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同班同學張豔豔,211學校的碩士畢業生,高中在編老師,本是婚戀市場的搶手對象,但由於她特殊的成長經歷和自身的性格因素,缺愛又倔強,本著嫁給愛情的態度,她嫁給了談了6年的初中生理髮師男朋友。婚後並沒有她想像的把她寵成公主的婚姻生活,反而一地雞毛,一個人撐起了一個家。
豔豔學習成績非常好,上學非常順。山東是個高考大省,競爭很激烈,我們是在2006年參加高考,張豔豔作為文科生考了584分,順利被一本院校山東師範大學錄取,讀的是英語專業。4年後,又考研被北京師範大學(211、985院校)錄取。
高中的時候,我和張豔豔關係比較要好,知道她心氣高,一心想遠離家鄉到大城市,過上好日子。看她一路從濰坊到濟南再到北京,以為她會努力地留在首都北京,做一個北京人,誰想到她研究生畢業後通過教師考試到了濱州一所高中當老師。
過年回家的時候,我問她為什麼去濱州?(濱州位於山東西部,經濟欠發達,我們一般不會考慮去就業)她淡淡地說,我男朋友在濱州,我打算定居濱州。
原來,她本科的時候就談了個男朋友,是在山師附近的一家理髮店的理髮師,濱州惠民人,比豔豔大5歲。豔豔上學的時候經濟困難,她在理髮店打工做前臺收銀,這個理髮師對她很關照,兩人一來二去就好上了。
豔豔家裡姐妹三個,豔豔是老三,父親重男輕女觀念很重,豔豔上面兩個姐姐,已經讓豔豔父親很不滿意了,老三又是女孩,豔豔父親更是相當不滿意,豔豔母親性格軟弱,豔豔小時候沒少挨打受氣。
豔豔上學成績不錯,但是父親一開始就不支持她讀書,想讓她和村裡的大多數女孩子一樣,讀完初中出去打工,攢幾年錢留給家裡,22歲左右結婚還能給娘家一大筆彩禮。豔豔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堅持上學,父親不給錢,豔豔大學選了有國家補貼的師範學校,努力學習拿獎學金和各類補助,業餘到處打工,這才認識了男朋友。
我很好奇豔豔真的不在乎學歷的差異嗎?為什麼選擇一個初中生理髮師當男朋友?豔豔說,男朋友真的對自己很好,比自己父母都好,自從兩人在一起後,男朋友就不讓豔豔打工了,讓豔豔安心學習,生活費、學費都是男朋友出的,吃穿用度男朋友都包了,對豔豔的話言聽計從,兩人從認識後就沒吵過嘴。
豔豔去北京讀研後,男朋友把濟南的工作辭了,跟隨她到北京,在北師附近一家理髮店找了工作,陪伴了豔豔3年,承擔著她生活的所有花銷。
豔豔說,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對我這麼好了,連我的家人都不如他對我好。你知道嗎,他給我洗腳,給我剪腳趾甲,連我媽也做不到這樣啊!
我知道全心全意圍著她轉的感覺是從小缺乏家庭溫暖的豔豔所從沒體會過的,影響也是致命的。我說你不擔心你倆文化層次不一樣將來沒有共同語言嗎?你家裡人同意嗎?
豔豔說,我倆在一起五六年了,別的都是虛的,他對我好就行了。他又不是不掙錢,他在老家盤下了一家店,自己當老闆,將來會賺很多錢,比我們這些拿死工資的人多多了。我父母是不同意,嫌棄他學歷低,職業不體面,覺得配不上我,可是我上學的時候沒錢吃飯到處打工就體面嗎?這些年沒有我男朋友,我能撐下來嗎?在我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不管我,和誰結婚這件事他們也別管我。
又過了半年,豔豔還是和理髮師男朋友結婚了,定居在濱州。豔豔父親要8萬8的彩禮,豔豔做主一分沒給,說是理髮店剛起步,用錢的地方多,氣得豔豔父親要和她斷絕父女關係。
平時我們聯繫不多,濱州和濰坊隔得不近,結婚後她回來的少,大家都忙,就沒再見過面,只知道結婚2年後,她生了個女兒。
再見到豔豔是去年冬天,她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我回濰坊了,有空一起來泰華喝杯飲料吧。
幾年不見,豔豔看起來憔悴蒼老了不少,聊起近況,豔豔說,自己把濱州教師的工作辭了,回了濰坊在一家教輔機構當老師,一邊工作一邊準備考個這邊的教師編制。
我有點意外,說在濱州當老師好好的,為啥回來啊,教輔機構畢竟不如在編教師穩定。
