之。」沒錯,等到蒼暮之年的時候,這一生所有的故事都可以拿出來一笑了之,但這一聲笑,並不是無奈的悲涼的笑,它應該是一種滿足的,幸福的,最美好的笑容。這大概就是「正能量」三個字的含義,就像蠟燭一樣,在所有燈火都熄滅的時候,你總能看到它還在那兒堅定的燒著,能把最亮的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都照的一清二楚。
今年的三月,我送了奶奶人生的最後一程,辭掉工作專心做音樂。後來我曾又一次去安和橋,想仔細的看看她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在我找到那棵棗樹的時候,我深刻的知道,我的家永遠都在這裡,就是這樣一個已經消失的小村莊,最好聽的歌聲和笑聲,還有奶奶牽著小狗蹣跚的身影。我需要更加堅強,需要生活更多的磨礪,去尋找一個未來真正屬於自己的家。
安和橋,只是一座橋。她給了我人生中最珍貴的禮物,我從她身上走過,面對眼前的城市,就變得力大無窮。
13歲父母離異,一路摸爬滾打,犯過錯,也留下過很多流傳的音樂作品。
出事後的第569天,他剛復出就被封殺。
第581天,他入圍了金曲獎最佳作詞人。
我喜歡宋胖子不代表我會洗白他吸過大麻這件事,他已經進去過了,戒了也接受了法律的制裁了。
就算不給他機會,也該給他作品一個機會。
咱們挨打就立正,是錯就認,但該肯定的還是要肯定。
總之,宋胖子,希望以後能聽到你更多的好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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