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7日,距離農曆除夕還有10天,在南寧鐵路局白果村工區會議室裡,大家你推我讓,誰也不願主動去「認領」唯一一個回家的名額。在副班長楊帆的建議下,大家一致同意採用「抓鬮」的方式決定去留。只有曹傳宗不知道這是一個善意的「騙局」。
白果村工區坐落於湖南永州市雙牌大山腹地,夾在益湛鐵路線6.5公裡袍子嶺隧道和6.4公裡長樂隧道之間200多米寬的空地上。工區環境惡劣,距離最近的縣城也需要兩個半小時的車程,一路都是險峻的傍山公路。為了這一段鐵路的安全,南寧鐵路局在這裡設置了線路養護工區。去年4月工務維修體制改革後,白果村工區由原來10多個人的工區調整為只有4個人的巡養班。
54歲的老職工莫廣林告訴記者,「抓鬮」回家過年,在這裡是頭一次。按規定,春節期間工區至少要留3人值守,以備應急需要。為定下回家人選,4人一致同意通過「抓鬮」決定。
按照規則,兩位年長的師傅負責制籤,過了一會兒,莫師傅找來了一個小盒子,將事先準備好的四張寫著「回家」的紙條揉好放到盒子裡,遞給班長曹傳宗。
「班長你先帶頭抽。」莫師傅一邊催促曹傳宗帶頭「抓鬮」,一邊把盒子遞過去。
曹傳宗順手拿起一個紙條,打開一看,赫然寫著回家兩字,看著紙條他愣了一下,伸手準備去拿其他的籤條,楊帆迅速收了起來,笑著說:「班長呀,這回可是『天意』呀,小公主出生到現在你都沒有回過家,今年可要好好陪陪家裡人!」
「那不行,我是班長,我必須要留守!」曹班長留守的態度非常堅定。
「不是老哥說你,你多少年沒回家過年了?去年你結婚,老婆又生小孩,你硬是沒回去,今年還不回?」莫師傅的語氣有些不容分說,「你不記得,去年給家裡打電話,你是怎麼跟他們保證的?」
「班長你就放心吧,這裡有我們在!難道你還不信任你的戰友?」楊帆半開玩笑地說。一直不大說話的老張也走了過來,拍了拍曹傳宗的肩膀:「小曹,定了規矩就要執行,你平常一直都是這麼說的,快給家裡打個電話報個喜,父母一定盼著呢!」
曹傳宗看著那三張沒打開的紙條,聽著幾位工友的勸說,兩眼溼潤。
「好吧,我回去!」說完這句話,百感交集的曹傳宗給了老張一個深深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