豔豔說,一是沒人看孩子,自己媽媽答應幫著看孩子,二來對象不爭氣,不往家拿錢,房子也沒了。
詳聊起來才知道,豔豔結婚後到生孩子前,過了一段舒坦日子。那時候,對象的理髮店生意不景氣基本不往家拿錢,但是豔豔覺得剛開始做要積累客戶和口碑,他倆覺得現在苦一點未來會越來越好的。
後來生下了女兒,婆家重男輕女觀念挺重的,公婆就很不高興,正好對象的弟弟也生了孩子,是個男孩,公婆就不樂意給豔豔看孩子,給小叔子家看的多一點,豔豔自然有意見,到後來,豔豔和公婆的關係就比較緊張,公婆更甩手不看了。
這期間,發生了無數的齟齬,豔豔對象夾在父母和老婆中間也難做,兩方都有意見。一向對豔豔挺好的對象也開始和豔豔吵架,吵急了眼,豔豔嫌棄對象掙得少學歷低父母還不公平,自己為了他遠嫁,他卻對自己越來越差,實在是太委屈。對象說豔豔是因為找不到更好的才嫁給他,誰讓豔豔自己不爭氣沒生兒子生個丫頭,讓他在父母和弟弟弟妹前抬不起頭來。
無數次爭吵撕扯之後,雙方都感覺感情被消磨,面對面除了柴米油鹽再無話說。豔豔對象在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早出晚歸,每個月往家拿的生活費很少。豔豔就指望著自己的工資養活自己和孩子,還請了一個白天看孩子的育兒嫂,生活特別緊巴。本來可以求助自己的媽,但是當時父母強烈反對她的婚姻,她也倔,不想自己打臉,讓家人知道她過的不好。
真正壓垮兩人的是豔豔對象投資失利。兩人在結婚的時候買了一個63平方的小兩居,當時買的時候便宜,貸款沒幾年就還清了,這也是倆人唯一的財產。等到人家上門收房子,豔豔才知道對象把房子抵押出去了,用於投資,以為能很快收回並賺一筆,沒想到被騙血本無歸,這一切都是瞞著豔豔做的。
豔豔想離婚,對象痛哭流涕表示會痛改前非,讓豔豔看在女兒的面上再給他一次機會。
豔豔心灰意冷,回望自己遠嫁的這些年,頂著世俗和經濟的壓力,以為嫁給了愛情,愛情早已在柴米油鹽中消耗殆盡,只剩下了一地雞毛。
豔豔撐不下去的時候,還是給自己家裡打了個電話,一向軟弱的媽媽說,閨女,要不你回來吧,我給你看孩子,你再考個老師。
好在還有專業的底子和好幾年的執教經驗,找個工作不成問題。她帶著孩子回了濰坊,租了個房子,把媽媽接到了出租房幫著帶孩子,孩子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找了家幼兒園安頓好女兒,媽媽負責接送,自己在教輔機構找了個工作,也在準備著考在編教師。
對象隨後也跟著來了濰坊,找了家理髮店打工。
我問,今後你打算怎麼辦啊?她說,走一步看一步吧,這些年都習慣了。
你問我他們之間有愛情嗎?肯定是有的,不然也不會頂著巨大的世俗壓力毅然決然結婚。很多女人是沒有愛情的,誰對她好,她就對誰有愛情。
曾經的他,是她生命中最溫暖的力量,是她困窘生活的一道光,是人生最溫暖最美好的回憶。也正是有這些打底,才支撐著她走過這些年的雞毛蒜皮。
其實感情就像儲蓄,存的多才能經得起不斷提取。前期他對她的好,就像往這個戶頭裡不斷存了很多錢,後來即便被生活損耗,也還是有餘額的。但經不起只取不存,那樣的話,終有一天也會取盡的,甚至透支。
曾經是白月光,如今只像飯粒子。曾經是硃砂痣,如今只剩蚊子血。
感情和婚姻就像一場力量博弈,雙方力量均衡才能維持平衡,如果雙方差距越來越大,一定就會有不平衡的地方出現,維繫起來會很辛苦,雖然是兩個人,你卻會覺得比一個人的時候還孤獨。
推薦這本《婚姻裡,你孤獨嗎?》,作者深刻反省自己經歷過的真實而尖銳的人生困境,寫給所有在婚姻裡不快樂的人和孤獨的時刻,讓我們從他人的婚姻和柴米油鹽中提前熟知婚姻的真實面貌,了解自己適合什麼樣的人,過什麼樣的生活:
婚姻不是保險箱,處在婚姻中的人,還需要雙方攜手共同向前,才能經受住生活柴米油鹽的考驗,經受住歲月風霜的洗禮。所謂良配,就是願意和你一起努力,步調一致,為明天美好生活共同奮鬥,不離不棄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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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大家都能有美滿如意生活,都能被生活溫柔以待。