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新民
20世紀六七十年代,我的家鄉平遠縣八尺鎮肥田村,那時稱肥田生產大隊,簡稱肥田大隊。和絕大多數生產大隊一樣,沒有大型會議場或者說劇場的。只是在村中選個相對平坦開闊的地方作為群眾集結,開社員大會,觀看民間文藝演出和看電影,俗稱「露天劇場」。
肥田大隊的露天劇場在我的印象中有兩處,20世紀60年代在新屋下生產隊的石禾坪,地處半山之中。進入70年代後就改在了改建好了的肥田小學內操場坪內。那時,文化事業發展不快,農村沒有電視,農民群眾文化生活十分枯燥,能看上一場大戲或是電影是一個挺不錯的享受。在我的記憶裡《地道戰》是放得最多的,我起碼看過3回以上。放映隊每月都輪流下到農村各地去放電影。只要聽說村裡要放電影了,大家都會爭取早點吃晚飯,儘快趕赴放映場地。
村裡的大禾坪一般下午就掛好了大型白色銀幕。還放上了不少附近群眾帶的凳子,一是為自己的家人佔個好位置,另也用於接待臨時或離放映場較遠的其他生產隊來的親朋好友。
放映前,大隊的幹部,一般是黨支部書記或一位副職代表大隊發言。這個講話一般不長,因為一長,急於看電影的小孩子就會鬧哄起來。大隊領導講完話後,電影也就正式放映了。
此時只見場地上黑壓壓的一片,到處是人頭攢動,後面的觀眾往往還要踮起腳尖,儘量伸長脖子才能看個大概。值得一說的是,農民粗獷豪放,思緒會隨著故事情節的展開、劇情的變化而啟動,或大聲地笑,或低聲的哭泣,熱鬧異常……直至電影結束,人們在樂曲聲中尋找失散的夥伴或家人,然後三五成群,餘興未了地議論著電影中的動人情節而離開放映場地。
說到看電影,農民的思想感情極易投入,時常忘情抒發自己的感受,那倒是真的。1975年11月我調至石正公社,幹部中就傳講著一個小故事。當時石正公社的劇場也是露天的, 下雨要打著傘。某年一位大隊幹部到縣裡參加會議,晚上到縣劇院看《白毛女》的電影。從招待所到影劇院有一段路程,剛好那天下雨,他就戴著鬥笠。當《白毛女》裡放到天打雷下大雨時,他把鬥笠戴在了頭上。背後的觀眾叫他拿下鬥笠,不要影響別人。他竟說:「我以為這是石正劇場呢!」
再說,1971年9月,我到肥田小學任民辦教師時,大隊放映場地已移至了肥田小學內操場坪內。自然接待放映隊的任務就落在了學校。接待工作其實很簡單,就是放映當天讓放映員吃份餐飯,教師擠出一個房子給2個放映隊員住宿。第二天,下一個放映點的所在大隊會派出2個勞力到學校來挑放映機。
由於文化生活的貧乏,任民辦教師後,我較常和老師們結伴去鄰村或公社所在地八尺圩鎮上去看電影或文藝演出。那時縣山歌劇團一年才來幾次公社演出,常常一票難求。每次外出看戲,看電影,我和老師們都提早吃晚飯,身披殘陽如血的晚霞,迎著輕輕吹來的風,心情無比舒暢地談笑著走向目的地。
看完大戲或電影,一般都到了晚上十時半左右,走在返校的路上,月亮陪伴著我們,螢火蟲在前面引路,稻田間青蛙呱呱地叫著,清新的泥土芳香撲鼻而來。我們一邊享受著鄉村特有的氣息,一邊熱議著剛看過的節目的劇情,向著學校的方向疾步地走著……
現在人們早已基本告別了露天劇場,一般說來,已很少在露天場地放電影、演大戲了。而我最後一次在我的故鄉肥田看的一場電影就成了特別的記憶,留存在了我的腦中。
1974年8月間的一天,那是我上師範學校讀書的第二年的暑假,我回到故鄉約是8月份了,聽說大隊要在肥田小學內操場坪內放映電影《閃閃的紅星》,我的心情異常的興奮。那天,吃過晚飯,早早地便回到了我曾經生活從教過兩年的學校。雖然因放暑假,一些外地的老師休假走了,但還是見到了幾個本村的同事和學校的領導。我們互相握手,細敘離別之情,並在一起美美地看了一場電影,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晚上。
我記得《閃閃的紅星》的電影主人公是個小男孩,叫潘冬子。電影講到潘冬子的爸爸媽媽都是共產黨員。後來,媽媽為了掩護群眾被兇狠的敵人活活地燒死。小冬子非常堅強勇敢,為遊擊隊送信、送鹽、送情報,並用自己的才智幫助紅軍除掉了大漢奸胡漢三,並參加了紅軍。
潘冬子機智勇敢、善於思考問題、不怕困難和挫折,勇於勝利的形象在我的腦海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平常,我的歌唱得不怎麼好,但《閃閃的紅星》的主題歌《紅星照我去戰鬥》,直至今日,我感覺自己還是唱得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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